金山回憶（六）   啤酒小姐

早年，廣州白雲啤酒想要打入舊金山市場，想出一個酸主意來，就是找小姐來到各大餐館酒店去推銷。我被“榮幸”的選為推銷小姐之一。公司給每人定做了白絲綢無袖旗袍，一條紅絲帶從左肩斜掛下來，上麵寫著“白雲小姐”。周末晚上5點左右，一個小麵包車把我們六個女生拉到各大餐館去。我們的任務就是在餐桌之間走來走去，詢問客人是否要喝什麽飲料。如果客人說要，我們馬上推薦“白雲啤酒”。一晚上走下來，穿著高跟鞋的腳，痛不欲生。臉上的笑肌麻痹。

有時候，幹完活，半夜12點左右，我們會要求開車的師傅，把我們拉到一家酒吧去，酒吧的中間是水，樂隊是在一個船上，每隔10來分鍾就會有打雷閃電下雨，很有情趣。我們占領一桌，嘻嘻哈哈的喝飲料，或者去跳舞。想象一下六個穿著銀白旗袍的中國窈窕淑女在舞池裏扭起來，該是怎樣一個場麵！人們都停下來觀看鼓掌。好不開心！

雖然推銷白雲啤酒，可我從來沒喝過，後來有一次意外的機會，喝了一口，我的天哪，真難喝呀。還不如白開水！和我們青島啤酒沒法比的。推銷這樣的啤酒，不是謀財害命嘛！於是我對老板說，“我不幹了”。老板是個很好的人，他說，“我能理解”。（不知為啥他還在幹）。他說，“現在又有一家啤酒公司招小姐，叫“成吉思汗啤酒公司”，你要不轉到哪家去“？我馬上就問，“啤酒好喝嗎”？，他說，“不錯，比白雲好”。

於是，我就這麽轉到成吉思汗的陣營了，再說，我倒寧願做成吉思汗的女人！新旗袍是無袖黑絲絨的，滾著紅邊兒，一條紅絲帶斜掛下來，寫著“成吉思汗小姐”。做的事是一樣的，餐館也常常重複。有一次，一位老顧客拉住我問，“你怎麽換成黑旗袍了”？我說，“我現在是成吉思汗的人了”。他說，“還是成吉思汗厲害”！我們大笑起來。

當然，沒人注意的時候，我還是在推銷我們青島啤酒，不光是因為的確好喝，也因為我到底還是青島姑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