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窮遊巴黎記（八）    7月25日星期五（下）

出拉雪茲神父公墓，坐巴士去看雨果。天下起了蒙蒙細雨，這是我們巴黎之行唯一一次雨天。

重溫了巴黎公社再去拜訪雨果，好像主題的延伸。

雨果博物館位於巴黎中心的孚日廣場六號，精致的小廣場，距離巴士底廣場很近。

雨果30-45歲時租住在那棟樓房的三樓。在這裏完成了《巴黎聖母院》，《悲慘世界》的一大半腹稿也誕生於此。盛年的雨果，精力旺盛、聲名鵲起，這所公寓裏夜夜笙歌，高朋滿座。

這間博物館裏最令人稱奇過目難忘的就是古香古色琳琅滿目的中國廳了。它不是雨果早年居住在這裏時的樣子，

裏麵所有的陳設都是從雨果的大情人朱麗葉在根那西島居住過的寓所Hauteville Fairy搬過來的。

據說雨果對於女人興趣多多，從貴婦到演員，從純情少女到放蕩女人，他來者不拒。有過統計，與他有過關係的女性達150餘人之多。不過有的豔遇也演繹成50年的情史， “中國廳”就是這一愛情的見證。

1833年，雨果認識了女演員朱麗葉 •杜魯艾（Juliette Drouet 1806-1883），兩人墜入愛河。雨果因愛而妒，竟然要求她放棄自己的事業，過封閉的生活，沒有雨果的陪伴不準出門，朱麗葉竟然答應了，把陪伴雨果當成了終生事業。一生無怨無悔地跟隨雨果，長達50年。

雨果1855年舉家搬遷到傑爾西（Jersay）島上時，他為自己家人和朱麗葉都買了房子安置下來，兩座房子在同一條街上。朱麗葉在傑爾西的房子完全是雨果設計和裝飾的，他們倆十分喜歡收集來自中國的古董，巴黎雨果博物館的中國廳就是再現了朱麗葉的客廳。

雨果是有妻子的，阿黛爾·富歇。她和雨果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侶伴。二人的婚事卻遭到了雨果母親的反對。直到母親的去世，一八二二年雨果才與阿黛爾舉行了婚禮。婚後生活非常甜蜜。八年間，他們生了五個孩子。

五個孩子的夫妻過了七年之癢，感情出現了裂痕，妻子阿黛爾竟然陷入了雨果好友的情網難以自拔。

雨果知道後內心備受打擊，他還深愛著阿黛爾，希望她能回心轉意，但阿黛爾堅定地選擇了情人。

阿黛爾離開雨果後，並沒有獲得想要的幸福，她的生活一度陷入窘境。不過，為了阿黛爾的名聲，雨果一直沒有和她離婚，並且一直照顧著阿黛爾的生活。

雨果雖然同時遭受到了妻子與友人的背叛，但是最終還原諒了妻子，甚至沒有離婚。阿黛爾感恩戴德，便一直忠心追隨著雨果。不離不棄的跟隨著雨果直至去世。

雨果的一個女兒也取名阿黛爾。為了愛情跑到加拿大，就在我曾經居住過的哈利法克斯，驚世駭俗奇裝異服的阿黛爾曾經轟動了小城。她的這段故事被寫成了電影。

再說感情備受打擊的雨果，其實也沒有閑著。30歲的雨果此時認識了小他四歲的女演員朱麗葉·德魯埃。讓雨果受傷的心得到了撫慰。朱麗葉顛沛流離的人生也因雨果安定了下來。她成了雨果的情人、知己、繆斯、私人秘書、崇拜者。朱麗葉幾乎每天都會給雨果寫一封信，一共寫了一萬八千多封，都保存在法國國家圖書館。

雨果為她量身打造了很多劇本；為她償還了大筆的債務，並收了她的女兒為養女；朱麗葉的女兒不幸去世的時候，他不顧世俗的眼光，勇敢地走在送葬隊伍最前麵；雨果擔心自己先她而死，為她買了很多股票，以確保她晚年可以衣食無憂。

有意思的，朱麗葉得到雨果妻子阿黛爾的理解和認同。1阿黛爾甚至邀請朱麗葉一起與窮孩子過聖誕節，後來還親自看望她，她們從此正式來往了。
此外，雨果還和有夫之婦萊奧妮約會過，萊奧妮的丈夫發現後叫了警察，把他們逮了個正著，以通奸罪將萊奧妮送進監獄。萊奧妮恢複自由之後，雨果擔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妻子、情人、愛人環繞，雨果似乎愛得很“負責任”，算不算渣男？
離開雨果，雨停了。

日記：想起“沒想到巴爾紮克故居離埃菲爾鐵塔這麽近，否則應該放在一天參觀呀。

比起孚日廣場6號雨果博物館的精美，巴爾紮克就是住在平民區，隱藏在擁擠的一片老式住宅裏。地麵僅一層，還得向下走數級台階，黃牆綠窗，就像哈爾濱中東鐵路員工的住宅。那張瘢痕累累的大桌子，用玻璃板壓著。其實這幢房子也有三層，夠大，可是相比雨果，就樸素多了。沒有那麽多奢侈的裝飾，滿目都是《人間喜劇》的草稿，《人間喜劇》的插圖，配上羅丹各式各樣的巴爾紮克雕像，整個故居就是《人間喜劇》。

有一張貴婦肖像引人注目，她是巴爾紮克的太太，唯一的太太。結婚生活5個月，巴爾紮克就過世了

巴爾紮克在同學和朋友們的眼裏一直都是個又醜又呆的形象。後來開始進入社交圈子的時候，巴黎的貴婦人們對他的印象也不太好。第一次見到巴爾紮克的一個貴婦回憶，這個年輕人又矮又醜，衣服著裝打扮完全不合體統，好在為人天真坦率。

長篇小說《朱安黨人》的成功，巴爾紮克終於得到了上流社會的垂青，貴婦們開始以結識巴爾紮克為榮。名聲也有了，錢也有了，巴爾紮克開始在巴黎的情場進行攻城略地。他誌滿意得屢屢現身於巴黎貴婦的沙龍，舞會和晚宴上，與她們談情說愛，或真或假。他的小說當中大量法國上流社會的生活細節，應該得益於這些應酬。

有一天，他接到一封寄自烏克蘭敖德薩的來信，寫信的 “異國佳人”釣上了他！這位佳人是烏克蘭的韓斯卡男爵的妻子，人們常說的韓斯卡夫人（嗚呼！怎麽總是烏克蘭！）。

巴爾紮克與韓斯卡夫人糾纏多年不能成婚，好不容易結婚了，巴爾紮克的生命也到頭了。

美麗的韓斯卡夫人情史豐富，她真的愛巴爾紮克嗎？眾說紛紜。

因為巴爾紮克彌留之際，韓斯卡居然和情人在一起！但是巴爾紮克死後，她致力於整理丈夫的遺稿，為巴爾紮克出版全集。此後三十多年她都繼續住在巴爾紮克為她安置的房子裏，一直到去世。

說不明理不清的感情！

巴爾紮克算不算“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