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兩天後，玫子趕到STARBUCKS 的時候，欣蕊低挽著發髻，戴著一副墨鏡端坐在一張圈背木椅裏在等她。欣蕊穿了一件米色的FENDI無袖連衣裙，紫金項鏈配同款耳環。玫子則著一件淡藍色真絲襯衫，白色西裝長褲，灰色珍珠耳釘。玫子是昨天收到欣蕊的電話，說是今天下班了要找她聊聊。玫子原本想拒絕，可是，思前想後還是答應了。

玫子先去買了一杯CUPPACINO ，端著溫熱的紙杯坐到了欣蕊麵前。

“謝謝你今天能來。”欣蕊摘下墨鏡說道。

“應該的嘛。”玫子笑道，瞥了一眼欣蕊帶紅腫的眼泡，心想今天一定有個很長的故事。

“那天我喝多了……”欣蕊低頭道。

“我也不對，太衝動了。”玫子真心實意地說，想起那晚自己結結實實地潑了她一臉水，的確過分了。

“當年，我一畢業就嫁給川峰了，在家照顧兩個孩子。我把青春都獻給了這個家。結果呢，我得到了什麽？”欣蕊低頭使勁攪著麵前的咖啡。

玫子靠後坐了坐，默默聽著。

“我們女人就這麽可憐。一心一意地對待一件事，到最後呢？誰在乎？等到的卻是如此的結局……坦白說，當初我聽到浩南在外麵有小三，我還很同情你。沒想到，我同情你的同時，川峰已經跟他的下屬勾搭上了。你說……婚姻到底是為了什麽？”

玫子歎了口氣，決定快刀斬亂麻，“欣蕊，你打算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兩年沒回老家了，看看家裏……給我媽匯的錢，她舍不得花都存銀行。家裏比我出嫁前還破舊。我大學一畢業就嫁給川峰了，從來沒工作過。不像你，一直那麽獨立……”

“我不過是混口飯吃，有什麽獨立可言？其實，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你這是住到致遠家了？”欣蕊抬頭突然問，緊緊盯著玫子的眼，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的一絲變化。

“怎麽？致遠，沒告訴你嗎？”玫子抿嘴反問，心裏反感頓生。

“雖然我們從小到大都是鄰居，可，這畢竟是他的私事。不過，我想勸勸你……”

“哦？”玫子揚眉。

“致遠，這人吧，從小到大都比較驕傲，也挺孤僻的。他有什麽話都喜歡悶在心裏。所以，他比較適合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孩，否則，在一起長了，就容易起摩擦，小矛盾不斷的。”欣蕊柔聲說道。

“聽上去，二嫂你倒很適合，很可惜你們為什麽沒走到一起呢？”

“別瞎說。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而且眼見著要離婚了。哎，不過，你也是婚姻的過來人。看問題不會像那些女孩那般幼稚。當然，我知道他是萬人迷。”

“二嫂，我也有一番話想說給你聽聽。你試想，一個男人，在你20歲的時候，沒要你，到了你如今快四十歲了，他就能回心轉意嗎？”

“你，你怎麽說話的？”欣蕊瞪著玫子，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說的是大實話，二嫂。你說你一心一意為了家，為了我二哥。但是，你跟我二哥躺在床上還意淫著別的男人，時間久了，二哥他能體會不出嗎？”

“你？低俗！卑鄙！你怎麽連這樣肮髒的話也說得出口？我要告訴致遠，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口口聲聲二哥、二哥，你在他們李家是什麽地位，難道我會不清楚？”

“悉聽尊便。致遠他自有自己的判斷。”

“你以為你跟他就會天長地久嗎？告訴你，致遠的父親決不允許致遠去娶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你知道，為什麽到現在，致遠都沒把你帶回家介紹給他的父母嗎？因為你離過婚。他們程家也算是新加坡名門。娶個陸貨就罷了，還得娶個二手的！告訴你，周玫，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他不過是無聊，空窗期，隨便花兩個小錢找你玩玩打發時間，你跟那些花錢租來的情人有什麽區別？而且，他父親安排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跟他相親。你要清醒！”

“謝謝你的忠告。”玫子咬牙切齒，“我原本沒有結婚的打算，既然你這麽說，我倒要上心試試了。告訴你王欣蕊，前幾天晚上的事，我可以隨時告訴我二哥。你，也別怪我小人！”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呢？”王欣蕊勃然大怒，“我還不是出於一片好心才告訴你這些真相。否則，我費這個口舌幹嗎？我前兩天晚上喝醉了，我去我從小的朋友家裏，我們，我們又沒做什麽越軌的事，我還怕你那風言風語？隻是，你自己要想找個人結婚，最好找個靠譜的，速戰速決，別一拖再拖。女人的年紀，拖不起。”

“這話，還是送給你自己吧！”玫子話音未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好，我馬上過來。”她放下電話，一把拎起一旁的手提包，“有事，先走了。”

“是致遠嗎？”欣蕊站了起來，期待的語調溢於言表。

“對不起，無可奉告。”玫子說完，幾乎是踹開了一旁的玻璃門，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