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夢外(104)家暴
文章來源: 若妖2017-06-10 09:01:28

(圖片來源於網絡)

靈靈的媽媽有時會來婉怡家接靈靈,靈靈的媽媽叫趙凝,人長得還算細致,小鼻子小眼兒的,就是和婉怡風格迥異,說話稍有些粗聲大氣,今天質問靈靈,“你的衣服怎麽髒成這個樣子?沒有人管你嗎?”明天又質問範思仁,“你給孩子吃了什麽?昨天晚上回去拉肚子了!”總是不能安安靜靜地說話,好象所有的人都欠著她的債。

趙凝該是晚飯前來接的,晚飯後接孩子睡覺會晚,可趙凝偏要說沒時間。晚飯後來接吧,又總是當著婉怡的麵兒數落前夫範思仁,是在挑三揀四氣婉怡呢,還是表明了我們還是一家人,你邱婉怡就是個外人呢?總之,不給別人氣受不罷休,家裏便有些雞飛狗跳的陣仗了。

婉怡看著這女人,想擠兌她兩句,可那趙凝又沒有直接指著她邱婉怡的鼻子罵,又覺得還真是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不想和她吵架,也就不吭氣,看她能鬧到什麽程度。

範思仁有時辯解兩句,“你小聲點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嗎?”

“小聲點兒?這家裏就是有聾子,有啞巴!問死也不吭一聲!”趙凝便火冒三丈。

婉怡知道趙凝是在罵自己了,因為好歹她是靈靈的繼母,對照顧靈靈還是有責任的,但她不說話,因為她不願意跟這女人打交道。跟她這樣的人理論,掉價兒。生活有時候就是把人推到風口浪尖。

範思仁氣憤不過,“你不罵人不可以嗎?”

“罵人?”趙凝看著他們家溫馨的布置,小資的擺設,鼻子裏哼了一聲,“我沒有好日子過,誰也不要有好日子過!”

“你知足吧,教會給我的工資和津貼我大部分都付給你作孩子的撫養費了!我們都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吧。”範思仁憤憤地說。

哦,婉怡現在明白了,範思仁這婚離的,有人不滿意了,把怨氣發到她身上了,好像他們離婚跟她有關係一樣。

趙凝走了以後,婉怡給範思仁出主意,“要不你把靈靈送過去,我不想再看到她在咱們家指桑罵槐了!”

“那也行!我幹脆把靈靈送過去。”範思仁也被他前任氣得半死不活了。

但是這女人趙凝是有對策的,到了範思仁快送靈靈的時間,她準掐著點兒打個電話過來,說自己在外麵,不在家,然後就來個突然襲擊,到他們家裏來接,來了又照常冷嘲熱諷,指桑罵槐一頓。婉怡拿她沒辦法,一聽見門鈴響就躲到了自己的臥室裏,眼不見心不煩。但是,這女人總是有辦法,婉怡不出來,她便一遍一遍喊著靈靈在他們家裏四處尋找,總能順便找見婉怡和真真,然後鼻子裏哼哼幾聲。

“她把咱們家當自己家一樣自由出入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不然我就要叫警察了!”婉怡一臉憂傷地望向思仁,“這樣的日子沒法兒過了!”

“婉怡,該想的辦法我都想了,就這一個暑假,馬上就結束了。”思仁也開始發怵了。

“我看,她這是不讓我過安生日子。而且,她連真真都不放過。”

“婉怡,你再忍忍,我再跟她談一談。”思仁有氣無力地說。

忍一忍就好了!婉怡又想起了母親的話,在自己心上又插了一把刀,有時恨不得自己變成聾子瞎子,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和這個世界隔絕,一了百了。母女倆幹脆把門從裏麵反鎖了,最多這女人自嘮自叨兩句就離開了。

婉怡在反鎖的臥室裏唏噓,她是何等清高的一個小女人,偏在自己家裏受這氣?日子怎麽會過到這個樣子?這就是她的生活麽?她的喜怒哀樂要受別人掌控麽?

哀怨幾句,又想,算了,這樣忍著,不過是不想和範思仁吵架,不想把家裏搞得象戰場。

思仁在家,也殷勤做家務,千方百計逗婉怡笑。女人嘛,心軟,覺著好歹有人疼著,也就不和趙凝計較了。

日子過得飛快,尤其是今夏,象帶了箭一樣,轉眼間到了八月中旬,真真馬上就要上大學走了,雖然學校就在本地,但是第一年必須要住校,而且開學後課程緊,母女倆聚少離多,早聽說過和孩子一起吃飯還要預約,所以婉怡的心裏陰天一樣沉沉的,重重的,想象不到沒有了女兒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象空了巢的鳥,該寂寞孤單了吧?

有一天婉怡特意下班回得早一些,準備給範思仁和真真包餛飩,既然嫁了,又不想著離婚,就要開心過日子吧。不愉快的事情總會過去的,她有這個信心;退一步,即使思仁要把其他兩個兒子接過來住些日子,她也會同意,思仁做爸爸的,也要盡當父親的責任。所以她回家以前拐到耐克店,給思仁的兩個兒子買了鞋。走出店門,快到停車場了,又想著靈靈會不會沒有耐克鞋不高興啊,所以又返回去給靈靈買了雙鞋,突然又看中了一件T恤,又為思仁買了。

回到家,車庫門開著,一看,思仁的車已經在車庫裏了,許是他今天特意早回來的?和她一起包餛飩?

她今天穿了一襲白褲,上身著花色上衣,全身充滿了活力,她脫了淺褐色的皮涼鞋,她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準備給思仁一個驚喜,又嚇他一跳。可是,她看見範思仁身子趴在二樓樓道裏衛生間的門口,這個衛生間從樓梯口就能看見,一直是真真在用。婉怡可以聽到浴室裏的水嘩嘩嘩的聲音,其實她進了車庫就已經聽到水流下去的聲音,她能聽出來是在洗澡,是真真在洗澡。真真暑假打網球,回來出一身臭汗,所以必須先衝個涼。那麽範思仁在那裏幹什麽?範思仁平常不會回這麽早的。真真有個習慣,已經習慣了就她和媽媽在家裏,而且她回來得早,沒其他人在家,所以她習慣了不反鎖浴室的門。

範思仁在偷看真真洗澡?!浴室的玻璃門是毛玻璃的,可以看得見真真的影子。

婉怡的第一反應是恨不得衝上去打他幾個大耳光,然後報警,讓警察把他帶走,但是又怕沒證據,趕緊飛快地拿出手機給他那可惡的樣子錄了像,錄了站在那裏,把頭擠在門縫裏一動不動的範思仁範牧師的身體,然後她就衝上了樓梯,照著他的脖領子揪了過去,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勁兒,把他揪到他們的臥室裏,給了他一個耳光。

範思仁也不示弱,一手扭住她胳膊,“你幹什麽?你瘋了?”

“我瘋了?!你幹什麽?!你說,你是不是偷看真真洗澡?你這個流氓,我瞎了眼了!怎麽找了個披著羊皮的狼?”說這話時聲音裏已經有了哭音,

“你別信口雌黃,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我給你那英雄形象錄了像。”婉怡冷笑地看著他惶惶的表情。

“拿來!你不想活了?”範思仁的表情越加地惶,眼裏卻露出凶狠。

“你會看到的!我要報警!警察會給你看!”

“在哪兒?拿過來!”

“我不會給你的!你這個流氓!”她所仰望的這個人突然變成了惡棍,心裏支撐自己的柱子塌了,以至於她全身發抖。

範思仁兩手鬆開,把她摜到地上,在她的包裏一陣亂翻,結果沒找到。然後用家裏的電話打婉怡的手機。

“我把手機藏起來了,而且消了音,你找不到,警察會比你先看到!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狼!你這個披著道義欺騙人的偽君子!流氓!魔鬼!我看錯了你!我要在教會裏所有的兄弟姐妹麵前揭發你!”婉怡恨恨地咬著牙看著他的窘相。

“你敢!你要奪了我的飯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範思仁象瘋了一樣,把臥室的門從裏麵鎖住,揪住了婉怡的頭發,“你說,手機在哪裏?”他意識到她如果交了警察,他就要蹲監獄了,於是麵目猙獰起來。他的心裏本來有了魔鬼,這個魔鬼讓他偷看他的繼女的赤裸的有彈性的美麗的胴體,現在這個魔鬼又在他心裏升華,他舉起了拳頭,對準了一個手無寸鐵的漂亮的小婦人,他的拳頭咚咚地落在她那精致的臉上。

瘦小單薄的婉怡,象一頭小綿羊,任狼撕咬…

“邱婉怡!邱婉怡!”婉怡的頭發被揪得生疼,臉上又挨著耳光,心裏哭喊著自己的名字,“你怎麽會受到這樣的待遇?你的命怎麽會這麽糟糕?你怎麽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

真真突然在門外踢著門大聲哭喊,“叔叔,你別打我媽媽!別打我媽媽!”

範思仁非但沒開門,反而對婉怡更加拳腳相加,“你敢說出真相,看我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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