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

我不窮
我有三頭肥豬的可能性
一頭吃草
一頭吃飯
一頭吃夢
過年的時候可以賣了
賣了就過好年
於是我睡得香
呼嚕豬一樣有味

*泛濫

雨不止，水滿漲
一群野豬困在橋下
像我此刻的詩
無法靜寂在石灘
野豬泛濫的年代
詩人也都像我一樣隨意
小便時寫的詩
都帶著前列腺炎的症狀
權威也跟著和聲一番

*一見鍾情

兩頭豬
各自報出自己的名字
便一見鍾情了
未來便注定
在同一根香腸上懸掛著
沒有什麽好驚訝的
旋轉門到了那裏正好就停了
兩頭豬滿意的時候
笑都懶得笑一下

*可以去

仿佛從來沒有狂喜過
仿佛從來沒有絕望過
見到想見的豬
可惜不方便擁抱
抬頭看看天空
天空豬血一樣燦爛
豬還有著太多的秘密
可以去感激
可以去博物館拍照

*完美

豬的星座擺在那裏
誰都會容易忘卻巴黎的旅館
豬都在唱什麽歌
我都在失敗哪些優雅
回望米蘭的薄霧
黎明若隱若現
我無法擁有橄欖樹
豬呢，豬的完美
完全不在鋼琴的彈奏裏

*移植

豬的內髒如此完整
接近豬的本質
我的圓舞曲
才漸漸遠離虛無的天堂
我移植豬的小巷
還有小巷深處
某種絕對孤獨的燈光
那些豬珍惜過的深夜
我都願移植在孤單的書本裏

2019.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