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故事—11. 少年豔遇
文章來源: Alabama2018-04-27 06:16:50

前麵講到蘇州鳳凰街幾十間房前清老屋, 解放前隻住了三家人。靠近鳳凰街那頭的一進房屋早已出租。 解放之後,後院那棟西式的平房租給了原東吳大學的一位化學係主任,張教授。 有一進住房租給了東吳大學院院長中文秘書金先生。到53年住房全部歸公, 住進了無數住家。 就我們原來住的一進住房, 樓上住進三家, 樓下再住進一家, 側麵竹園中原來有三件破房作為柴房之用,後來被房產所修整一下居然住進兩家人。所以, 原來住我們一家人的住房現在住進了七家人。

我們樓上一家住著一位婆婆和一個年輕媳婦。 婆婆的兒子在福建部隊一位年輕軍官, 從不回家, 一般是由媳婦去福建探親。這位年輕媳婦這裏就叫她為“箐”,25歲, 頗有幾分姿色。她笑顏如花, 透著浪漫。 她在蘇州一個專門為高幹服務的托兒所工作, 這個托兒所條件十分優越, 在托兒所工作的人員全部通過嚴格的政治審查。 中央首長來蘇州視察,蘇州市政府必定舉辦舞會招待, 這個托兒所裏的年輕的保育員也就必定陪中央首長跳舞。 所以“箐”常常驕傲的炫耀自己和周總理跳過舞。

樓上中間有兩間房, 住進一家三口人。 先生姓蘇,在一所中學教數學,30多歲, 人挺老實, 性格內向, 不多言語。 他的太太, 瘦高瘦高的,身體看來十分單薄,為人非常熱情,和鄰居相處極為融洽。 夫妻兩人有一個小閨女,5-6歲,胖胖的,聰明,伶俐,活潑,討人喜歡。 蘇太太在鳳凰街一個供銷社上班,一家三口生活和諧而幸福。隻是蘇太太患有肺結核, 常常病倒, 咯血。 不到四年功夫一命嗚呼! 蘇先生一人帶著女兒過日子, 默默無聞。

其他幾家和這個故事無關, 我就不多贅述了。

那年,62年的暑假, 我從南京返回蘇州。 剛剛結束第一個學年,我帶回許多書籍, 準備在假期好好複習, 尤其該死的解剖學, 血管神經走向, 記不住啊。 那年,我舅媽在上海突然去世, 媽媽去上海奔喪, 所以隻有我一人在家。 媽媽是放心的, 因為我早早跟媽媽學會了燒菜煮飯,獨立生活沒有問題。

一天夜間,天氣悶熱,我的窗門全都打開,點著蚊香,在書桌前複習解剖學。 這位“箐”從樓上下來和我打招呼:“你回來啦?” “是啊! 我回來了。”我回答。 “我能進來坐坐嗎?”她問。 “請進!”我禮貌地回答。“喝茶嗎?” “不了, 不了! 我有事很快就走。”我就沒有再和他客氣。

她進來後我拉了把椅子請她坐下, 一邊翻看我的那本解剖學,一邊問我大學念書的情況。 聊了沒有多久她便說今天有事, 明天有空, 來陪陪你。 說完她就走了。 我也沒有放在心上,鄰居之間的交往也常有的事。 以往, 我到克家先生的房內坐上很久, 是經常的事。

第二天, 天氣依舊悶熱。 我隻穿了一件汗背心, 坐在窗前複習功課。 晚上8點左右,這位“箐”真又下來了。 她穿了一件很薄的短袖衫,下麵一條短裙, 腳上一雙涼鞋。 短袖衫雖然並不透明, 可她那豐滿的胸部高高聳起, 用現代語言而言“十分性感”。 進來後她和我談了許多有關她去福建探望她愛人的情況, 談到他先生的軍營,士兵的操練,和她先生的軍容, 高大,魁梧, 英俊。

然後問起我們在大學裏學習的情況, 問我們男女同學之間有沒有談戀愛的。 我一一做了回答, 告訴她大學期間學校是不準談戀愛的。 然後,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說她的一位同事, 當然也是位女保育員, 居然和她的鄰居搞上了, 也是一位大學生。我有點懵然, 為何她要和我講這些事情? 我開始有點奇怪,保持一點戒備心理。

講著講著, 說想看看我的解剖學圖譜。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左手翻看我的書本, 右手順便搭在我的右肩, 她的身體隨之靠了上來,碩大胸部壓在我的左肩上。 我那時一陣恐慌, 不知如何應對著突如其來的舉動。 19歲的我, 第一次觸碰到女性的身體, 毫無思想準備。 我十分慌張,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很快地放下手臂,對我笑笑說:“別害怕,我明天再來。” 走了,走前,還用手摸了我一把臉。

我一個晚上沒有睡好覺, 是興奮, 是害怕, 是擔憂, 說不清。由於我剛剛考上大學, 功課負擔比較重,我對於女性的遐想還沒有生成。 19歲的我,血氣方剛,帶著雄性激素的血液在我身體中流竄著。這次毫無準備的碰觸到女性的胸部, 激起了我對女性的好奇和衝動。 我呆呆的想著明天她還要再來, 叫我不用害怕, 明天我將如何應付? 有一點是清楚的, 她是一個結過婚的有夫之婦, 不能去招惹她, 我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 吃過晚飯, 我把門窗關好,早早出外看電影去了, 省得她再來招惹是非。幾天之後, 媽媽從上海回來了, 她沒有再來找過我。

事情沒有完, 樓上那位蘇先生,自喪偶之後擔負起家庭重任, 白天上班晚上常常在走廊上洗衣服, 就是我提起過把院子分成左右兩半的那條走廊,那裏還有口水井。 走廊裏沒有電燈,隻有周圍幾個房間裏射出來的光, 昏暗, 昏暗的。 那位“箐”轉移目標,一邊陪著蘇先生洗衣服, 一邊和蘇先生閑聊。我也沒有多加注意,過一陣就開學了, 我就回南京去了。

半年後,寒假回家。 媽媽告訴我, 樓上出事了。 蘇先生不久前才喪妻,“箐”和丈夫長期分居,雙方都是幹柴烈火。 “箐”和那位蘇先生搞上了, 致使“箐”懷孕, 2個月身孕的她通過一位熟人,給她私自墮胎,手術後給她婆婆發現。 婆婆寫信給兒子, “箐”的丈夫回來,告到蘇先生所在的學校, 沒有上法庭, 學校一聽“破壞軍婚”, 這還了得, 決定開除蘇先生。 蘇先生苦苦哀求,學校校長看在蘇先生原來是優秀教師,近來喪妻, 還要負擔一個幼女,最後把蘇先生連降兩級, 保留工作籍。工資從60多元降到40多元。可憐的蘇先生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位年輕的軍官回來之後,“箐”哭著承認錯誤, 承認是她主動的, 以後保證不再發生, 請求他丈夫帶她到福建, 願意永遠跟隨丈夫, 不再犯錯誤。 並且請求丈夫不要告到法院, 到法院一定要公布公布事實真相,弄得滿城風雨,對誰也沒有好處。 這位軍官還是很理智,沒有告上法庭, 放過了蘇先生一馬。 後來, 他到托兒所為她妻子請辭了工作, 把妻子帶回福建。

人的一輩子走錯一步會帶來多大的災難啊!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 蘇先生在她的誘惑下,貪圖一時的快活,帶來的是終生的遺憾, 不僅僅經濟上的損失,他還遭遇到同事的冷眼。

我呢?還算理智, 逃過一劫。 如果我也像蘇先生那樣“一失足”, 學校一定把我開除, 黑五類還搞腐化, 這還了得, 給全校蒙羞。以後,我將會怎樣在世上生存下去?  想想不由恐慌起來,人的一輩子隻要走錯一步, 可能就影響一生。從這件事上給我警覺,加上以後的文化大革命中對於黑五類的衝擊,使我原來毫無顧忌的性格變得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