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教授給我發來邀請函,說717班要在7月17號和18號兩天在京隆重舉行畢業20周年慶祝大會,聯絡感情,借機腐敗,把酒臨風,再回首一把即將老去的青春,再重溫一下望兒山下馬連窪邊那些熱血翻騰的往事。我人在江湖飄,看來是趕不上這個好日子了,我跟波波說,我要在加拿大渥村的菜園子了,遙望東邊的月亮,喝一杯農大幹紅,然後假裝詩人一把朗誦當年發在校報上後來收進《犁鏵夢》一書中的那首《七月》: 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這麽一個火紅的季節 在合歡花盛開的校園 在那頁粉紅的帷幕落下之後 我們將逐浪而去 七月,流火的光溫暖你 哪一年的風,吹著那扇門 吹著遠去的情人的消息 你遙遙而及的目光 虛化成雨 七月,你開始打點儉樸的行裝 包紮四年的歡樂與創傷 七月,你在校園的路上鬱鬱獨行 梧桐之下埋葬你最初的甜蜜 是哪一年七月,想象你 溫柔地立於江南水鄉 手把豎琴 麵容姣潔 是哪一年七月,想象你 長成北方原野的一株紅高粱 沐浴了和風 曆盡了霜雨 流火的七月遠去之後 你要平靜地等待秋天的消息 那一年七月來臨之時 你要相信生活原本滄桑而美麗 那一年七月,說的估計就是今年了吧?二十年重過南樓,說的也是今年了吧?滄桑不滄桑,美麗不美麗,是把往事留在風中,還是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生活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同。我翻出那本封麵有些發黃的同學錄,一頁一頁看過去,在夏天的夜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回到20年青春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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