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論“超級碗”中的美國精神及其它

     歲歲瘋狂，今又瘋狂，一年一度“超級碗”，超級瘋狂五十四年！ 第54屆美式足球世界冠軍總決賽將於2020年2月2日美東時間六點半鍾在佛羅裏達州邁阿密硬石體育場（Hard Rock Stadium)的烤肉架(gridiron)上燃起硝煙戰火。屆時美國足球聯合會(AFC)的冠軍堪薩斯城酋長隊（Kansas City Chiefs）將和國家足球聯合會(NFC)的冠軍舊金山49人隊一戰高下！這是超級碗曆史上，兩隊的第一次巔峰對決天緣。這兩支勁旅間的鏖戰，對理解超級碗中流溢著的“美國精神”，有著特殊的意義–雖然人們普遍認為聖路易斯的大拱門象征著“打開西部的大門（Gateway to the West）”； 然而，諸多曆史學家相信堪薩斯城才是名副其實的西部開疆的起點。1849年，加州淘金熱 (Gold Rush)將拓邊者推到西岸的終點，完成了美國人口大遷移，疆土大擴展的曆史壯舉！舊金山49人隊就是以這一重要年份人們的頑強精神而命名的。聯接堪薩斯城發端之點和舊金山功成之地的是堅韌頑強，奮鬥進取的美國精神！本屆超級碗將再一次向世人展示“美國精神”的真諦。



    舊金山49人隊有過輝煌的戰績，曾經5次榮膺總冠軍。但此時離它1994 奪冠已相去26年之遙。這次該隊反複要求披掛上次奪冠時的全套白色球衣無果，隻好接受上白下金的戎裝。兩隊壁壘分明，酋長隊則披掛印第安族人絳紅色戰袍，白色球褲。 酋長隊與49人隊最近五場交鋒的戰績是5:0， 故而博彩公司為其開出的賠率是1.5 （$100賭酋長隊勝能贏得$150）。兩強相爭，決定勝負的三要素是運動技能，比賽戰術和臨場機遇。體育比賽的魅力就在於勝敗的不確定性，屆時鹿死誰手，誰能抱得超級碗冠軍獎 -文斯·隆巴迪(Vince Lombardi)杯，請君屆時一睹為快。

     超級碗雖號稱世界冠軍賽(World Championship), 但世人皆知，那不過是美國人的自娛自樂和自瘋自癲 - 與其他各國並無大關係。 即使在全球化浪潮滌蕩後的今天，好萊塢大片和可口可樂浸染到世界每一個角落，美式足球，這個男人的第一運動，仍是一騎絕塵，在美國之外，竟無一旅。然而，這絲毫不會減損美國人的對此項運動的熱忱；因為超級碗不僅是美國人的體育盛宴和文化盛宴，它更是美國人的精神盛宴！本文所探討的正是那瘋狂背後的理性 - 超級碗中那流溢衝蕩著的“美國精神”。

    2020是大選年，兩位來自紐約的大亨，億萬富翁川普總統和更大的億萬富翁，前市長彭博（Bloomberg），兩帥挑戰的競選廣告將第一次出現在超級碗賽場。政治是有錢人的遊戲，有錢真好，可以一擲千金；每30秒五千二百萬美元的廣告費， 讓拜登和桑德斯等民主黨候選人望而卻步。執政三年來，川普曆經“通俄門”調查， 國會彈劾，越挫越勇，其威望不降反升，競選連任，勢在必得。 美國人選出的這個總統，舉止張揚，口無遮攔，是個地地道道的“渾球(jerk)”， 但卻是美國人民喜歡的“渾球”。 因為美國精神從來就不是“溫良恭儉讓”。在“渾球”和體麵的“傻瓜（sucker易上當受騙的人，冤大頭）之間，美國人選擇了“渾球”。 這個“渾球”對大家說，“鄉親們，我們不再當傻瓜了 “We’re no longer the suckers, folks。）”

    和中國的春節一樣，超級碗是狂歡的盛宴， 愈1.2億的電視觀眾和6萬五千多現場觀眾（平均票價為$6,232），在三億加侖啤酒，三千萬磅炸薯片和十二億根炸雞翅的催情下，為自己鍾愛球隊的勝負瘋狂地呐喊和宣泄。

     不能不提的是，今年的“春晚”和“超級碗”正趕上我的家鄉中國武漢肺炎肆虐，生靈塗炭，家人惶恐，封城鎖地的時刻。伴隨著成龍春晚引吭高歌“問我國家哪像染病”的激蕩鼓樂，一遍又一遍叩擊著每一個中國人的良心。一元複始,除舊迎新, 當你看完除夕夜那一台和諧一統，歌功頌德，“正能量”盈溢的“春晚”。再接著看一場橫衝直撞，強霸瘋狂，活力四射的“超級碗”，“晚”“碗”相較，豈非別有情趣？這也許正是中華國粹（和文化）和美國精神（力文化）的根本衝突點，來吧，讓我們從中美體育理論和曆史文化的比較研究中去探索那些決定這兩個民族命運的文化要素。

     “醜在觀察者眼中 (Ugly is in eyes of the beholder)” - 記得80年留校任教於武漢體育學院體育理論教研室時，在周湘泉老師的電化教研室裏第一次看到美式足球超級碗的錄像。我當時十分驚詫 - 這是我看到的最暴力、最愚蠢、最混亂的球類運動 - 與其說是踢足球不如說是打群架！子不曰“怪力亂神”; 儒家“和諧”文化的“四不講”， 美式足球就占了“怪力亂”三項！想想老子的以柔克剛，不與敵對峙(“善勝敵者不與”)的大智慧 - 這直麵衝突，以力碰力，以命相拚，混亂不堪的美式足球，實在是愚不可及，大逆不道！如今，經曆愈30年在美國大學體育界的浸染，心隨境遷，似乎對美式足球的真諦逐漸略知端祥。

     在進一步展開探討之前，有必要界定本文用以解構超級碗現象的方法論 - 體育人類學的兩個重要概念： 體育運動的定義以及體育運動和文化的關係。 體育運動由三要素構成： 1) 競技性 (Competitive) - 即以取勝(win)為目的。不是“友誼第一， 比賽第二”， 更不是“為國爭光”。  順便一提， 不以取勝為目的運動為娛樂(leisure); 而教人怎樣保持健康或促進休閑的則為體育教學。 2) 身體的活動性 - 以技術和體能(速度、力量和耐力)為特征。 3) 規則的體製性(Institutionalized rules) - 其核心則是保證所有競爭者取勝機會的均等。中國儒家“和諧文化”的價值觀對競爭的排斥，再加上長久缺失“法”的精神的專製國體，造成了體育運動三要素的兩大缺失：競技性和規則的體製性。 這兩大缺失不僅枯扼了近代中國產生任何現代體育運動的可能性， 也使得今天的中國人在，諸如籃球， 足球和冰球等，以身體對抗為特征的，競技體育運動中的表現乏善可陳，甚至慘不忍睹。

     體育運動和文化的相互作用在於：文化產生體製，體製又反作用於文化。體育是一種特殊的體製，每項體育運動都是一個特定的符號係統(symbolic system)， 它攜帶著對某一文化(或國家)至關重要的核心價值觀。通過直接或間接的對該項運動的參與，人們在潛意識中感受、學習和承傳對該文化有深刻影響和重大意義的文化遺傳基因。勿庸置疑，體育運動亦能通過強化某一文化特征的方式反作用於該文化。美式足球所承載的核心價值觀包括：勇往直前，果敢堅韌，寧折不屈，遇挫彌堅，團隊協作， 組織紀律，目標明確，攻防平衡。 一字以概之，超級碗中蘊藏的美國精神就是 - “力（the force)”。超級碗所表現的是美國人對力的追求、力的展示、力的碰撞、力的崇拜、和力的禮讚！

(一)

     論及美式足球的起源，也許會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這一當世第一野蠻運動竟然發軔於著名長青藤大學的“象牙塔”中 - 1869年11月6日，位於新澤西州的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 U) 和羅格斯大學(Rutgers U)之間展開了第一場美式足球比賽。表麵上看， 這是一場英式足球(soccer) 和橄欖球(rugby)的混合體， 實質上，美式足球一開始就是一場經典的美國化的體育運動，那綠蔭場上的“烤肉架”就是一軸鋪展開來的反映美國人拓邊開疆精神，進攻攫取文化的壯麗畫卷！

     讓我們平靜地掃一眼1776年美國獨立時的地圖吧(圖2) - 眼前，在北美這片碩大無比的足球場上，在美國史上稱之為“獨立和擴張時代(Independence and expansion, 1776-1865)”， 正展開著一場轟轟烈烈、驚心動魄、曠古爍今的“美式足球賽” ...



     圖2：1776年的美國地圖

     1776年，當美國獨立戰爭(1775-1783)進行到第二年時，美東十三州宣布建立一個嶄新的國家 - 美利堅合眾國。在華盛頓總統領導下，新興的美國在東海岸自家的端區(end zone) 礪兵秣馬，排軍列陣，與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大不列顛，展開了力與血的誅死的抗爭。最終，美國以勝利者的步伐跨進了十九世紀的門欄。

     1803年， 美國從法國人手中買下了路易西安那 (Louisiana)。

     1810年至1819年， 美國從西班牙人手中奪占了佛羅裏達(Florida)。

     1842年，美國人與英國人劃定了美國和加拿大國界。

     1845年, 從墨西哥獨立出來的德克薩斯(Texas)成為美國的第28個州。

1846年，美英俄勒岡協定(Oregon Treaty)最終導致美國西海岸的確立。

     1846-1848年，美國和墨西哥之間的戰爭決定了加州的歸屬。

     1849年，加州淘金熱(Gold Rush)造成美國人口大遷移 - 僅加州人口就從前一年的800人暴增到約10萬人 - 舊金山國家足球聯盟勁旅的49人隊(49ers) 便由此得名。

     1853年，時任國務卿賽沃德的“傻瓜條約(Seward's Folly)”, 讓美國以兩美分一英畝的價錢從老沙皇手中買下了阿拉斯加(Alaska)-美國“最後的邊疆”。

     1861-1865年，美國內戰(南北戰爭) 爆發，最終以北方林肯總統的勝利回答了美國立憲的兩個最根本的問題：美國是人權平等還是壓迫奴隸；美國是各州鬆散的邦聯(Federation)還是不可分割的聯邦(Union)。 這張十九世紀六十年美式足球發端時的美國地圖(圖3)記錄了這段輝煌的曆史。

         

                                       圖3：1860年的美國地圖

     經過一番又一番與強大對手，英國、法國、西班牙和墨西哥等列強的，力的較量，一次又一次的運籌、進攻、固防、再運籌、再進攻、再固防...有奇襲(blitz)、 有中心突破， 有邊側長擊，有強攻、有失利(incomplete)、有攔截(intercept)、有被擒殺(sack)、有被反擊 (turn over)、有掉球(fumble)、有出界...  但是， 隨著一陣陣精心籌策的長吊短衝，中突側攻，進攻，進攻，再進攻！積多次首攻(first down)的小勝而至大成 - 美國隊終於把球攻進了對方在西海岸的終端區 -Touch Down  (達陣得分)！ 充滿進攻意識的美國人從東海岸出發，一路攻城掠地，在前後不到一百年的時間，人口由建國時約兩百五十萬發展到三千一百四十萬； 由十三州約80萬平方公裏擴展到一個麵積橫跨4個時區，環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962.9萬平方公裏的龐大帝國。 一部美國的建國史話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美式足球賽”。

(二)

   1860年代末的美國， 正站在兩個時代的節點上，年輕的美國雖曆經鏖戰，傷痕累累，但依然朝氣勃勃， 誌滿意得，力量無比 - 它將以怎樣的精神風貌迎接即將到來的工業化時代？1869年在那兩所著名大學之間進行的第一場美式足球比賽似乎在給未來一個寓言性的啟示。

     那是一場真正的男人之間的比賽，真正力量的碰撞 - 每隊各上25名隊員，采用的還是園形球 - 規定不能用手持球， 但可以用手擊、腳踢、頭頂、肩撞將球攻入對方球門。防守方可用推、拉、抱、絆等任何方法來阻擋對方的進攻。最終，羅格斯大學以6：4戰勝普林斯頓取得了有史以來美式足球的第一場勝利。

     此後，隨著美式足球在東部長青藤大學中的不斷普及和發展，逐漸形成了體製化的規則。 1874年，耶魯、哈佛、普林斯頓和哥倫比亞大學組成了第一個“校際足球協會(Intercollegiate Football Association)”，定期舉行校際比賽，促進美式足球開展。該協會開始采用橄欖形的球， 將每隊上場人數限製到15人。對後來美式足球發展至關重要的規則改變是：允許隊員帶球跑動。

     1880年，被譽為“美式足球之父”的耶魯大學隊員， 後來成為該校教練的沃爾特·坎普(Walter Camp) 開始推動一係列的規則修改： 將每隊上場人數限製到11人；以進攻隊的後傳開球(snap)取代兩隊之間的爭球開球(scrum)。誰知後傳開球卻導致了重大戰術改變 - 在1881年耶魯和普林斯頓之間的比賽中， 雙方皆持球固守，消極進攻。這種戰術策略與以“進攻為本”的美國精神背道而馳，且極不受歡迎，它使雙方觀眾興味索然。看來，規則改變隊體育運動發展中的作用不可小覷。

   1882年，由坎普提議通過了反映美國人“進攻，進攻，再進攻” 精神的“三次進攻”(downs)必須到達對方境內5碼，否則雙方功防轉換”的規則，使美式足球重入正軌。與此相應， 場地上標出了五碼線，成了典型的“烤肉架’場地。規則還進一步明確了得分細則：直接踢球入門(5分)， 達陣4分，達陣後踢球入門1分， 安全得分2分。此後， 1888年， 規則又將對腰部以下的阻截和衝撞合法化， 進一步強化了美式足球比賽的暴烈程度，使其進一步展示了人類最原始的野性 - 全力以搏，以命相撞。參賽隊員動輒頭破血流，骨折筋斷，甚至命喪黃泉。 雙方觀眾亦血脈賁張，腎上腺狂飆，激情澎湃，狂呼猛喊，聲嘶力竭。

      由於規則對進攻的強調以及不允許傳球的限製，一種從古希臘和古羅馬軍事戰鬥隊形，連環進攻陣式（interlocking formation)，中演進成的“飛楔(flying wedge)”集合陣式被廣泛采用。 進攻方組成的三角隊形似楔子的尖端直插守方陣地 - 進攻方拚命將持球隊員推拉入對方陣地，防守方竭力將對方持球隊員向反方向拖拽回至開球線(line of scrimmage) - 其狀態頗如中國古代“五馬分屍”的車裂酷刑，每每造成運動員的重傷和死亡。然而，這一切反而進一步促進了人們對美式足球的關注和投入， 有更多的大學開展了這種殘酷的運動。顯然，美式足球對美國人而言，蘊含著一種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 - 釋放力的最原始衝動， 展示對力的追求和力的崇拜！

     1905年，有十九名隊員在大學的足球比賽中死亡，這使得“泰迪熊”老羅斯福總統大為光火，揚言要全麵禁止美式足球；除非對此項運動進行重大改革。聖誕節剛過， 在“泰迪熊” 的逼迫下，全美62所開展美式足球運動大學的代表們聚首紐約，討論修改美式足球規則。這個修改美式足球規則的過程促成了美國校際運動協會(Inter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的成立，這個協會後來演進成了今天的國家大學體育協會(NCAA - 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

     1906年，為避免暴烈足球運動中運動員的傷亡，美國校際運動協會頒布了一係列規則修改，其中最重要的是 - 允許向前傳球。 此外，規則還增加了一次進攻機會(down)，將獲取首攻的距離由5碼增加到10碼，並將比賽時間由70分鍾減縮到60分鍾。美式足球比賽的激烈程度也因這些規則的改變而大為降低。至此，現代美式足球的體製性規則基本定形。

     第一次世界大戰(1914-1918)之後的美國，逐漸步入商業化時代， 廣播電視作為新的大眾媒體極大地推動了體育商業化的過程。順便提及，我所居住的紐約上州的電視台WRGB建於1928年，是世界上第一個商業電視台。1920年，第一支美式足球職業隊聯合會 - 國家足球聯盟(NFL)宣告成立。它是在大學體育協會之外的第一個商業化的體育團體， 在保護運動員權益，防止濫用大學運動員和促進美式足球普及和提高等方麵，發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二戰以後相當長的時間，職業隊比賽雖然開始引人注目， 但美式足球依然由美國大學獨領風騷。  隨著電視的普及, NFL 和國家廣播公司(NBC)聯手， 把美式足球逐漸推上職業運動商業市場的榜首 - 1958年，NFL冠軍賽在巴爾地摩小馬隊(Colts) 和紐約巨人隊(Giants) 之間展開， 這場由NBC向全美第一次轉播的冠軍賽被譽為“前所未有的最偉大的比賽(Greatest game ever played)” - 職業隊以重視傳球為特點而窘異於同時代的美國大學足球；最終小馬隊在加時賽中以23-17取得勝利。

     1960年，作為NFL挑戰者姿態出現的美國足球聯盟(AFL)成立。 這一事件的本身就折射出美國自由競爭市場的活力 - AFL 能夠迅速成長壯大，以至於奪取美式足球商業市場的半壁河山，得力於它和美國廣播公司(ABC)所簽訂的長期電視轉播合同。

     囿於長青藤大學不允許向運動員提供全額獎學金的戒律， 耶魯、哈佛和普林斯頓等美式足球發源地的老牌勁旅, 於美國“多事之秋”的60年代,已風光不再。 此時，在美國大學足球的發展中力撐帥旗的是110多支向運動員提供全額獎學金的NCAA 甲級隊(D1A)。這些甲級隊逐漸演化成今天的甲級隊碗賽部(FBS - Football Bowl Subdivision)。 數十個反映美國大學足球最高水平的“碗賽(Bowl Games) ”亦應孕而生。其中頗有名氣有：橘子碗(Orange Bowl),喜慶碗(Fiesta Bowl)，砂糖碗(Sugar Bowl)，和玫瑰碗(Rose Bowl) 等。

     1966年在相互競爭和妥協的大勢下，各自擁有16支球隊的國家足球聯盟(NFL)和美國足球聯盟(AFL)達成合並協議(1970年正式生效)，宣布成立新的國家足球聯盟 - 原先的聯盟各改為聯合會 (Conference)，其結構如圖4所示 。 1967年1月15日，當年國家足球聯盟冠軍綠灣包裝工隊(Green Bay Packers)和美國足球聯盟冠軍堪薩斯城酋長隊(Kansas City Chiefs)在洛杉磯紀念體育場列陣亮劍顛峰對決球 - 第一屆“超級碗” 正式開打！ 首戰的結果是35比10 - 包裝工大勝。迄今而止，國家足球聯合會(AFC)和美國足球聯合會(NFC)在53輪超級碗中的爭鬥中基本上是平分秋色 - 27比26，國家足球聯合會僅僅多勝一回。 其間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國家足球聯合會（NFL）的球隊連續奪魁13年(1985-1997)的輝煌曆程。近年來，美國足球聯合會（AFC）新英格蘭愛國者隊四年（2015，2017， 2018， 2019）打入“超級碗”， 並三度奪冠（2015，2017，2019）的榮光，將銘刻青史。請記住這個名字 - 湯姆·布雷迪，愛國者隊的主力四分衛（Quarterback）,大聯盟曆史上史詩般的英雄。他曾帶領愛國者隊6次奪得“超級碗”冠軍和3次亞軍， 4次榮膺超級碗最佳運動員（MVP）!



     圖4：美國國家足球聯盟(NFL)的32支球隊。

     中文隊名請見http://www.nflchina.com/team

     美式足球或許是世界上唯一誕生於高等學府中的體育運動。它的誕生和發展過程凝聚了逐漸形成的美國精神， 並把這種精神燭火薪傳，代代相繼。認識到這一點就不難解釋為什麽美式足球在美國是最受歡迎的體育運動(沒有“之一”)， 超級碗是美國民眾最受歡迎的體育盛會(也沒有“之一”)。 大學足球隊的明星們備受姑娘們的青睞，職業隊的明星們更是青少年崇拜的偶像，超級碗奪冠之旅就是美國的民族英雄！

(三)

     中華民族蓽路藍縷 生生不息，一路艱辛走來。在中國的曆史上，從未產生過任何意義上的競技體育運動。皆因“競”字從來沒有成為中華傳統文化的關鍵詞。據《說文解字 》考證， 繁體的競字 “

”是從“

”而生， 二人二言也，即謂相爭。中國字實在太奇妙了，將兩個言字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個“競”字。競爭從言語開始，言語是思想的工具，故而，競爭首先就是思想的交鋒。與美國文化鼓勵競爭恰恰相反， 中華文明的核心是以求“同”為特質的“和”的文化 - “ 和”即不爭！縱觀華夏文明史，我們的祖師爺們早已在千百年前就早已把這個偉大的“競”字棄若敝屣。

    老子曰：“以其不爭， 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道德經·68章)。” 這種因為我不爭， 故而天下誰也爭不過我的思維方式，恐怕隻有智慧過人的中國人才能深喑其“道”。至聖先師孔子更毫不猶豫地在“爭”字上扣上“禮”的枷鎖：“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論語)。” 在孔子看來，要爭咱們就比射箭，但要強調的是，在爭的過程中“合乎禮”比“射中的”更重要。

   “秦時明月漢時關”時的祖輩，雖還有“雖遠必誅”，碧血黃沙，決戰塞北的豪氣；但是，當漢武帝采納了董仲舒的《天人三策》，開始以儒家孔學作為統一思想的規梏之後，就開啟了以德治國，江山一統，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先河。 二人二言，成了一君一言，乾綱獨斷，“定於一尊”。妄議朝政(中央)，罪無赦！中華民族觀念中的“競爭”意識便逐漸萎衰消弭。爭的衝動，爭的勇氣和爭的能力則如江河日下, 以至於這個老大帝國在與番夷小族爭鋒的一場又一場“國際比賽”中屢遭敗跡...

     中國人為了避免與蠻夷的爭鬥，所采取的最好的“不爭” 之策莫過於秦皇漢武的修牆大略了 –萬裏長城永不倒！直到今天，以捍衛“網絡主權”為由，中國又開築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網絡長城工程”- 中國國家防火牆 (Great Firewall of China)。  因為國民不善思辯，不會思想，所以政府要為他們樹起思想的長城， 以便監管、審查、阻斷、或屏蔽有害信息。這道道長城，古老的和現代的，實體的和虛擬的，真能夠阻擋番夷蠻邦武裝的或思想的入侵嗎？不願爭、不會爭、不敢爭、不能爭的中國人的命運注定是悲慘的。攘外必先安內， 那遍布全國的“天眼工程”的數十億個攝像頭，將那為數不多的想抗爭的“異議人士” 死死盯住。以維穩為第一要務，秒刪微信群內任何異端言論，輿論一致，思想統一，萬眾一心的中國人 – 試看天下誰能敵？！

     晉朝時期(265-420年)：五胡亂華，北方的匈奴，蹋破長關，屠戮中原；人為虎狼，我為羔羊，漢人幾近滅種。唯有“衣冠南渡”從黃河流域逃生於長江和珠江流域以繼繁衍。

     北宋南宋(960-1279): 超級大國，中國經濟約占當時世界經濟總量的80%。然“靖康之恥”，竟使徽、欽二帝及其宗室皆被金人擄掠。北京南京， 宋都南遷，漢族已無力相爭，痛失半壁江山。雖丹心汗青，英雄輩出：嶽飛，文天祥，楊家將...卻“欲滅遼金終亡己”。多難興邦 - 又一個隻能自欺不能欺人的中華悖論。

   蒙人統治(1271-1368年)：成吉思汗親率大軍金戈鐵馬突決貌似固若金湯的萬裏長城，將恐怖蒙罩在每一個中國人頭上！忽必烈屠殺了中國人1800萬人，中國北方90%漢族平民慘遭種族滅絕，而劫後餘生的漢人則淪為蒙人的奴隸。不可思議的是，曾幾何時，血腥暴力的入侵者成了中國正統的元朝 - 難道僅僅隻是蒙古人將大都建在北京嗎？！屠百城，殺萬民的暴力，竟被粉飾成了一代天嬌的顯赫武功而光照汗青。

     滿人壓迫(1636-1912年)：誰能想到， 誰又能解釋 - 人口過億的漢人在與人口不足50萬的滿人的碰撞中竟亡於旋踵！ 不是說隻有發展才是硬道理，落後就要挨打嗎？ 怎麽落後文化、落後生產力的滿人卻把先進的大中國打的滿地找牙？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清軍對漢人進行了大規模的屠戮，從北殺到南，大罪彌天!  直接導致中國人口銳減，社會經濟文化大倒退。然而，滿人不久便又成了中華正統，開創康乾盛世 - 中國人奴才當的屁顛屁顛的。“誰強奸我媽，誰就是我爸” ，一位中學女生對中外碰撞曆史的簡明概括，撕下了自大無比的中國人那塊蓋在身上最為敏感部位的遮羞布。

     滿洲國和抗日戰爭(1931-1945年)： 這回倒真是先進的社會製度和先進的生產力向中國的進攻， 結果挨打的還是中國；曆史似乎總是在無情地捉弄著中國人。 幾十萬中國軍隊沒放一槍，就退守關內，成就了滿洲國。幾十萬日軍數月之內就占據了中國大部分富饒國土，令3千5百萬國人生靈塗炭，把國民政府逼退到重慶山城。不要相信手撕日本兵和陰道藏手榴彈的抗戰神劇，那如果不是繞著彎兒騙你，就是直接汙辱你的智商。日本人對“抗日中堅”的延安， 不屑去空投一顆炸彈， 卻對“假抗戰”的國民政府的“陪讀”重慶實施了進行了長達6年半的218次戰略大轟炸。 記住：發動了22次大型會戰，上千次大型戰鬥，陣亡200多名將領的國軍才是抗戰的中堅。 即便如此，沒有美國強大的軍事力量摧毀日本的全部海軍和空軍， 以及日本陸軍的主力， 中國人， 定如清朝和滿洲國一般，早已卑躬屈膝地淪為“大和朝”統治下的“大大的良民”。

     順便提示，美軍在太平洋戰爭(1941-1945)中與日軍逐島相爭，一次又一次采用了美式足球的戰術 - 集中優勢兵力，全力攻奪一島，站穩腳跟, 固守防線後，再攻下一島。從馬紹爾群島、 硫磺島、到衝繩島，一個接一個的戰役，構築一個一個的跳板， 直搗日方端區 – 本土九州。 美國人篤信， 隻有力才能摧毀力。要摧毀日本強大的國力隻有用比其更加強大國力。看看血戰硫磺島吧 - 美軍18.3萬對日軍12萬，結果美軍 死亡12,513人，日軍死亡95,000人。參戰美艦1, 300艘對日艦16艘(沒錯)，結果美艦沉沒或報廢260艘，日艦16艘全部沉沒。參戰飛機美軍 2,108架對日軍8,080架(也沒錯)， 結果美機被擊落763架，日機損失7,830架。  你也許不知道，到1940年， 中國已沒經有一艘軍艦， 其國力不言自明。美軍在二戰中共建造了147艘航母。為避免美國軍人更大的犧牲，總統杜魯門批準使用原子彈 - 沒有將其投在日本政治經濟和軍事中心的東京和大阪，足以昭示美國在展示其強大軍力時所擔當的責任。

     曾幾何時，有人嘲笑“老毛子國”裏“無男兒”，我們卻不敢(也無力)去爭回那被“女兒國”(無男兒國豈非女兒國？)強力豪奪而去的150餘萬平方公裏的豐疆沃土。更為離奇的是，正當1991年末毛子國分崩解體時，中國卻主動找上門去，與其簽署了《中蘇國界東段協定》(1991)和稍後的《中俄國界西段協定》(1995) - 使我們從法理上永遠失去了祖輩那片世世代代生息繁衍之地。當時蛤蟆(什麽)人主朝政？“你懂的”！ 當這片土地還沒有最終消逝在我們的集體無意識之前，請聽我重複一遍：150餘萬平方公裏的豐疆沃土呀！貝加爾湖是中國的北海，那裏是漢代蘇武牧羊的地方；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語：征服東方) 是中國的海參崴；唐代詩人李白的出生地碎葉城，在今天吉爾吉斯斯坦的托克馬克城附近. . .

     時至今日，我們仍困囿於“和”的藩蘺之中，繼續作那風流夢 - 我們麻木，我們不爭，我們作夢，我們勃起，我們夢淫. . .

(四)

     打住！無須再“謅一曲《哀中華》，放悲聲唱到老”。  來點正能量，直說吧，中華民族路在何方？怎樣才能強大有力？正如你所言，強大必須有“力”！ 中國強大的根本就在一個“力” 字， 即公民權力！隻有強大的公民權力才能使中國過渡到現代國家。 怎麽，你說中國還不是現代國家？我們已經實現了“四化”已經實現了“小康”，我們的高速公路環繞了首都N個圈，我們的高鐵舉世無雙，我們有二艘航母，有(裝了毛子發動機的)五代戰機殲20，我們有核武，我們是即將成為世界老大的老二， 難道我們還不算現代國家？！

     現代國家的根本特征就是具有現代憲法，而現代憲法的兩個基石：一是對公民個人權力的保護；二是對政府權力的限製(分權與製衡 - check and balance)。 以此衡量，北韓有核武但不是現代國家；南韓沒有核武但它是現代國家。德國，丹麥，日本，沒有核武，但它們是現代國家。中國是現代國家麽？且待進一步分析。

     現代國家的政治理論基於英國哲學家洛克(John Locke，1632-1704)的“自然權力說” - 生命、自由和對幸福的追求是與生俱來的權力。 是在自然狀態下最原始的權力(原力)，是與生命同在的驅力。上述自然權力是永遠不可渡讓的(inalienable)，也不能被任何人或任何政府褫奪。誠然，為了共同的利益和對個人天賦人權的保護，人們渡讓出一部分權力去組成國家和政府。正是人們渡讓了部分權力，作為交換，人們有權力選舉自己的國家領導人。執政的合法性 不是君權神授，也不是“老子打天下，兒孫坐江山”。 執政的合法性是多數人民的選票。政府的第一功能是保護人民的權力。

     美國憲法開宗明義：“我們美國人民，為了建立一個更完善的聯邦，樹立公平的司法製度，保障國內的治安，籌設共同防衛，增進全民福利，使我們自己和後代子孫，永享自由的幸福，乃製定並確立了這一部美國憲法。” 憲法的目的，是保障公民的自由。言明如此，意尤未盡： 1788年13州中的9個州的許多代表，盡管簽署了憲法，仍要求憲法中加進保障個人權力的條款。兩個大州(紐約和佛吉利亞)的代表，在得到憲法主要起草人麥迪遜(James Madison)的保證之後，方肯簽字；北卡和羅德島的代表則拒絕簽字 - 直到次年(1789年)憲法前十條補充案(人權法案 - Bill of Right)成文。人權法案的第二條是中國人在最離奇的夢境裏都不曾奢求的權力 - “人民持有和攜帶武器的權利不可侵犯”。 這一建國大業中的小小插曲，彰顯出美國人的個人權力神聖不可侵犯，以及像防賊一樣防政府作惡的態度。

     中國的憲法第一章第一條第一句提綱挈領：“ 中華人民共和國是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 記得前麵提到的體育運動“要素3”嗎 - 規則應保證所有參與競爭者獲勝機會的均等。 憲法把公民分成“領導階級”和“被領導階級”，由一部分國民對另一部分國民實行“專政”。“人民民主專政”即“人民民主獨裁”(毛澤東)。 專政是“不受限製的、憑借暴力而不是憑借法律的政權。”（《列寧全集》第10卷第186頁)。這個遊戲太暴力， “不好玩”。再說了，“下崗階級”什麽時候成為過領導階級(趙家人)？

     現代憲法對公民個人權力的保護是第一性的，對政府的分權與製衡也就是要防止它對公民個人權力的侵犯。 公民權力和政府權力的矢量成反比 - 政府權力愈大， 公民權力愈小。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國家不是現代國家；一個沒有思想自由的國民，不是公民而是奴隸。有人會辯，我就不要言論自由，我心甘情願讓政府代表我 - 恭喜了， 你是個好奴才。即便如此，你也永遠無權也無法讓我渡讓我個人的思想自由和言論自由！

    言論自由是公民的最基本權力，美國人權法案第一款和中國的憲法第三十五條都明確保障公民的言論自由。沒有言論自由， 就沒有思想自由， 因為言論是表達思想的工具； 有了思想自由， 就不應有思想犯(或叫政治犯) - 2010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就不應該成為“階下囚”。看看當今 - 美國幾十家大電視台，幾十家大報，沒有一家是美國政府辦的。 兩人兩言， 自由表達。 自由競爭，活力相彰。 中國的幾十家大電視台，幾十家大報，沒有一家不是中國政府辦的。 百家一言， 萬馬齊喑。沒有求異思維的民族是沒有創造力的，沒有創造力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公民個人言論自由何在？一位資深老新聞工作者(鐵流) 悲歎道：諾大的中國竟然沒有一家“講真話的報紙”！

     美國憲法和中國的憲法都保障公民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一人一票，美國人選舉了自己的最高行政領導人(總統)；一人一票，美國人選舉了自己的國會代表去製定法律和審批總統的財政預算。一人一票，海峽對岸的中國人，選舉了他們的新的領導人，實現了政權的和平過渡。一人一票，香港人選舉了他們的區議員，正努力兌現選舉特首的權利。 隔代指定，中國一個最高領導人指定了隔一代人之後的另一個國家最高領導人。美國人說，他們的製度不是最好的製度，它隻是不太壞而已，更要謹防它變壞。中國人“自信”，我們的製度是最好的製度，它遠接”堯舜禪位“之氣，近承“宇宙真理”之光。中國和美國都談將權力關進“籠子” - 美國已將最高權力關進籠內；中國則不斷強化最高權力，以便上級把下級的權力關進籠內， 把公民的權力關進籠子內。中國領導人一級一級向下麵發指示(別忘了“最高指示”)， 美國領導人向選民代表(國會)匯報，國會代表則直接向選民匯報 - 我為你作了什麽，還需要作什麽。

     沒有個人權力就失去了“法”的精神，政府不按“遊戲規則”(憲法)辦，少數人隨時可以修憲，更使契約精神蕩然無存。沒有個人權力的國家不是現代國家。 沒有個人權力的個體既沒有尊嚴，也無能為力！ 於是我們的雙眼就死盯著錢 - 一幣障目，不見泰山 - 不見毒霧重霾， 汙染的江河大地，有毒的食品。每年有超過 300萬人“過早死”的國家不還是“東亞病夫”？“武漢肺炎”疫情的不斷蔓延已經使 十幾個大中城市被迫封城，這個國家哪點還不像染病？國有病，天知否？！

  “東方睡獅” 並沒有醒來，因為沒有強大個人權力的國家是無法強大起來的，國家的強大在於發揮每一個公民的力量，國家的力量是一個個國民力量的集合和外延。我們首先應該具有公民意識，認定我和你，張三李四，有不可渡讓的自然權力！  即使我們沒有勇氣去詰問國家的領導人，也應仰首問天：是誰在威脅我們生命的最基本的自然權力 - 明媚的陽光，新鮮的空氣，清潔的水源？是誰剝奪了我們生命的最基本的政治權力 – 自由的思想，自由的言論，和私有財產的權力？我們怎樣做才能促成公民個人權力的“原力覺醒”？！

(五)

     好了，暫時擱置對超級碗中的美國精神的探討，以及對中國個人權力缺失之論述 - 回到現實，讓我們來欣賞一場經典的美式足球賽吧。

     場地和器材：美式足球比賽場地為120碼長-兩得分線之間的距離為100碼，53.33碼寬。100碼後是兩個10碼的端區。端區後是離地高度為10英尺球門。 美式足球是一項高強度對抗性的運動，規則要求隊員佩戴頭盔，護肩(胸)，護膝 和專用軟楔跑鞋(cleats) 一個運動員的運動服和裝備一般要三百美元以上。可見，它又是一項昂貴的運動。

     比賽時間：比賽分四節進行，每節15分鍾。雙方打平後的加時賽為15分鍾，采用“突然死亡(sudden death) 先得分者獲勝的規則 - 但必須是達陣得分(6分)， 如踢球得分(3分)， 對方則還有一次首攻機會。中場休息一般為為12分鍾， 但“超級碗”的中場休息則為30分鍾的中場秀。 NFL已宣布今年的中場秀演出嘉賓是兩位西班牙裔的美國流行歌手珍妮弗·洛佩茲（Jennifer Lopez ）和夏奇拉 ·裏波爾（Shakira Ripoll），屆時盡可領略西方青年個性表露的激情和張狂。

     猜先：本屆超級碗當由AFC冠軍堪薩斯城酋長隊猜先。遇單數年則由NFC冠軍猜先。 由於美式足球以進攻為本，每個隊都想盡早得分，以奪先聲，故猜先勝方都是選擇進攻。各位不妨注意一下，美國口語“(硬幣)反麵總勝(tails never fail), 猜先方十之八九都猜“反麵”。

     上場陣容： 美式足球的經典功防列陣如圖4所示。進攻方11人在開球線己方一側排兵列陣 - (C) 中鋒(Center)一人，(OG) 哨鋒(Offensive Guard)兩人，(OT) 截鋒(Offensive Tackle) 兩人，(WR)邊接鋒（Wide Receiver)兩人， (TE)和強邊鋒(Tight End)一人，可布置在任何一邊，以強化該邊的鋒線力量。 中鋒後是進攻的核心隊員 - (QB)四分衛Quarterback，其後是(FB)全衛(Fullback) 其職責重點是保衛四分衛，最後是攻防兼備的( TB)半衛(Tailback)，保護四分衛和接其傳球後衝向敵陣。



     圖5： 美式足球的經典功防列陣容

     從體形和運動能力來看，中鋒、哨鋒、和截鋒個個身高六尺膀大腰園，能夠對抗對方防守線鋒和邊鋒(大多為300磅以上的巨漢)的強衝猛撞。而邊鋒們則身高肢長(多在六尺五左右)，具備極好的反應、速度、彈跳和協調能力，以利於空中接球和靈活閃避防守隊員的擒抱和扛摔。

     防守方11人由兩個(DL)防守線鋒(Defensive Line) 、兩個(DE)防守邊鋒(Defensive End) 和兩個(CB)角衛(Cornerback）構成防守第一線。注意，兩個角衛要象影子一樣死死罩住對方的兩個邊鋒。三個(LB)線衛(Linebacker)構成二線防守，擔任控製對方四分衛、擒抱跑鋒和協防接鋒之責。最後一道防線，相當於軍隊作戰的戰役預備隊，由(SS)強衛(Strong Safety)以及(FS)遊衛(Free Safety)構成，當判明對方作戰意圖後，迅速圍堵敵人的中心突破或馳援角衛。一眼望去，防守隊的體形和“噸位”要明顯大於進攻隊 - 兩個線鋒（DL) 和兩個邊鋒(DE)多為320餘磅的彪形巨漢，不僅要將對方抱球前衝的隊員撞倒，還要將準備傳球的四分衛擒殺(Sack)。250磅左右的線衛則要力量和速度兼備，以便抵抗對方的中路強攻或快速馳援角衛。

     開球：防守隊在本方35碼的球座上將球踢向對方端區(在2001年以前是在30碼線上開球)， 同時本方隊員高速衝向對方防區。通常情況下球會踢進對方端區，此時，接球隊員有三種選擇：1) 抱球衝向對方，越快越好，越遠越好，直到被對方阻截。2) 接球後在端區一膝著地，表示停球。此後在本方20碼線開球。3) 接球後如被對方阻截在本方端區，或接球後在本方端區被強迫出界；這時，防守隊“安全得分”- 兩分。同時，進攻方喪失首攻權力，必須在本方20碼線上將球踢向對方，轉換攻防角色。顯然“安全得分”對進攻方是災難性的，但鮮有發生。

     每次進攻時，也都要以相同的發球（snap）方式開始：進攻方及防守方在開球線的前後分別列陣。進攻方中鋒，聽到四分衛(QB)的攻擊口令“hut， hut， HIKE! ”後，從兩腿之間把球向後傳給四分衛。在發球前的犯規會被罰退後5碼，通常有進攻方的提前移動(False start)， 和防守方的越位(Offside)。

   進攻和防守：進攻方有四次機會將球向對方防區推進10碼，每次機會稱為一個“檔”(down)，即被對方阻截倒地一次。當成功在四檔內累積推進了10碼以上，進攻方自動獲得首攻機會，即再次獲得繼續進攻的四檔。反之，則將球在第四檔進攻結束的位置交給對方。通常進攻方會在第四檔時采用棄踢(punt)將球權轉移給對手，令其從較遠的地方開始進攻。進攻類型基本可以分為抱球前衝(Rush)和向前傳球(Forward pass) 兩大類， 但其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變化多端。如假跑真傳、假傳真跑、延遲交遞、虛實雙攻等等。

     四分衛(QB)是進攻的組織者， 他具有傳球的精準度，分球以及抱球前衝的運動能力；更主要的是掌控進攻節奏和隨機應變的智力。他可以通過頭盔內的無線通話裝置與教練保持聯係，並以口令形式向隊友傳達進攻戰術方案。每個隊都有幾十以至百餘套攻防戰術手冊(playbook)， 每套 戰術都有特定的口令。通過訓練，隊員必須精通和完善幾十套最常用戰術套路。

     線衛(LB),通常是三線衛中位置居中的那個，是防守陣容的核心。該線衛是僅有的第二個允許使用無線通話裝置頭盔的隊員。當球隊轉入防守，四分衛和進攻陣容離場後， 他就會以口令的形式， 傳達教練的防守戰術意圖。

     得分: 達陣(TD)得6分，達陣後獲得一次附加分機會，可以選擇踢球進門得1分；或在端區2碼外，再達陣一次，得2分。 由於2分轉換成功概率較低，除萬不得已，不常采用。 如果進攻方不能達陣，也可以通過踢任意球射門得3分。

     好了， 去欣賞一場美式足球超級碗的瘋狂比賽吧。 希望您在讀完本文後，會從不同的視野來觀察美國美式足球，體驗超級碗中的蕩溢著的美國精神 ---

     美國，願力永遠與你同在!  - 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forever!  

    中國，願你早日原力覺醒!  - Wish the Force awaken for you soon!

                                  1/30/2016 發表

1/30/2020 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