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龍:當武術遇見了愛情
文章來源: 小矮人COCO2019-03-16 16:49:37

李小龍:當武術遇見了愛情

2010年11月25日11:00 

本文摘自《李小龍的功夫人生》,張小蛇著,團結出版社,2008年02月出版

    風流的功夫少年

和剛來舊金山那段讓李小龍非常失落時間相比,李小龍進入大學後的生活可謂春風得意。特別是他組建“中國功夫隊”後,在華盛頓州立大學進行多次武術後,校園裏的很多女孩就開始注意這個有一身精壯肌肉,相貌俊朗的小夥子了。李小龍的影響越來越大,他逐漸成為了當地的名人,一些女孩們更對這個來自神秘東方國度的男孩充滿了好奇,甚至開始關注他的行蹤。開放的美國女孩,表達方式很直接,曾經有個女孩揚言要把李小龍追到手,但她失敗了。原因是李小龍對這種過於開放的女孩不太適應,他隻樂意和她們保持正常的交往,僅僅隻做普通朋友。

這段時間裏和李小龍交往的女孩大多是東方女性。李小龍覺得和自己血統、文化、地域相同或相近的女孩交往會比較有話題。他不太讚成兩個文化差異太大的國家的人談戀愛。他曾對好朋友談起他和西方女孩相處時的尷尬:“我們是談論東方文化,還是西方文化?我不太了解西方的曆史,而在西方女孩眼裏,東方文化除了神秘外再也引不起她們的其他興趣,我們不會有什麽共同話題的。”

李小龍在美國最先交往的一個女孩是一位姓王的小姐。王小姐也來自香港,比李小龍小兩歲,她進入華盛頓州立大學不久,一眼就認出這個叫布魯斯?李的哲學係學生就是香港電影圈小有名氣的李小龍。東方女孩的矜持讓他們的相識變得很有意思,王小姐沒有立即上前去相認李小龍。而是選擇了中秋節華裔同學聚會的機會趁機告訴李小龍,她在香港電影中看到的“李小龍”就是麵前的李小龍。李小龍非常吃驚,也大為感慨。因為在西雅圖,知道他“李小龍”這個中文名字的人極少,更別說知道他在香港的從影經曆了。

從這天的相識開始,李小龍對王小姐有一種異鄉逢知己的感覺。他們經常一道出去遊玩,一起參加聚會……或許是王小姐太喜歡李小龍了,她一直把李小龍當作偶像,而不是情侶和朋友,她逢人便說李小龍在香港是如何出名,演的電影如何精彩。而李小龍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他們交往後來無疾而終。李小龍之後還和一個叫喬的菲律賓姑娘相處過一段時間。她是有一天李小龍從武館回家路上“英雄救美”相識的,這種浪漫的邂逅和經典的東方喜劇情節一度讓這對年輕人認為這是上天賜予他們的美好緣分。但是喬對這個“緣分”太過於心急,突然提出要和李小龍結婚,並且她已經告訴了父親。而李小龍並不想太早結婚,他選擇了一個不傷害喬自尊心的一個借口:“等我在美國的事業小有成功以後再說吧!”隨之也結束了這段感情。

此後,又遇到了美豔的露易絲。露易絲是個地道的美國姑娘,她的家族十分顯赫,曾祖父做過議員,家庭也很富裕。李小龍真正注意到露易絲是在大學校園的舞會上。依照李小龍好動、好強、好出風頭的個性,他一般會主動邀請一位女孩做舞伴。但是當時的校園舞會是以白人為主的舞會,李小龍處在白人為主的群體內,心裏總有股受歧視的感覺,他自卑又自負,他想應該有姑娘來邀請他,然而沒有。李小龍悶悶不樂地盯著舞池裏的男女,他突然捕捉到一雙眼睛,那眼睛也正在看著他,這就是露易絲。露易絲的眼睛極藍,皮膚白皙,滿頭金發,有點像好萊塢的豔星。李小龍於是決定請她跳舞,他認為舞池裏的所有姑娘就數她長得最漂亮,而且她也注意到了自己。於是,李小龍朝露易絲走去。露易絲接受了李小龍的邀請,李小龍帶著露易絲瘋狂地旋轉,使她覺得從來沒哪次舞會像今天這樣盡興。不等舞會終場,露易絲就以先回家為由,和李小龍一起離開了。

李小龍駕摩托送露易絲回她的寓所。在寓所樓下,露易絲發出邀請:“不想上去看看嗎?”李小龍猶豫了一下,便跟著上去了。事後,他們兩個重溫舞會相遇時的情形。露易絲笑著說:“我一個眼神就把你給勾上了,我體驗過各種人,就還沒跟中國的功夫師上過床……”接下來露易絲大講自己的豔史……露易絲毫不當回事的語氣和神態讓李小龍覺得無比的難受,他看著美豔的露易絲,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他原本以為露易絲是個天真浪漫、涉世不深的富家姑娘。

從這天開始,李小龍便對西方姑娘有了偏見。他暗暗發誓:堅決不娶洋姑娘為妻。他認為:“洋姑娘隻適合做情人,而不能做妻子,做情人,她們性感而熱烈,做妻子的話,一定會對丈夫的不貞……”李小龍覺得,他真正喜歡的還是溫馴典雅的東方女性,而他未來的妻子一定會是一位中國人。但愛情女神似乎並不這麽認為,她不僅安排了李小龍和另一個西方女孩的交往,更讓這個金發女孩成為了他一生的伴侶,這就是金發碧眼的蓮達。

金發女孩蓮達

李小龍讀大學三年級時,跟隨他習武的人越來越多。學員最初大多是亞裔學生、黑人學生,但漸漸地很多白人學生也加入其中。當時,慕名來李小龍的武館學功夫的還有許多女孩,其中就有一個名叫蓮達?艾米莉(Linda Emery)的女孩。蓮達是華盛頓州立大學醫學院的學生,是個擁有英國和瑞士雙重血統的美國女孩。學業優異的蓮達並不屬於特別漂亮的那一類女孩,她皮膚微黑、身材苗條,看起來非常健康。她有一頭金色的頭發,這為她平添了一份美麗。

當時,跟隨李小龍學武的女孩的目的多種多樣:有些是出於對中國功夫的好奇,有些是為目睹一番李小龍英俊的容貌;當然還有些女孩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習武防身。蓮達就屬於後者。很多學生過了新鮮勁後,很難把需要經過刻苦練習的功夫堅持下去。但蓮達不像其他女孩那樣,她不但堅持下來,而且是學員中成績比較好的人之一。

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功夫,李小龍無意間發現蓮達完全不像他以前遇到的那些性格熱情、觀念開放的美國女孩,她雖然有著西方女孩的膚色和容貌,但似乎又有著中國大家閨秀的性情,她舉止優雅,語言含蓄。這讓蓮達就像一塊不起眼的磁鐵,吸引了李小龍對她產生的濃厚興趣。而李小龍不是單相思,他對蓮達也同樣有著強烈的吸引力,她甚至對李小龍的注意還要更早。蓮達後來回憶她和李小龍的認識時寫道:“我第一次看到布魯斯時,他正站在西雅圖市加菲爾德高級中學大廳過道的盡頭,那時我17歲,讀中學四年級,而他已經是華盛頓州立大學的二年級學生。當時我正與幾個女友聊天,偶爾一抬頭,不禁脫口而出:‘那是誰?’他是那般英俊且穿戴不俗,一項窄邊禮帽配上一件米色長風衣,絕對是校園中難得的‘風景’。朋友們告訴我,那個帥小夥叫布魯斯?李……1963年,我升入華盛頓大學醫科院,我通過華裔朋友蘇小姐的引見,加入了布魯斯在大學裏開設的教授功夫的課堂。”

蓮達還在她的回憶錄裏談到自己對當時作為“老師”的李小龍的看法:“他性格開朗,和男孩女孩都很談的來,他時常和‘學生’在下課後一起去吃飯,或者看電影。大家還有一個固定的習慣,就是每個周日上午練功結束後,大家一起去一家中國餐館共進午餐,但這時的李小龍很少注意到我,他甚至沒和我說過幾句話……我也不知道布魯斯是在什麽時間開始注意我,當我知道後,受寵若驚。有一次大家一起去看電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電影屏幕上時,我偷偷扭頭看坐在不遠處的布魯斯,令我吃驚的是,他竟然正一聲不響地看著我,當我們的目光相遇後,我的臉頰立刻發燙起來,垂下眼簾,不敢再看他一眼!”

隨著與蓮達慢慢地接觸,李小龍發現她還有其許多特別的優點。她不僅性格溫婉,還非常聰穎、有內涵。蓮達在大學裏讀的是醫科,而醫科比別的專業要求高許多,隻有學習刻苦、成績又非常優良的學生才能升入醫科部,這讓學習成績一直不太好的李小龍刮目相看。另外在人際交往方麵,蓮達待人接物總是落落大方。這些都讓李小龍覺得她很符合自己的女友標準。但一向追求女孩子大膽熱烈的李小龍卻沒有急著展開追求攻勢,麵對一份他自己很看重的感情,他變得慎而又慎。

一天,講課完畢,學員們按照慣例一起去餐館吃飯。李小龍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去。而且他還喊住即將離開得蓮達:“蓮達,你等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當隻剩下李小龍和蓮達兩人時,李小龍說:“我請你去中國餐館吃飯吧!”蓮達感到很意外。在美國,一般同事、朋友、師生甚至異性朋友之間在餐館吃飯,都是分別付賬買單,請客是一件比較鄭重的事,尤其是邀請自己的學生。蓮達沒有想太多,她以為李小龍有什麽事要請她幫忙,於是便答應下來。在餐館內,李小龍每點一樣菜,都詢問蓮達的意見,蓮達淡淡地一笑,表示同意。蓮達這種交際方式,讓一貫在女孩麵前大大咧咧的李小龍也“規矩”起來。他開始一本正經地介紹中國飲食的品種、特色及流派,儼然成了一位美食家。蓮達興致盎然地傾聽,並不時地感歎中國飲食的偉大。慢慢地,蓮達也逐漸放鬆自己,表達了一些自己的飲食見解。這一頓飯他們吃的很愉快。但此時的蓮達對李小龍的感情仍舊是欣賞和崇拜,並沒有愛意。直到有一次她看完李小龍在香港拍的電影《孤兒行》後,才對李小龍的感情由友誼升華到愛意。
    蓮達在其回憶錄裏寫道:“那是一個愉快的下午,大家練習完武術一起去中國城劇院看電影。一般說來,我們常看日本的武士片。而這一天,我們看了一部名叫《孤兒行》的中國片,這是布魯斯離開香港前拍的最後一部影片。在這之前我根本就沒意識到布魯斯的演藝背景,他在香港早就是少年明星了。而布魯斯卻從未將這些拿出來炫耀。此刻當我在西雅圖中國城的劇院裏,看著銀幕上的布魯斯時,意識到他遠比我想像的豐富得多。”

這天,從中國城出來,李小龍在蓮達的心目中的形象“不再是一個武師,或者一個‘對女孩有吸引力’的中國小夥子”,而變成一個有著豐富的內心世界的、讓她很有“感覺”的男孩,蓮達內斂含蓄的性格使得她將愛意深埋在心底。她依然像往常那樣和李小龍交往,但明顯感覺到自己和李小龍的關係親密了很多。她是這麽描述這個時期自己對李小龍的感情:“布魯斯對我的吸引力越來越大,盡管我的課程很緊,但我還是找時間去學生綜合大樓聽他的武術課。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時不時地缺上一堂課,這樣就可以到布魯斯那兒去,因為學校的課和布魯斯的課實在是無法兼顧……這時我並沒有認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意昧著什麽,但我就是喜歡這樣,迫切地希望天天都能看到布魯斯那英氣勃勃的麵孔,我知道他一定不乏追求者,而且那些女孩都比我漂亮,但我有這那些女孩沒有的東西,那便是我和布魯斯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他們開始單獨一起吃飯、看電影、逛公園。這很快就被周圍的人察覺出來了,這使得功夫班以及校園裏認識李小龍的女生極為妒嫉和不解。而墜入愛河的李小龍根本不管這些,他曾經許下的“不娶洋姑娘為妻”的誓言也完全不記得了。他認為“蓮達是理想中的妻子”,他不再對其他女孩感興趣。有一次和朋友談論時,李小龍曾拿蓮達與他原本抱有好感的東方女子相比較。他覺得:“美國是個摧殘東方傳統美德的大染缸,大部分來到美國的東方姑娘,很快就染上美國姑娘輕浮張狂之德性,在性方麵,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土生土長的蓮達,卻能在這種文化的熏陶下出淤泥而不染,這就使我迷戀蓮達的地方,她不會被任何事情左右,永遠都忠實於自己的靈魂。”

李小龍迷戀的正是永遠忠實於自己靈魂的蓮達,他愛的是這個金發女孩的內在。這個金發女孩總能讓他安靜,讓他有想成家的感覺,而且這股感覺是那麽的強烈,以至於他迫不急待地希望能早日向她求婚。

先斬後奏的婚姻

經過幾個月的發展,李小龍和蓮達兩人的感情變得更加熱烈了。他們幾乎每天形影不離,一起吃飯、練功、學習。李小龍喜歡她坐在身邊,專注地聽他講話;而蓮達則喜歡李小龍在身邊,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

1964年7月,經過一個星期的考慮,李小龍決定和義父嚴鏡海一起在奧克蘭開一間“振藩國術館”分校,他早就有在美國拓展武術事業的宏偉打算。而他這麽做的話,必須在事業和學業做選擇。最後,李小龍毅然決定暫時放棄學業,將全部身心投入在新開的武館裏。於是他將西雅圖的武館交給好朋友伊諾山度來打理,並且將自己所有的家具都運到了奧克蘭,由於缺乏資金,他還變賣了自己那輛黑色的福特牌汽車。這讓蓮達既迷惑又惶恐,她回憶說:“我不知道這次變動會給我和李小龍之間帶來什麽?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未來到底還有沒有希望?”而李小龍也沒有非常明確地答複蓮達,但他知道自己想給蓮達什麽。他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人,他希望在自己成家之前有一定的事業基礎,在經濟上能給這個家庭一定的保障,好讓蓮達和未來的孩子過得無憂無慮。或許也正是這樣的動力,讓李小龍才決定跳出原有的生活模式,去謀求更大的發展。

在登機前往奧克蘭之前,李小龍親吻了一下傷心的蓮達,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會回來的。”然後就離開了。蓮達看著飛機飛過頭頂,心裏千頭萬緒。她希望聽到她的布魯斯對她承諾些什麽,可他沒有,他臨走前,隻是輕描淡寫說了句“我會回來的”。難道這就是布魯斯的承諾?蓮達差點哭出來。後來,她在一篇文章裏寫到這天的心情:“在那一刻我感到有什麽東西從我的生命中離我而去。我是否再也見不到他了?當他越來越強壯,越來越優秀的時候我是否已經慢慢地泯滅在他的記憶中呢?”

迷茫的蓮達在西雅圖等待,而在奧克蘭,李小龍也天天思念著蓮達,兩人都忍受著分別的煎熬。雖然每個星期都有電話和信件,但這又能如何能抵消彼此的思念呢?慢慢地,兩個人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一些現實的問題,並理智地規劃起他們的未來。1964年夏天的一個下午,蓮達收到了李小龍的一封信,他決定返回西雅圖與蓮達重聚。

蓮達在機場終於等到她日思夜想的李小龍。讓蓮達驚喜的是,李小龍竟然帶著一枚婚戒站在蓮達麵前。李小龍的求婚有些倉促,沒有紅酒,玫瑰,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甚至這枚婚戒也是義父嚴鏡海的太太借給他的。但蓮達並不在乎這些,她覺得這已經足夠,她認定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但兩個人的結合卻遭到了來自蓮達家庭的反對意見。蓮達一家是虔誠的基督徒,她的母親和父親也是不同民族通婚,飽嚐異族通婚帶來的麻煩。蓮達的父親在她5歲時就去世了,她的母親辛苦把她撫養大,希望她在學業上有所成就。更最主要的是:蓮達的母親對李小龍沒有太多的了解,對李小龍所從事的事業也不理解,她固執地認為一個整天打打殺殺的中國小夥子不能給蓮達帶來一輩子的幸福。蓮達理解母親內心的想法,她說:“我母親從我5歲時就開始守寡,她比常人經曆了更多的苦難,她處處為我著想,怕我和她有一樣的命運。她希望我將來成為一個女博士,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所以,當她聽說我在跟一個美籍華人來往之後,非常擔心,她並不是對布魯斯有什麽意見,而是怕我和布魯斯像她和父親那樣,因民族、風俗、國家的不同而造成婚姻破裂,但媽媽並不知道我和布魯斯間已不存在這樣的問題,我們早已相互了解彼此的習俗,並早已接受和遵守這些習俗。”

盡管蓮達努力向母親解釋,但她還是很擔憂。一邊是自己深愛著的男人,一邊是含辛茹苦養育自己的母親,她陷入難以抉擇的地步。李小龍非常理解蓮達的擔憂,他來自中國傳統家庭,非常在乎兩個人結合的時候能否得到所有親友的讚同和祝福,而且他認為娶了一個妻子就等於進入一個家庭,他不想和蓮達間有任何不愉快。最終他們兩個人決定先斬後奏,李小龍安慰蓮達說:“你盡管放心,我有辦法說服你母親,我們一定能夠生活在一起的。”

1964年8月12日,李小龍與蓮達領取了結婚證。這一天,李小龍沒有禮服,隻能臨時租借了一套,而蓮達的婚紗,也是臨時租借的。根據規定,他們的名字將被登在當地的報紙上。很快地,他們結婚的事就被蓮達的母親知道了,蓮達的母親立刻召開了緊急的家族會議,幾乎所有的親屬都參加了這次會議。在這次家族會議上,一開始,所有的人都勸說他們再重新考慮一下這樁婚姻,因為他們兩人都太年輕,這樣的決定實在是很衝動,不可能維持很長時間。蓮達和李小龍當著所有親屬的麵坦白了他們的想法,他們表達了自己對彼此的愛意,認為他們能經得起任何考驗。他們認為親屬們隻是需要時間對李小龍進行深入了解。在這次家族會議上,蓮達的母親被來自東方的小夥子的真誠打動了,她同意了女兒的婚禮。

幾天後,李小龍和蓮達在親友的祝福中在西雅圖的羅爾教堂舉行了婚禮。婚後,蓮達為了丈夫的事業做出一個巨大的犧牲——放棄學業,跟隨他去奧克蘭,一起去打拚美好的未來生活。

成功背後的女人

李小龍成功的電影事業離不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是他的動力;他更離不開妻子蓮達默默無私的奉獻。

來到奧克蘭,由於工作時間緊迫,李小龍原本打算的蜜月旅行也被迫取消了。這對新婚妻子來說,是件沮喪的事,可蓮達不僅沒有絲毫的怨言,在很短的時間內,她還做了一個重大的選擇:隨李小龍再次搬家,移居加利福尼亞洲。因為李小龍發現西雅圖是個相對保守落後的地方,比較傳統。他力圖推廣的功夫以及像空手道這種外來的東西還屬於不能很快被別人接受。於是他們決定去全美風氣最開放的加利福尼亞,李小龍對那裏的功夫發展前景非常看好。蓮達也很清楚,一個異國人想要在美國開創一番事業是非常艱難的,他們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所以對未來9年時間內他們先後搬過11次家、經濟也曾一度非常拮據的情況,蓮達從來沒有怨言,而是選擇和李小龍一起共同鼓勵度過。

1965年2月1日,中國農曆年的除夕夜,李小龍和蓮達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孩子的誕生給李小龍帶來難以言喻的欣喜,他給兒子起名為李國豪,英文名字布蘭頓?李。兒子的誕生,給李小龍帶來更多的動力,他感覺自己的生活比以前更充實美滿了。李小龍初為人父的喜悅僅僅持續了一周,從大洋彼岸就傳來噩耗:他的父親李海泉於2月8號病逝,享年64歲。李小龍傷心至極,父親走得如此突然,沒來得及看一眼剛出生的孫子。於是他們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定好機票,全家飛往香港奔喪。

喪事辦得很體麵,一切按照中國的傳統的儀式進行。蓮達盡管生長在虔誠的基督教家庭,自幼又受到美國式的教育,但她一步不離地陪在丈夫身邊,履行著各種各樣繁瑣的東方禮節。幾乎時從這段時間開始,蓮達的生活重心和目標確定為:讓李小龍更好地發展自己的事業,她全部精力投入到照顧李小龍的生活和精神。

李小龍的練功強度非常大,對體能的消耗自然也很大,常常半夜突然餓了,蓮達就起身下床給她準備吃的;李小龍有挑食的毛病,細心的蓮達就在李小龍的飲食上格外用心,還特意學做中國菜,尤其是小龍喜歡的粵菜,她更是做得有模有樣。李小龍外出拍戲時,蓮達最掛念的往往也是李小龍的飲食和生活,她一接到李小龍的電話便會噓寒問暖。1970年,李小龍曾在一次練功中受傷,非常嚴重,不得不臥床休息。醫生向李小龍宣布:以他的傷勢以後不太適合做高強度的運動,更別說練功了。蓮達知道這對李小龍來說不啻是個致命的打擊,她像安慰孩子一樣安慰他,並以自己的耐心和醫學知識精心照料著李小龍,使小龍的傷勢恢複得出乎意料。在蓮達的建議下,李小龍還利用這段不能練功的時期讀了大量的書,這不僅對李小龍的武學上的思考產生了很大影響,而且對李小龍的演藝事業也有不小的促進作用。

李小龍在一次采訪時曾對觀眾說:“是蓮達改變了我,讓我從一個男孩變成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我在修養期間讀的書,很多都是蓮達幫我介紹的,這些書籍影響了我的生活和信念,為我以後自寫自拍自演的電影提供了很大幫助。”

李小龍成名後,蓮達還為提升李小龍的公眾形象做出了很大努力。她深知,很多名人非常善於經營自己的公眾形象,但李小龍性格太急躁,情緒波動大,這樣對於維護一個銀幕英雄、功夫高手的形象非常不利,所以她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李小龍。有一次,一位李小龍的崇拜者前來找李小龍拜師學武,恰巧碰上李小龍在打坐。崇拜者的貿然前來,打斷了李小龍的修煉,這讓李小龍勃然大怒,他憤怒地趕走了崇拜者。蓮達知道這對李小龍的形象將會產生不良影響,於是她開車追上那位崇拜者,向他解釋李小龍暴怒的原因,並答應會在他下次來訪時安排他見李小龍。崇拜者被蓮達誠懇的態度打動了,打消了對李小龍不良的印象。

在蓮達的建議下,李小龍還參與了一些公益活動。她時常幫李小龍舉辦一些義演義教活動。這些活動一方麵幫李小龍樹立了良好的形象,另一方麵,也讓李小龍接觸到了更多對他事業有幫助的人。好萊塢的大製片商溫特杜爾和李小龍的認識,就是在蓮達舉辦的聚會上,他後來在好萊塢和李小龍合作了揚名國際的《龍爭虎鬥》。

1973年,成為國際著名影星的李小龍壓力非常大,他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甚至喜怒無常,常常動不動就發火,並把壞情緒帶給別人,影響劇組的拍攝進度。所以,在拍攝電影時,每當李小龍發脾氣時,劇組就立刻給蓮達打去電話,讓她來安撫李小龍。在這段日子裏,蓮達就如同滅火器,總能幫助李小龍化解與劇組的衝突。溫特杜爾就曾經對媒體談論起蓮達和李小龍的關係:“李小龍很自負,很容易受到別人的孤立,如果沒有蓮達,他的人際關係會非常差,李小龍能夠娶蓮達這樣的女人為妻,是他最大的幸運。”

李小龍和蓮達結婚9年,雖然後來李小龍一直緋聞不斷,但他和蓮達的感情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有人說:“蓮達的存在,是上天給李小龍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一筆寶貴的財富。”李小龍也深知這一點。他也曾多次深情地對媒體說:“在我的一生中,最大的收獲,我並不認為是武道或電影表演,而是娶得了一位好妻子。她為人很賢惠並能處處遷就我,重要的是在我困難的時候她鼓勵我並給予我信心,是她使我成為不平凡的人,假如我是一隻鳥,而蓮達就是我永遠的家。”

的確是這樣。在李小龍的人生裏,如果沒有蓮達,他不可能取得這麽好的成就;可以說,沒有蓮達,李小龍的人生將會是不完整的。

2005年7月20日,英國第五頻道電視台為紀念李小龍65歲冥壽,連續播映了幾部李小龍的舊片和紀錄片。在紀錄片中,媒體采訪了已步入老年的李小龍遺孀的蓮達。這麽多年以後,蓮達回憶起她19歲時和李小龍的戀愛情景,臉上仍浮現難以掩藏的甜蜜與羞澀。在這次采訪中,蓮達提到了多年前寫的一篇追憶文章,她說:“那就是我心中永遠的布魯斯?李!”這篇文章這樣寫道:

對所有要看這篇追憶文章的讀者,我有一點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請你先把所有的偏見與想像拋棄,原原本本地接受李小龍,了解他的為人,認識他自生至死始終是一個男子漢,因為你如果想了解一個人,你就必須以虛心的態度去觀察他。相信你絕不至於僅以書的封麵去斷言一本書,或以一枚落葉去決定一棵大樹吧。同理,根據一小部分是無法把一個人的全部加以定論的。請你現在就把有關李小龍的所有想法都拋棄。其實,與別人的人生事實的接觸是一件有益的事,或許多少可以受到他影響也說不定。

李小龍是一位非常敏感的人。我們的婚姻屬於國際婚姻,但絲毫未曾有過國際婚姻常見的問題。那些人種、文化、教育、習慣上的差異,可以說反而使我們的關係更加密切,因為我們互相吸取對方文化的長處。我們的婚姻與其說是1 1=2式的結合,倒不如說是兩個一半合而為一。換言之,雖然沒有喝同樣的一杯茶,但茶壺卻是由兩人所分享的。我們一向都很尊重個人。我們的愛情起初燃燒得非常熾熱,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成熟,愛情也變得像靜靜燃燒的煤炭般,更為深厚。有些人或許會說最大的悲哀在於沒有被愛,但我倒覺得不愛才是最大的悲哀,因為如果不愛就不可能給予,也就不可能獲得。如果我們的婚姻能被搬上銀幕,隻有一個地方希望能加以修改,那當然就是結局。與一般的夫妻一樣,我也經常為李小龍的事感到焦急萬分。但因為看多了小問題演變成兩個人決定性的問題的例子,所以我們都努力去避免它。重要的是,互相幫助。如今回想起來,發現有三種因素是支撐我們婚姻最大的力量,其一就是寬容。或許有很多情形使你很難做到以寬大為懷,但這時不妨用忍耐來解決問題。其二就是忍耐。李小龍是個急性子,有時會在矯正他的過錯時大發脾氣,這是人所皆知的。但在私生活中,他是非常溫柔的,他曾經以最大的耐心使我能在香港住得舒適而不至感到格格不入。李小龍曾言傳身教告訴我忍耐。寬容與忍耐是隻能存在於人與人的結合之中。但率真不同,率真是一種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可以自由而毫無隱瞞地表達自己想法的能力。率真就是支撐我們婚姻的第三個因素。以一個演員也好,以一個真實的人也罷,李小龍在肉體上、心理上都是一個可以表達自我的人,所以才會把觀眾迷倒。

惟有寬容、忍耐、率真,才能獲得觀眾的愛,啟迪他們的想法、感受以及自覺。人的心靈是很奇特的,給得越多,所得也越多。當然,去愛一個人既不是期待,也不是施舍。如今回想,我發覺李小龍曾在精神上給予我太多的鼓勵。我和他的婚姻生活雖然隻是短短十年,但他留給我的是生活中極重要的判斷力、生命力以及決斷力。我們的兩個可愛的孩子,也都承襲了他這種精神。

不過,李小龍卻沒有把他自己完全地交給任何人,甚至是我。他知道他想要完成一些什麽,他的一生就將花在那些事情上。而且,為了要完成那些事情,他也具有必要的能力、創造力以及無窮無盡的精力。過去他難免也有抉擇的痛苦經驗,但最後還是發現自己的目的在於成為一個演員,透過電影來表現自己。當然,他也具有完成此願所需的洞察力、獻身、勇氣、忍耐以及偉大的愛情。在他喜歡講的話中,有“光是知道是不夠的,必須要加以應用。”“光是希望是不夠的,非去做不可”等話。李小龍一向不坐等機會,而是自己去製造機會。他是把使自己樣樣要比別人好視為一種義務。

他的目標不在富有或成名,而在於完成高品質的工作。雖然工作完成後而獲得財富和聲望,但那隻不過是副產物而已。但要堅守原則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為了要成為一個有自我主張的演員,把全部精神都灌注於工作。李小龍絲毫沒有偏見,與所有不同人種、宗教、階層的人之間都搭上了橋梁,就像對我一樣,跟他有過私人交往,一齊分享過人生的人來說,他也許會永遠變成我們的一部分。他深知自己的能力和創造力,而過的是每天均以事實證明這一點的生活。他的33年是充滿了生命力的人生,要比活了兩倍長的人更有所創造,更值得滿足。一個人充滿生命力而生活時,對死是不感到懼怕的。我相信他自己走過的是正直的人生而安息在平靜中。李小龍並不希望我們為了想念他而哭泣,他隻為我們能夠從他那裏學到如何辨別是非而高興。

我願意在這裏對他表示敬意,給他所應得到的讚美。


(責任編輯:張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