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北美】 土 匪 旅 遊
文章來源: 北方豹2014-02-03 20:34:30




土   匪   旅   遊


      求學時代,萬事從簡。為節省泛著綠光的美國銀票,同校同係的土匪甲和土匪乙決定和一對夫婦一起暑假開車去南加州旅遊。消息是土匪乙從學校的網上看到的:“ 一對中國夫婦誠征另外一對夫婦同遊。不是夫婦也可以,隻要願意分擔50%的費用,會開車,睡覺不打呼嚕就可以考慮。有意者請電345-6789,或Email:abc@defg.hijk.edu。”

      土匪乙那時剛離婚不久,一個費盡辛苦從國內騙來的小妞在跟他過了不到一年後,就迫不急待地鑽進了一個tenue-track助教的被窩裏。不過這妞還算仗義,走的時候不但沒有向土匪乙討要約會費、青春損失費、失身費、洗衣費、生病護理費、電話費、陪聊費、伴遊費,還主動給他留下最後一個月的薪水和那張一字千金的字條:

      “我曾經那個最親愛過的你:讀了此信,你別難過,也莫悲傷。就象我匆匆的來,也會悄悄的走,不帶走半片雲彩……煮好的凍餃子在冰箱的上半格,榨菜罐後麵,你回來用微波爐 (也給你留下了)熱三分鍾就可以吃了。你那個曾經最思念過的我。”

      吃過餃子,土匪乙開始在網上胡逛,於是就看到了這個廣告,於是就想到了他:一個剛失戀不久的可能比他還不幸的同係不同導師的比他早來兩年的不愛說話的看起來還比較仗義的土匪甲。於是就給那對夫妻打了電話, 定好了出發時間和支付方式。於是就約了土匪甲一起晚上到係裏學生都常愛去的那間叫J. Morrissey的酒吧裏,當麵聊聊。

      “唉,女人哪!”咂著店裏自家釀就的愛爾蘭黑啤,土匪甲有一句沒一句地想著如何給土匪乙一點安慰。和自己比起來,土匪乙的事畢竟要讓人覺得更沒麵子些。

      “算啦,不提她了,天要下雨,娘要偷人,都過去了。”土匪乙幾杯酒下肚,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兒想開了。心裏痛快了許多。打量著對麵的土匪甲,覺得這家夥到底是怎麽了?挺好的一個人,為啥愛情上總是不順利?

       土匪甲在學校中國人圈子裏算是小有名氣,長得不能算十分英俊,但算那種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高高的個子,不太愛說話,卻長了一雙一半憂鬱、一半憂傷的眼睛,讓人看起來總好象是在向你傾訴什麽。據說凡是學校裏在名義上還保持單身的大陸女生中,不少都和這小子或多或少有點點故事,可不知為什麽,丫至今也沒有修出個正果。

      “你和馬小燕的事兒算完了沒完?” 土匪乙無聊地問著。馬小燕在學校也算是個人物,談的男人據說超過了一個加強班,五洲四洋、各種膚色的無產階級革命兄弟就有,好象還有港澳台灣同胞,聽說最近正和土匪甲粘得挺緊。

      “斷了,那是個破鞋……” 土匪甲喃喃地回了一聲。腦袋裏回想起馬小燕那兩條長腿和雪白的身驅在床上扭動的情形。他不得不承認,馬小燕是他遇到的在床上最開放、最讓他消魂的女人。馬小燕其實對他也曾動過真情,還說過要把他的名字tatoo在她的屁股上。到了後來,土匪甲總覺得上帝太公平,在賜與馬小燕如此美妙身段的同時,也給她安上了一個簡單無比的大腦和俗不可耐的嘴巴。如果上帝把智慧也給了她,那這個世界肯定會亂套。

      “記住明天早上在家等著,每人先交$400,多退少補” 土匪乙最後又吩咐了一遍,兩人就醉醺醺地分手了。

      ……汽車頂著南加州燦爛的陽光,行駛在5號公路上一路向南。土匪乙坐在身邊睡的象一頭驢,大概是昨晚喝多了。土匪甲一邊開車,一邊不時地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坐在後排的兩夫妻。聽土匪乙說過,這兩人都是計算機係的,大概明年畢業,現在手上已經有了幾個offer。和多數在美國的中國夫婦都愛在大庭廣眾下表現出的那種親密無間牢不可分一半炫耀一半作戲一樣,這對夫婦也時不時地做番親昵之舉:你咬我一口蘋果,我喝你一口可樂;我枕在你的肩上,你握著我的胳膊。土匪甲好象記得這對夫婦,給人的感覺是兩人在一起看上去很般配。女的身材不錯,在北美的留學女生中,可以打85分。

      終於在昏昏欲睡之中,看到了一塊高聳入雲的牌子,上寫:

                      Hampton Inn
                      with Resturant
                      Free HBO & Breakfast
                      Swimming Pool

      眾人就象打了一針嗎啡一樣都興奮了起來。拉上行李,進得房來,看見兩張queen size大床一字排開,那對夫婦不由分說地占了靠牆的一張,兩個土匪則用包子,剪子,錘子三局兩勝決定了土匪乙第一天睡床,土匪甲睡地鋪。

      閑話少敘。吃完飯,洗完澡,夫妻倆換上睡衣開始看電視,倆土匪多少覺得有點無聊,就來到樓下的酒吧裏。大概是在路上晃了一天累了,土匪乙要了一杯E&J VS白蘭地加冰,土匪甲點了Double Seven,兩人靜靜地一邊咂著,一邊看著電視,裏麵的音樂很棒。估計時間差不多了,倆人輕輕回到房裏,那對夫婦已經睡了,不過從印在被子上的輪廓,明眼人就知道倆人正在幹啥。
      

      土匪乙也不敢開,直接鑽進被窩睡了。土匪甲則靜靜地躺在地鋪上,聽到那張床上不時隱約傳來的呼吸聲和被褥磨擦的悉嗦聲,也悄悄地退去內褲,放一隻手在那裏,一麵慢慢地移動著,一麵幻想著馬小燕在自己眼前扭曲著身子, [此處刪去24個髒字]

      迎著年年如此的南加州陽光,沐浴習習吹來的清涼海風,大家都起了一個大早。迫不急待地來到海灘上,深深地呼吸著海浪的拍打帶來的那種淡淡的腥氣,土匪甲頓時覺得放鬆了許多。兩夫妻很快就把自己埋進了水裏,有說有笑地向遠方遊去。

      倆土匪則舒服地放鬆地恨不得一絲不掛地躺在沙灘椅上,一麵沉浸在大海的呼吸裏,一麵不放過任何一個從前麵晃過去的豐乳肥臀和隻用三片兒布蓋著的各種膚色的女人肉體。

      隨著閱曆的增加,土匪甲越來越感到一個女人的臉蛋其實不是最重要的,但是身材一定不能含糊。想起經曆過的幾個女人,他相信其實每個女人都是一本精彩的書,都有讓你難忘的篇章。隻是有的書封麵太平淡,讓你從一開始就失去了閱讀的興趣。但有的時候,書讀太多了,反而更加糊塗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書。

      他其實很想找個人探討一下關於女人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哲學問題,不過他知道土匪乙對這些一定沒有興趣,他隻想趕緊找一個過小日子的女人,有個安安穩穩的家。“ 唉,丫到底是個過來人。” 土匪甲暗暗歎了一口氣。

      正在胡思亂想中,突然聽到遠處傳來喊“救命”的聲音。土匪甲抬頭尋聲望去,隻見水裏一個人一麵招手一麵用中文大聲喊叫,旁邊一個黑頭發的腦袋在水裏一起一浮。原來是那對夫婦進得水後玩興大起,為找個僻靜的所在,徑直向不遠處的一個小礁石遊去,結果那女人無意中遊進一股回水,無論如何掙紮,結果仍是隨波逐流地越漂越遠。這土匪甲二話不說,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拿出中學時在體校三年遊泳的底子,不一下就遊到跟前。“ 她好象喝了幾口水,快救救她。” 那丈夫看到土匪甲過來,感激地說著。

      這時土匪乙也快遊過來了,土匪甲看見沒有了後顧之憂,就一把托起女人,雙腿一發力,向岸邊疾速遊去。感覺快到岸了,他雙腳著地,然後倆手橫抱起女人,艱難地向岸邊淌去。那女人雙眼緊閉,兩隻胳膊緊緊地掛住他的脖子,一動不動。走到岸邊,土匪甲把女人放到一張沙灘椅上,用手背在女人鼻子前麵探了一下,覺得女人呼吸的挺好,懸起的心也鬆了下來。這時女人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他。倆人就這樣對視了一會兒。

      直到傳來那丈夫的聲音:“你沒有事兒吧?” 兩人同時把眼睛移開,那女人就象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站起身來向自己的老公迎去……

      在返回的路上,經過旅館的遊泳池,女人輕鬆地一個猛子紮了進去,用優美的姿態一口氣遊了個來回。女人的水性,讓土匪甲看的張目結舌,難道這個女人剛才是???

      晚上吃飯,那女人和老公商量以後,堅持要請兩個土匪,說是要報救命之恩。幾杯啤酒下去,飯桌上的氣氛也比昨天活躍了好多。女人問了土匪甲不少問題,土匪甲驚奇地發現這女的對自己似乎很了解。飯後回到旅館,土匪倆知趣地繼續到酒吧裏打發時間。

      “她當時渾身又軟又燙……” 土匪甲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夜無話。

      第二天去紅崖穀州立公園,輪到那位丈夫開車,土匪乙看地圖。土匪甲和女人坐後排。大家在把所有能想到的廢話又重複說了一遍之後,車裏變的安靜下來。土匪甲也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他感到自己的一隻手,被人緊緊地抓住,然後被緩緩地、但是從容地移到女人身上的一個熟悉所在。土匪甲的手在另外一隻手的鼓勵下,小心但有力地移動著,感受著那不斷傳來的溫熱,濕潤。他發現,女人在長裙裏沒有穿任何東西。於是好奇地偷偷看了她一眼,隻見那女人雙眼微閉,臉上
沒有任何表情, 平靜的像一座雕像……

      回到校園一個星期以後,有人看到土匪甲和那個女人從校園附近的旅館裏一起出來,並告訴了女人的老公。

      三個月後,女人在作完流產手術後的第三天,宣布和老公離了婚。

      半年以後,土匪甲和土匪乙重新回到J. Morrissey酒吧的椅子上喝酒,泡妞。

      三年之後,土匪乙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太太是位在北美離過婚的中國留學生。

      土匪甲依然孓身一人……



    北  方  豹

    再改於二零一四年二月
    原創於二零零三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