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多國際武裝衝突一樣，阿富汗戰爭也是雙方都在宣稱自己取得了勝利。比如英國人，就很會自找台階，幽默道他們穿越了一個 “破碎的、13世紀國家”。昔日的殖民主子還是看不起帕米爾高原的山民。歐美軍界政界許多盛氣淩人之輩。其實，反恐不但沒有勝利甚至越反越恐，歐美城鄉常常戒嚴、頻頻葬禮；而每一次恐慌都等於恐怖組織的戰績，塔利班山洞裏的慶功宴都快擺成流水席了吧？

 

若幹年來，以西方國家為打擊目標的各種恐怖組織，在歐美製造了一係列事件，人員出動的不多，花費沒有多大，所付生命代價也不算高；就把整個歐洲、美國拖進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惶恐之中。街邊一個棄置的提包，就能引來道路封鎖和特種部隊。近來，這些驚弓之鳥更被嚇得敵友不分，一個中國小夥兒說了一句氣話，就被指為恐怖嫌疑要被起訴。親者痛仇者快、四處樹敵。看來，恐怖分子還挺善於學習，看透了西方大佬的脆弱，巧用“超限戰”原理，鬼使神差地把基督徒宿敵置於動輒失態的境地。

 

英國，出貴族的地方；美國，民主的衛道士。多少達官貴人，不是被那些不起眼的落後分子攪的盡失紳士風度，效仿阿Q貶低對手；就是對敵無計可施，濫用法律，踐踏人權遷怒國內弱小。其實，吃了那麽大的虧，他們應該做的是檢討自己，向敵人學習。

 

檢討什麽？我想，就從普遍存在於歐美人身上的優越感反省起吧。無庸諱言，歐美有無數優越的資本和理由。但是那些理由應該往再接再厲、更上層樓等方向發展，而不是把人帶到文化優越的鏡子前顧盼自雄。因為，從心態上講，“優越”靠近狂妄自大、固步自封、排斥異己乃至按捺不住地欺侮別人，從而惹人厭煩，招致反擊、遭到教訓……。即便說：西方的優越是蘊釀、催生了目前恐怖主義的因素之一，也不為過。

 

可惜，西方文化中心論雖然給歐美帶來那麽慘重的損失，至今沒有喚醒多少軍政要人。近期的小事，如上述英國精英外交大臣的妄語，令人對民主文明心存疑竇；遠一點的大事，如去年底的哥本哈根氣候峰會，長期推行“西方懷舊主義”造成了戒心，有些發展中國家人士把 “限製排放”理解為阻止發展民族工業、繼續給洋人充當活的博物館的借口，使這個重要的環境會議成果無幾。

 

伊斯蘭與基督教間曆史上征戰不休，互有勝負；近代，基督徒占據上風已逾百年。阿拉伯人中的恐怖分子顯然從失敗中記取了一些教訓，知道揚長避短、出奇製勝。俚語道：光腳不怕穿鞋的。勝敗是從交換的本利比較出來的。貧窮本來就靠近苦難和死亡，恐怖組織首領再用上宗教的信仰、寄托與慰藉。哪怕是自殺式攻擊，成本也比西方嬌子上戰場低得多。人家一翻曆史：歐美從來就輸不起，一旦發現戰爭代價太高，他們就會放棄參與戰事的名義，把爛攤子丟給盟友。韓戰，聯合國軍停火了事；越戰，美國“體麵撤軍”。既然不經纏鬥，彪悍的沙漠騎士學點遊擊戰就行了。果然，阿富汗和伊拉克的聯合國軍訂出了撤退的時間表，讓他們招架不住的，不就是些古法地雷戰和小伏擊嗎。

 

在回教徒發現了以小製大、以弱勝強、攻心為上、陷敵於恐懼的方法時，歐美好鬥之士還死守著自己的武裝優勢，以暴易暴。捫心自問，伊阿之戰，傷亡遠低於韓戰越戰，可動用的軍力卻大大提升，為什麽卻勝利減少、戰事縮短、撤出加快？可見，西方的先進武器並非戰爭的強項，因為武器是人操縱的，而歐美的人心較之以往更加嬌嫩。據報，北約十萬多軍人，每月開銷40億美元，死了上千士官，傷兵過萬，至今沒有打贏二萬多人的塔利班。何優越之有？何優越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