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周末在家中看見外麵明熙的太陽突然想起來，街頭邊小樹林裏的蘑菇是不是又長出來了。
這片樹林沿著一條小溪，溪水完全來自於降雨，平常隻是涓涓細流，但暴雨一來，溪水猛漲後濁流滾滾。樹林對麵以前是農地，種過大豆小麥，一年秋天大豆收割後，旁邊街上一個朋友的父親在樹林邊散步，看見地裏豆苗殘枝上有不少豆子，拾回來後分了些給我們，煮出來的青豆很鮮，那滋味快二十年沒嚐到過了。後來農地上建了房子，而且越建越多，城市邊緣從家附近逐年向北遷移，時到今天，開車要五分鍾才看得見農地了。
小樹林裏有蘑菇，而且還能吃，是兩年前才知道的。
那也是五月中的一個周末，記得是一個晴朗的星期天，不冷不熱，適合外出散步。吃過早飯後，LD和我牽著小狗上了街頭邊的小路。小路近兩公裏長，前一段在樹林裏，兩邊大樹參天，後一段左邊是一窪蘆葦，四五個田徑場大小，窪裏密密麻麻齊人高的蘆葦，總讓我聯想起”沙家浜”裏j常常提到的蘆葦蕩，隻不過後者大多了，方圓上百裏。
回來時走到樹林半途中，迎麵看見一個葡萄牙人模樣的中年男，右手拎著一個半透明的大塑料口袋，給人的感覺口袋份量不輕，走近了看見他拎的是一袋蘑菇，看樣子是剛采摘的。LD好奇地問他蘑菇在哪裏采的，他用右手往後指著不遠處的樹林裏說就在那邊樹林，裏麵有一顆倒下來幾年的大樹，我們問他怎麽知道能食用，他笑著反問我們說要是不能吃，蘑菇他采十幾年了，怎麽還能活著和我們說話。
他的話很有說服力，分手後我們繼續朝前，走到那人所說的位置時看見右側樹林深處隱約有一顆大樹倒伏在地麵上，看來那人沒想隱藏他的“秘密”。我們趟開齊膝的野草，撥開橫七豎八的樹枝走進林子，眼前看見的那顆倒伏的大樹枯死好幾年了，樹皮都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木質樹體裸露著，樹結和樹幹腐爛部位能看見利刀留下的蘑菇割口，暗淡的背景下特別明顯，我們圍著大樹走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個完好的蘑菇，看來葡萄牙人的“戰場”清理得很幹淨，沒一個蘑菇遺漏。
第二個星期六我們起了個大早，匆匆趕到樹林裏大樹倒伏處，還好，葡萄牙人還沒有動手，我們興奮之餘，把蘑菇不分大小全割下來，裝了滿滿一塑料袋，至少有五六磅重，夫妻雙雙高高興興地把家還。回到家中當天中午，蘑菇切條豬肉切絲，薑蒜切細一起放到鍋裏爆炒，端上桌後吃到嘴裏才發覺不對，一些蘑菇條中間像是有一層纖維很難咬斷，我們知道自己沒經驗又貪心，把老蘑菇一起摘了。我們挑挑揀揀把那一頓吃了，剩下的，找了一個辦法試老嫩，就是用姆指和中指兩個指頭掐蘑菇傘蓋，如果一掐就裂，保管蘑菇很嫩。後來我們還上網了解過采摘的蘑菇品種，應該叫麻臉蘑菇，味道接近於超市賣的王子菇，但沒有那麽鮮，畢竟人工種植時做過改良。
這次我們又去樹林裏時，發覺那顆枯樹完全幹枯，看不見蘑菇的蹤影了，看來枯樹殘存的營養已經消耗遺盡，完成了作為有機物的使命，剩下的就是等著破碎成腐植質了。我們去了附近一棵折斷枯死不久的大樹，發現有些小蘑菇傘蓋剛支起來不久，不用手試也知道嫩得出水，今後，那棵枯樹就是我們的天然蘑菇養植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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