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日子裏-飛機上遭遇鹹豬手
文章來源: canhe2023-09-18 23:29:01

在瑞典的日子裏-飛機上遭遇鹹豬手

1988年在北京最美最迷人的金秋,懷著激動不安的複雜心情我登上了北京到瑞典馬爾默的SAS飛機。

SAS(Scandinavian Airlines)是北歐航空公司的簡稱,那幾天我嘴裏念念有詞的都是Sweden(瑞典),Scandinavian(斯坎迪耐維亞)Stockholm(斯德哥爾摩)Malmo(馬爾默)-我要到達的機場,想把它們死記硬背地記住。我在地圖上把它們找出來,瑞典是位於斯坎迪耐維亞半島上的北歐國家,我要去的隆德(Lund)是瑞典南部的一個大學城。生怕在部裏與接待女士的聊天窘境再發生。

“你去哪裏啊?”接待女士問

“瑞典”

“哦,瑞士啊,瑞士哪裏啊?”

“是瑞典,隆德大學。”

“哦!瑞典在哪裏啊?

”。。。“我被問住了。

那時的瑞典對於很多國人來說是個鮮少聽見的遙遠且陌生的國度。

北京機場是我此生到過的第一個機場,因為心裏亂,沒顧得上細細端詳它,就記得很大。那天飛機晚點了,記得我在機場樓道裏舍不得買2元一罐的可樂,又寸步不敢離開登記口座位,一遍又一遍地核對牆上牌子上的登機口和航班號,真怕坐錯班機,飛到瑞士去了。

很順利登上了飛機,飛機座位跟電影院似的,分三個區,中間大,兩邊靠窗的小。我的位子在左邊靠前的一排三個座位的中間。服務員幫我把一個滑輪包放到頭頂的行李櫃裏,我拎著個隨身小包坐了下來。

飛機開始起飛了,兩位金發碧眼的女士站在樓道口示範乘客係安全帶,告知飛機安全係統和緊急逃跑出口,我一句也沒有聽懂,隻能偷看鄰座大叔的動作效仿,沒好意思請教。鄰座大叔發現了,友好地把自己的安全帶重新係了一遍示範給我看,我才把安全帶鎖扣係上拉緊了。我謝了他。

飛機呼嘯著衝上了天空,機艙裏空姐們忙碌地推著餐車出場,準備供應晚餐了。

鄰座的大叔開始與我聊天。他告訴我他是捷克斯洛伐克(以下簡稱捷克)人,在北京參加了農業部的一個什麽國際會議後回國。說到會議,他還特意起身到他的行李箱裏拿出了一張大概有12英寸寬的放大照片給我看。照片上有中文橫幅寫著1988年XX國際糧食生產農業大會,與會的全體人員在北京勞動人民文化宮合影。原來他是一位捷克農業部的官員。 我暗自高興有機會練習英語會話了。記得我問他,”捷克人說什麽語言?說俄語嗎?“他說,她們有自己的語言,不說俄語,不過他會說俄語。我聽了很高興,因為我在中學時的外語就是俄語。記得我還立即說了一句 haraso-好,ochingharaso-很好。他回了什麽我不記得了。

餐車來了。哇塞,那是我至今坐飛機吃到的最豐盛的一餐。盤子特別大,幾乎是正方形的,上下兩邊都略超出了小餐桌的寬度。擺放得滿滿一盤。不記得都有什麽了,記得刀叉勺的沉重,碗瓷小盆子,小碟子的漂亮,咖啡杯和伴侶的糖和奶精容器都精致,飲料和水的杯子都是叮當響的玻璃杯。。。。總之,那一餐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生的熟的,冷的熱的,甜的鹹的,葷的素的,清的渾的一股腦兒地一起下肚了。服務員來問喝什麽飲料時,說了很多,小車子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一個都叫不上名,就要了一杯會說的milk。嗬嗬。

用餐後,捷克大叔開始不安穩了,他張開的左腿不時地來觸碰我的右腿,我穿著直筒的連衣裙,坐下的時候,裙子下擺移到了膝蓋上麵,雖然隔著連褲絲襪,我還是很不自在,感覺他是故意的。隻好合緊了雙腿直朝左邊躲。大叔側著身體湊著我說話,眼神猥瑣,我明顯能聞到一股酒味,我的心開始慌張了,我思想著怎麽躲閃他的時候,隻聽他說,”都說中國女人沒有胸“說著還用雙手在自己胸前誇張地比劃了一個大胸的樣子,”你有。“我假裝沒聽懂,但心裏已經很氣憤,他不就是色狼嘛!我站了起來,請他讓路,示意要去廁所。

廁所裏出來,我沒有回到座位上,後座有空位,我找了一個靠窗的坐了下來,想著如何對付這個”七個死落八個“的流氓。小學學地理的時候,老師講到歐洲捷克斯洛伐克,班裏就有調皮的小男生脫口而出無錫話的”七個死落八個“。好多年都忘了此話了,刹那間不知怎麽我想了起來,就想把那臭流氓”七個死落八個“地罵一百遍解恨。

在國際飛機上,不知道怎麽跟人說這事?不知道說了會怎樣?環顧四周,幾乎沒什麽中國麵孔,思來想去沒有好辦法,怪自己想練英語與他說話了,恨自己英語不好不能當麵斥責他。。。。

我沒有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心裏又不放心我的行李,明知道飛機不會中途停靠,整個旅途緊張得一點睡意都沒有,一個充滿新鮮感,很享受的十四小時的人生第一次飛機之旅就這樣被遇到的”七個死落八個“渣男糟蹋了。

從那以後,我坐飛機從沒穿過裙子,也從不跟陌生的男士講話。(待續)

圖片均為網上借圖,謝謝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