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歧山為何查'好人'石應康?
文章來源: 小思維2016-05-14 14:32:21

2016年5月11號,原華西醫院院長石應康同誌自殺。一位功勳卓著的民族英雄一般的人物不幸跳樓身亡,他以自己的五尺男兒身軀向製度宣戰。石應康的女兒、華西醫院腎髒科醫生石運瑩表示:“他心涼了,厭了,想走了,勤勤懇懇為華西奉獻20年,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不得不說是社會悲哀,製度的悲哀”。

 

我本人不是華西體係,與石應康僅有非常短暫的兩次見麵,應該說對他了解不深。但是從旁邊得到的信息,還有鋪天蓋地的網絡懷念文章都充分證明他是一個大寫的人。為什麽選擇如此可悲的方式結束生命,仍然是一個秘密。我為他惋惜,我為這個製度扼腕,我為英雄無用武之地而悲歎。由於對專業熟悉,加之是故鄉的人和事,我讀了不少微信悼文,熱淚盈眶,夜不能寐。

 

我感到:我們的民族是一個不讓英雄發達的民族,而是一個讓小人飛揚跋扈,飛黃騰達的民族,我們的製度是一個腐朽沒落的製度。不能簡單的歸咎於共產黨,全國人民都必須負責。沒有小人告狀石應康同誌不會遭到如此下場。這才是本文要極力鞭打的實質。當然中紀委的人也高尚不到哪裏,王歧山本人就是一個除了左傾得出奇的傻蛋,基本上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石應康,祖籍福建,於1951年出身於醫學世家,父為著名兒科專家原重慶兒童醫院院長,母則為婦產科專家。他於1977年畢業於四川醫學院醫學係,專攻心髒瓣膜外科、大血管外科、冠狀動脈外科等範疇。1993年至2013年,石應康擔任華西醫院院長,期間該醫院躍升為中國最佳醫院第2名,並奪得全球規模最大綜合性單點醫院頭銜。他亦憑借此成績,出任中國醫院協會副會長,以及為國務院醫療改革,提供專家谘詢意見。

 

科幻世界雜誌前總編譚楷在微信公眾號中以《華西壩,一聲慘烈的鍾聲》悼念石院長。文章中提到了文革時,華西的前身四川醫學院黨委書記孫毅華因不堪屈辱,在錦江賓館跳樓自殺。孫毅華1930年參加紅軍,經曆過長征,後在延安白求恩醫科大學學醫。1954年他出任四川醫學院黨委書記兼任附屬醫院書記。1967年9月,在位於成都錦江賓館的“非常時期的四川省革委會幹部學習班”上跳樓自殺。文革中的批鬥方式,除了皮肉之苦外,精神上的淩辱是這些知識分子最不能忍受的。湊巧的是,石院長的父親石美森,亦是在文革期間因不堪受辱而自戕。 

 

朋友推測說:“可以肯定的是,他壓力確實太大了,他不想被人說三道四,也不希望他身邊的人承受太多。從華西一把手到退休老人,他也一直希望繼續做些事,落差始終還是有的。” 

 

為啥是“製度的悲哀?”華西醫院源遠流長,曆史悠久。可以溯至美國、加拿大、英國等國基督教會1892年在成都創建的仁濟、存仁醫院。華西臨床醫學院則起源於1914年的華西協合大學醫科,是由美、加、英等國教會按西方醫學教育模式建立的醫學院。華西醫院在中國地位一直不錯,有“南湘雅、北協和、東齊魯、西華西”之美譽。文革之後一度退步,石應康主政華西醫院之後,該院再次迅速發展。近年來,在多個中國醫院綜合排名中,華西醫院均名列至少前三名。 

 

媒體引述知情人士的話說:“華西醫院能有今天的成就,石應康的貢獻是最大的,這毫無疑問。”“石院長做了很多體製不允許的突破貢獻,查的事情也無非雞毛蒜皮的那一點。” 

 

由此可見,作為華西的精神領袖,石院長在位時做了許多突破,肯定與當時的體製存在矛盾,石院長寧可自己來擔後果,也要將華西發展起來,這正是一種人格魅力,也正是一種華西的精神。華西醫院每年急診量491萬人次,出院病人22萬人次,手術13萬台次,救了多少鮮活的生命,結果精神領袖跳樓辭世。該跳樓到底應該是誰呢?

 

2008年5。12汶川發生地震,震後那場救災戰鬥,是石應康近20年院長生涯裏許多攻堅戰的縮影。認識石應康院長的人都有一個深切的體會,那就是他仿佛從來不知道疲倦。作為一位年近6旬、身患糖尿病多年的長者。地震開始那一刻,他就再沒有好好休息過。他為抗災救護作出了巨大貢獻。12日晚上他和其它同誌一起熬了個通宵,第二天也沒有休息時間。接下來的十個夜晚,他幾乎每天都是工作到淩晨兩點,然而第二天早晨七點過,他又出現在抗震救災的工作中,他以頑強的意誌、求實的作風,引領著全院幹部和員工一起幹。

 

與石應康一起工作過的同事,總能體會到他對醫療衛生事業的忠誠,對工作崗位執著的熱愛,對同事下屬的關心和愛護,對病員的同情與付出。這些最無私而最樸素的流露,卻又是最熱烈最豐富的感情。

 

20年間,華西醫院在中國醫藥衛生體製改革跌宕起伏、風雲變幻的脈絡中,由弱到強。石應康作為國內職業化院長的實踐者和倡導者,對醫院管理全身心的投入,帶著一群人朝著夢想一路狂奔,華西從盆地走向海洋。

有容乃大,無欲則剛;寵辱不驚,去留無意;誌存高遠,追求卓越;願把評價,留給曆史。這32個字是石應康卸任時送給自己的。願君已放下,常駐光明裏。

 

他的一個學生道:“我老板是一個非常堅毅的人,而且寧折不彎。如果有一天他會選擇以這種方式來結束生命,我能想到的隻有兩種可能:明誌和全節”。

 

是的,他不是普通老百姓,他不是高級官員,他隻是個學者。而對學者,這是他二十年奮鬥種下的宿命,是他注定的無可逃避的結局。中紀委憑什麽把箭頭指向一位不是高官的學者?我知道,中紀委幾乎是個瘋子全國查出的人不下千萬了。去年我知道四川音樂學院的書記雙軌。前年成都中醫大學的和成都醫學院的頭目雙軌。但是石院長是讓我心存敬仰的一位學者型領導。

 

是的,他還是醫學世家的兒子。目前醫鬧成風,醫生度日如年。在醫務工作者要麽被殺要麽自殺的當下,那輕輕地一躍,把醫務工作者的命運詮釋得如此完美!

 

中國的體製下天使做不了事。皇帝和體製心知肚明,但是體製和皇上在公開場合隨時說你娃必須是天使。至於評定你是天使還是惡魔,不是看你為國民做了什麽,而是看聖上和時勢的需要。這個製度的詭譎之處就在於在體製內,你要想做事,它給你一個水至清無魚的處境,逼迫你為了做幹淨的事趟渾水,這樣每個做事的人都不會象嬰兒一樣潔白,而這個製度和製度設計者就擁有了根據需要定你黑白的裁量權!

 

眾所周知的高鐵之父劉誌軍留下的遺產是中國在國際上唯一有競爭力的大宗係統化工業產品。為祖國贏得了無限多的榮譽。在國內,高鐵大大改善了國人的出行體驗。但是,為人民謀利益的劉誌軍則被打成腐敗份子,自己卻身陷囹圄。吾等亨受了高鐵出行便利的俗人還喜聞樂見地編排他和金陵十二釵床上“那些不得不說的事”。這個製度根據他的需要,例如政治上你站錯了隊,適時扼殺你,參考他所能控製或不能控製的民意,可以宣稱你有莫須有的罪名

 

製度深喑人性之惡,助長人性之惡,他把體製內每一個人的命運捆綁住,但是,每一個生命除了身不由己的製度約束之外,每個人並非機器,你不能讓每個人在任何情況下都對製度俯首貼耳,任你予取予求,不合作或者自殺,是體製內最卑微或最慘烈的抗議。但是我們和體製匹配的人民會老謀深算地告訴你:“他自殺,要麽是死有餘辜,要麽是為了保護團夥家人!”被體製洗腦的人民不了解,就有那麽一些剛烈不屈的漢子,視尊嚴高過生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製度和製度洗腦後愚昧的社會環境,促成了一代大師的隕落和身後的擾攘。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而且頻率越來越高。但對世道人心的衝擊決不會和華西壩這一次雷同,因為石應康隻有一個。他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隻是一個學者,一個管理大師,同時是一個有一定潔癖的剛烈的漢子。

 

我想違紀金額十億(not confirmed)和貪汙十億不是一回事。他最早把醫藥分家帶進醫療係統,在華西醫院看病,不擔心被亂開藥,過度治療,華西在西南地區的口碑絕對是最正能量的。

 

中國這走資40年,是原始積累的40年,尤其前30年,這就有資本原始積累的原罪問題,每個國家的資本積累曆史都是帶著誤點甚至血腥來到世上的,尤其國家法製鬆弛,你把這個監管不嚴的責任都往這些河邊濕腳的人身上推,就會有很多問題。

 

習總和王書記的反腐來得太突然,而且太徹底。顛覆了真理,改不了規矩。正如一場球賽,半場時宣布過去的不對,進球多的是犯規的判失敗。比分由一比五改成5比1,勝局變敗局,好人變成壞人。與文革和反右雷同,所有過去的英雄好漢一夜之間成了魔鬼。這就是反腐的實質。

 

我並不認為習王反腐是權鬥的需要,而是真正毫無選擇的反腐。所以隻要有人看不慣,舉報了就查其實一查一個準。但是有些人是頂住逆流敢說敢幹,必然觸及了製度的弱點。否則一事無成。把那些為國家和人民作出了大的貢獻的人搞倒,把真正有本事有骨氣的民族英雄一個個打倒。而那些庸才,平庸無能,不學無術,但是你把他搞不倒呀。中國製度是小人得誌的製度,英才命苦的製度。已經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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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內科楊慶寫道:“今早,打開手機便看到石應康去世的消息。眼裏沒淚,心裏的淚卻流成了河。人無完人。奮鬥終身,卻以跳樓終結生命,悲劇呀!悲劇呀!我為他的理想主義而流淚, 並沉痛悼念我們敬愛的石應康院長”。

楊慶繼續道:“這新聞讓我震驚。就在三月下旬,我還接到過他的短信,委托我幫他看一個病人。那時,他的身體是健康的。如果後來,他生急重病住院,那也該是我們科的疾病(他本患有糖尿病),我應該知道。不過我還是不安,就打了幾個電話問了問醫院的同事,這之中包括他的學生和醫院管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他們都說不可能,這幾天還看到他在講課,還在參加研究生的答辯。但微信裏麵,關於這的消息已經彌散開來了。同行的醫生不斷地向我報告他們微信群裏的消息,越來越多的信息顯示,這是真的。”

“這居然是真的,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刹那之間,已無法正常思考。而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我和石院長其實沒有多少交集。不過他認識我,這倒是真的。記得好些年前,那時他還在任上。醫院組織去某醫院講課,一幫華西專家一起坐一輛中巴車,我也在其中。沒想到,他也上了那輛車。有一個好事的教授跟他開玩笑,說看石院長您有沒有官僚主義。如果您能叫出這一車人一半以上人的名字或說出他們所在的科室,您就沒有官僚主義。一車人都笑了。他正兒八經地說出了一半以上人的名字和所在科室,其中包括我。我在吃驚中還是一陣感動。”

20多年前,那時的中國不像現在發達。那時,留在國外才是榮耀,回國的都是傻子。他已可拿美國的綠卡,卻毅然地回到國內。沒有對國內醫學事業的熱愛,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20年後,一個60多歲退下來的老人,沒有考慮去美國安度晚年,卻一直留在國內做醫療管理培訓傳授自己心血總結出來的38條醫院管理經驗,促進互聯網醫療的拓展。

他沒有把女兒送到國外,卻讓自己優秀的女兒留在國內,在醫患矛盾的刀光劍影中做一個普通的醫生。一個沒有理想的人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我為他的理想主義而流淚。但不隻如此,我為他離去的方式而流淚。他是躍下20層樓走的。那20層樓的輕輕一躍,躍過那理想之花盛開的二十年,躍過國內頂尖醫院的內外科大樓。

 

 

 

 

當年他說道:如果我留在美國,美國隻是多了一個普通的醫生。如果我回到中國,那我能起到的作用就不止是一個普通醫生,我完全可以為中國的醫療事業作出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