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那些微信的趣事
文章來源: 杜鵑盛開2021-12-17 07:09:19

微信趣談

2014年,微信成了熱門。而我依舊是舊款老式手機,無法聯通微信。妹妹調侃我太落伍,強烈建議加裝微信,可以聊天可以視頻。為此特意更換了智能手機。一用才知道,與電話相比,微信大大縮短了與國內親友的時空距離。微信視頻,仿佛與太平洋另一端的母親近在咫尺。家裏素淨淡雅的舊式台布,套著母親手織坐墊的圓凳,臥室門上垂掛的半截珠簾,陽台上綠意盎然的君子蘭,熱水器滾沸後氤氳的熱氣,觸手可及,清晰可見,恍惚回到了故鄉,走進家門,與母親坐在圓桌邊品茶聊天。

2016年的11月2日,發了平生第一條朋友圈。那一天,我從曼哈頓東河邊的公寓出發,沿著25街穿過第一、第二、第三大道,公園大道,麥迪遜大道,直抵第五大道。然後一路向北步行至中央公園。那天的紐約,天高雲淡,陽光明媚。中央公園的楓葉紅了一片。綠色草坪上,散落著休閑曬太陽的紐約客,一池湖麵上飄滿了自動控製的小型帆船。穿著短褲的跑者,身著夾克的行者,戴著鮮花的馬車,三三兩兩的遊客,一一印入眼簾。美景美色,哢嚓嚓,用手機拍了許多照片。走累了,坐在一棵楓樹掩映的長椅上,精選六張照片發在朋友圈。呼啦一下,微信亮起了紅點,耀眼。一驚,點進去一看,許多國內家人朋友的留言點讚。太平洋的距離瞬間縮短成兒時回姥姥家的那條小巷,十二個小時的時差被微信強大的功能模糊消隱。親友同學在同一時間與我一起穿越中央公園,一起領略楓紅綠草,美麗風景。

那一刻,我喜歡上了朋友圈。

所謂朋友圈名副其實,互相加了微信,便是微信朋友。隻要一發朋友圈,凡微信朋友皆可看見。從此,便開始關注朋友圈。張家吃了紅燒肉,李家遊了大峽穀,王家坐了郵輪,趙家逛了巴黎,姐姐逛了麗江,妹妹遊了張家界。曆曆在目,席底兒清。更令人寬慰的是弟妹們和母親去了哪家飯店吃飯,吃了什麽菜,隨時跟蹤,猶如親曆。實在是太好玩了。

從此,發朋友圈,看朋友圈便成了生活常態。

舉凡初學的一道菜式,一款麵包,新買的一套餐具,手縫了一款窗簾,編織了一頂帽子;或是家裏的玫瑰開了,冬瓜豐收了,參觀了一家博物館,欣賞了一幅畫作,觀摩了一場音樂會;更喜歡曬得是小說發表了,散文見報了,文章獲獎了。諸如此類,凡此種種,開心的、傷感的、快樂的、憂傷的,以文字、照片的形式,在微信朋友圈與家人親友們分享。

有人把發朋友圈的行為歸類於顯擺一族,並且多以針砭,視之虛榮。我卻不以為然,顯擺尚可牽強附會,虛榮就略顯欲加之罪了。

現在翻回去查看自己所發的朋友圈,豈止是曬和顯擺。簡直就是一道時光河流,緩緩流過心田,暖了沿途的繁瑣日子。蕩漾著舊日時光的溫馨漣漪,記錄了心路曆程的高低起伏,平凡日子裏的閃亮波光。那些曾經走過的路,住過的城,遇見的人,看過的風景,點點滴滴,盡在其中。同樣,也特別喜歡並且感恩朋友們分享的旅行照片,透過微信圈,有機會可以與他們一起欣賞美麗風光,風土人情,各地美食。實乃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朋友圈裏的分享,豈止是悅了耳目。從朋友圈裏,我學到了許許多多。在養死了十幾盆蝴蝶蘭,灰心放棄時,朋友傳授了養護蝴蝶蘭的秘訣;朋友幫我培養的蟹爪蘭今年秋天盛開了;在我顯擺自創烤牛肉的私家食譜後,幾位朋友初試成功,欣喜不已;文友們分享的一篇篇小說、散文,得益匪淺;更為有益的是那些觸及靈魂的文字樂曲,日日靈糧,相陪相伴。林林總總,不勝枚舉,朋友圈猶如萬花筒,光彩亮麗,更似百草園,應有盡有。我願行走其間,拾取一枝一葉,捕捉一光一影,在瑣碎的日常裏,添一縷溫馨之氣。

隻有一次例外,我屏蔽了一個人。原因很簡單,這位先生在朋友圈裏分享了一位女士的照片,他們是朋友,據說分享照片也得到了女士的首肯。這原本無礙,令我不能接受的是照片上的女士穿著三點式泳裝。如果照片是在海邊,或者泳泳池,女士正在衝浪或者遊泳。我可以接受,但是此照片卻是女士擺姿勢對著鏡頭在笑。而且文字說明是在推薦一位女詩人。百思不得其解,介紹推薦女詩人和其詩作需要三點式嗎?我無權論斷他人,更不是封建衛道士,三點式本身無錯,屬於中性,有些運動有些時候需要它。穿三點式的目的和場合卻是問題的關鍵。凡事都可以行,卻不全都有益處,三點式可以穿,但要看在什麽場合,出於何種目的。

在朋友圈屏蔽一位朋友,希望這是唯一的一次。

後來,也學會了點讚。喜歡的文字照片,點上一個大大的讚!佳肴美味,求問秘方,學會了很多新款菜式。特別是在疫情肆虐居家隔離的庚子年間,那些香味氤氳的南北菜式,賞心悅目的漂亮插花,幽默風趣的開心段子,溫馨暖人的居家裝飾,驅散了疫情帶來的恐懼和焦慮。小小的朋友圈,如絲帶般地連接起大江南北,世界各地的朋友,猶如兒時的四合院,雞犬相聞,大人們坐在涼棚下喝茶聊天,小孩子們端著各自的飯碗聚在大門洞裏,涼風習習,飯菜飄香,其樂融融。

更令我開心不已的是母親也加入了家族微信群,雖然尚未完全掌握使用功能,但是隻要打開家族群,母親的頭像總是帶給我踏實和穩定。母親在的地方,就是故鄉,有母親的家,才是家。而由母親坐鎮的家族群,稱得上是真正的家族群。

特別有意思的是有一天看見一位丈夫為妻子點讚,甚是驚訝。便問先生為何不為我點讚。先生笑而不答,我則心中不忿。一日晚間,突發奇想,用先生的手機,為自己點了一個讚。然後笑得合不攏嘴。先生問我為何一臉壞笑。我說在他的手機上偷幹了一件大事,看他能否發現。等了一會兒,便忍不住詢問其是否窺破端倪。先生一開始說忘了,再之仔細端詳,並未看出任何異常。謎語既出,卻遲遲未見謎底被揭曉,實在憋得慌,便告之實情。先生哈哈大笑,樂不可支,搖頭晃腦地調侃這是借他之手偽造作弊,名副其實的冒名點讚。

去年秋天,傳言說要封微信。那幾日,朋友圈裏炸了鍋一般,大家都在想對應策略,以各種方式留下彼此聯絡方式,擔心微信一旦被封,家人朋友便消失於茫茫人海。轉眼間,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疫情依舊泛濫,回國之路依舊遙遙無期。微信依舊連接著母親、家人、朋友和同學,微信視頻裏依舊可以看見母親,看見那張鋪著素淨台布的圓桌,還有圓桌後麵的半截珠簾。微信也依舊是與母親和家人朋友們的最為有效、快捷和方便的一種聯絡方式。

要過節了,簡單布置一下:)

祝福大家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