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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電話, Penthouse 的角角落落, 這裏那裏, 都有他的衣物, 他的用品。 起居間的琴上, 有他們相擁的照片, 他的笑容, 是那麽的燦爛。 怎麽可能, 在以後的日子裏, 沒有了他。 上帝要召他, 起碼也要問一聲, 約個時間呀。 怎麽那麽rude, 沒有預約, 難道這是他們那個世界的新規矩? 他肯定習慣不了, 因為他從小就知道守約, 從不self invited。 假設了千萬個如果, 他們第一次相遇, 他笑著伸出手, hi, I am Marc, you are Isabel, right? 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在這種conference 餐會上, 怎麽會碰上這樣的陌生人。 她左右環顧了一下, 確信他在跟她說話。 就很爽快的跟他握了手, 你好, 其實我的名字是。。他衝她擠了擠眼, 狡□的一笑, 指了指她胸前佩戴著有名字的小牌子,我知道, 但我喜歡叫你Isabel, 可以嗎?。。。人與人之間的關係, 可以複雜又簡單, 古怪又自然。 她接受了他這個人, 也接受了這個新id, 以為這一切, 就像她所做的分析報告, 有所有的數據支持,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但生活是一場概率遊戲, 有時候, 沒頭沒腦的, 就能讓你中了隻有一百萬分之一機會的“頭獎”。 畫好的圖, 描好的線, 上帝看了不滿意, 把它撕了, 還擔心你重施故技,把上彩的那隻手給牽走了, 隻留下了素描的那隻, 有什麽用, 以後怎麽畫也畫不好了。他天性中冒險的成分, 給他送行的時候, 黑壓壓的人群, 她有點喘不過來氣。 牧師說, 讓他安息。。人們推她出來, 她木木的, 站在那, 喃喃地, 關山永隔,我心孤老。 令她擔憂。 他喜歡挑戰大自然, 挑戰自己的極限。 她沒有辦法, 隻能心驚肉跳的擔心著, 可每次, 他都是凱旋而歸, 帶著他那大孩子一樣的笑容。 可是這次, 為什麽, 她的心裏, 腦裏都是問號。 她想, 他肯定好疼, 那樣的撞擊。 但她知道, 再也沒有人在她耳根輕輕的說, Isabel, my love, no need to worry, I will take care of everything。。。 是真的了, 慢慢的, 她意識道發生了什麽。 咬過的手腕, 齊刷刷的牙齒印, 跟她對視著。 她不是自虐的人, 而且還非常怕血。 但現在, 她希望肉體的疼痛能減緩心裏的拉鋸, 把心整個摘掉, 就空了, 無所謂痛。 可是她知道她的心還在, 隻是有一把小鋸, 在那開了工場, 一點點的, 鈍鈍地, 鋸著。 跪在冰冷的地上, 也不知道多長時間。 全身麻木, 胸口噎堵, 但她的腦子是清醒的, 隻是暫時灌了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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