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愛情》裏的“謝大腳”於月仙因車禍身亡，令人不勝唏噓。看車禍現場照片，整個車頂都被掀開了，是與駱駝相撞的結果，真是慘不忍睹！有人說沒有係上安全帶吧？依我看，車被撞成這個樣子，恐怕10條安全帶也救不了啊。

淩晨，高速行駛的汽車，可能還有打盹兒的司機，毫無防備迎麵跟駱駝頂牛，這種加速度威力可比炸彈。就像柔弱小鳥撞飛機，也會撞出空難事故。

飛鳥撞飛機是耳聞。可類似駱駝撞汽車，本老太30年前遇到過。

1991年的8月，正是黑土地最好的季節。我們陪北京來的領導到珍寶島。“北京領導”出巡，縣太爺也按例陪同。一行5人加司機開一輛豐田小麵包，那是當年當地最豪華的座駕了。

從虎林縣城到珍寶島，都是砂石鋪就的戰備公路。其特點之一就是此等公路不能修得筆直，而是彎彎曲曲，據說是防飛機轟炸。

1991年，中蘇邊境早已炮火消弭，國境線和平安穩。這條通往珍寶島的公路空曠無人也無車。去的路上，有野狼悠閑上路，在公路中央與我們對視。然後不慌不忙走下公路，消失在路邊的叢林裏。這景象實在讓我開眼。可惜當年沒有手機這麽應手的武器，未能留下這一幕。

從珍寶島返回已經接近傍晚。一車人昏昏欲睡。隻有我還瞪著四隻眼，和司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這是我乘長途車的習慣，生怕一車酣聲傳染了司機，他要是跟著也陷入迷糊，豈不危險？

什麽叫說時遲那時快啊！

忽然，一隻棕色龐然大物從公路的排水溝直衝上來，還不等我喊出聲，前擋風玻璃“哢”的一聲爆裂，司機急刹車，“滋滋滋”車輪擦著路麵，開出去差不多百米左右才停下來。一車人都驚醒了，趕緊下車去看。隻見溝裏躺著一隻壯碩的“四不像”。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不見有流血，但是呼吸急促奄奄一息。我們都傻傻地看著，不知道怎麽救助它。大概沒幾分鍾，它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司機害怕了：這是嚴禁狩獵的動物，被自己撞死了，咋辦？

“四不像”大名馬鹿，在中蘇邊境還有大興安嶺一帶出沒。也是黑龍江禁獵動物之一。

他一臉無助地看著縣太爺。縣太爺說：“你怕什麽啊！它撞咱，又不是咱撞它。拉上來！”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這倒黴的四不像從溝裏拉上來。大概有300多斤呢，太大了，我們的車根本沒地方裝。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輛卡車路過，是縣啤酒廠給鄉鎮送啤酒的卡車回來。縣太爺說，先拉到你們啤酒廠大院再說。

卡車的兩個小夥子一邊往車上抬，一邊羨慕地說：“這好事，我們咋就沒碰上！”

“今晚別走了，咱們烤鹿肉吃！”縣太爺熱情挽留。

領導婉拒。說老實話，那雙瀕死的大眼睛就像會說話，我也無法想象怎麽張嘴把它吃下去！

若幹年後再去虎林，當地人還在講汽車曾經撞死四不像的故事。

我說：“俺就是當事人”。

我當時就坐在副駕駛位置，那頭四不像就是從我這一側跳上公路的。車頭一側也撞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