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動的四滴愛–1 LOVE (39)
【十三、愷撒比薩 作者:黎童】
“我想把心掏出來,一件一件數給你看,可是我數不清楚,數不清楚…如果你清楚,你告訴我吧。”
眼淚在我脖子上滴答滴答,一直流進裙子裏。
半天,我說:“我氣急了才那麽說的。”
“我可以這樣抱你抱一整個晚上嗎?”卓森把雙臂摟得更緊。
我沒說話。這麽僵站了一會兒,我說:“從下午到現在,我一滴水沒喝,快餓暈了。”
“你還生我的氣嗎?”
“生。不過我現在想先吃飯。”
“好吧,我帶你去吃飯。”卓森說,但是隻後移了一步,靠在長櫃上,仍舊摟著我,後來他席地毯坐下,拉我也坐下。
不知道他吸的什麽毒,神智一會兒明白一會兒糊塗,文院裏學生也有吸大麻或精神藥片的,不過沒有上癮的,卓森沒有吸毒成癮吧? 我想站起來去飲水機喝杯水,可是一旦站起來,我就無法再這樣坐回來。不記得上次有人這樣從背後抱著我是什麽時候,因為上次這樣抱我的是我媽媽,我連她的模樣都已經記不清晰了。所以就這樣坐著好了,渴就渴點吧。
最後餓得實在前胸貼後背,我把昏睡過去的卓森胳膊鬆開,出了海象琉璃球,吃飯去!等肚子填飽了,明天跟卓森問清楚了,然後把事情拋到腦後,越遠越好。
因為我堅信,人活著是為了快樂,回憶痛苦不如忘卻。
回速發旅店橫穿馬路走在玻璃人行天橋上,我被細窄的路燈和橋燈齊齊照射,有孤獨懸空置起的幻覺。
我在橋心駐足,低頭看,玻璃仿佛會忽然消失、自己會從玻璃摔下去,抬起頭,發現今晚能看見一兩顆小星星,那是東南西北什麽方向?
仰著頭心中說:露潔,或許你的選擇是比Dad強,卓森和Dad不一樣,至少他是真的很想很想念你,不像Dad對媽媽死後那樣。
十三、愷撒比薩
第二天,我從速發“搬”回臨水別墅。給卓森打電話,怎麽都打不通,每次都說:您撥打的電話現在不在服務區內,請稍後重撥。
我想要了解真相的心情從昨晚“迫不及待”轉變成“無所謂吧”,其實我也不清楚知道真相以後該怎麽辦、會怎麽樣?有沒有必要知道?我開始猶豫。
但是晚上聽見手機響,我立刻飛身去接。
不是卓森,是龐特。我才恍然銜接上昨天在中心廣場扭頭奔去之前的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胡亂短發說,“昨天忽然想起點事,一萬個不好意思!”
“沒關係。”龐特聲音遠不像昨天那麽爽朗,“你能不能…”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請你吃pizza!”我說。
“如果你不喜歡pizza,咱們可以去別處吃。”他提議。
“我喜歡吃Pizza。咦,你不是說不知道我的手機號麽?”
“今天下班前田菁告訴我的。”
“田菁上班了?”
“嗯。”
“你和…”我收住口,再不多管閑事。“明天你還要一起吃飯?”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吃飯?”
“說好的,我也一言為定,除非你不想了。”
“我當然想。”
“明天七點意大利風情比薩見吧。”我說。
隔一天再見,龐特仍穿灰白西裝,很白馬地站在比薩店門口,手裏舉著我的風動布蝴蝶衝我笑,笑得不自然。
我們點了一個大號“海鮮愷撒”,兩杯紮啤,一道果盤。烤pizza的功夫,龐特竟然片語未發,昨天說個不停的大男孩哪去了?我納悶。沒話說,又尷尬,好在就一頓飯。
“可以問你個私人問題嗎?”龐特忽然抬頭開口了。
“什麽私人問題?”
“你是露曠宇的女兒?”
“是。”
龐特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抿起嘴“嗬”一聲嗤笑:
“昨天下班前,田菁來找我,問我是不是想要你的手機號,我坦白說是,她就把你電話號碼發給我,後來她又走回來告訴我,說你爸爸是曠宇集團董事長,大作家斯清是你姐夫。”龐特一手抓住自己下巴問我:“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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