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歲月逝去如行雲流水，往而不複。美好記憶像陳年佳釀，年代雖久，卻醇香四溢。

1977-78年中學畢業前後，我和同班十幾位男女同學有幸參加了北影故事片《大河奔流》的拍攝，跟全國大眾熟知的老演員葛存壯一起同台拍戲。這為時一周的經曆給我留下了揮之不去的記憶。

那次我們參與的攝製場景雖不大，可同時出鏡的有好幾位著名的演員，有張瑞芳，陳強，葛存壯，還有紅極一時的新秀李秀明。

我們飾演的角色是逃難的青壯年村民。

所涉劇情很簡單：葛存壯飾演被村裏大嫂（張瑞芳飾）痛斥為漢奸的保長。“保長”出麵來為“滿洲國”日寇開辦的礦山招苦力，欺騙村裏人說有洋飯吃洋樓住。

《大河奔流》劇照一

《大河奔流》劇照二

這使得絕望中的村民議論紛紛。村大爺（陳強）戳穿了保長的騙局。最後在女八路李秀明的領導下，日寇的如意算盤落空。

群眾演員不需特別演技，在導演的指導下事先站好各自的位置。我被安排坐在台階上，手裏端著個破瓷碗。等“保長”一發話，便與其他男同學走上前去探聽究竟。

這看似簡單的鏡頭要重複演好幾次才能讓導演最後滿意。

拍戲間隙，女生們圍坐在張瑞芳身旁問長問短相言甚歡。在攝影棚的另一端，男生們發現了 穿著馬褂坐在長凳上的葛存壯。在好奇心驅使下，大家不約而同地朝他走了過去。得知我們是來自他兒子葛優畢業的北醫附中時，葛老非常高興 （葛優比我們高兩班，75年畢業後去京郊插隊）。他的熱情健談真是出乎意料。我們聊的話題從李向陽的下落到馬尾巴的功能無奇不有；我們問起葛優，說起高考。最後葛老感慨地說：你們將來都是大夫呦！

電影《決裂》劇照。孫子清教授(葛存壯飾演）在講解文革懸案馬尾巴的功能。

影片《平原遊擊隊》劇照 葛存壯飾演的漢奸

時光一晃過去了近四十載。如今，我們這些昔日的少年，早已過了天命之年。有個心結還在不時地困擾著我們。那就是為什麽反麵人物比正麵人物幾乎無一例外地更受青少年的喜聞樂道？ 我們為什麽如此熱愛“壞蛋”？

當年銀幕上的五大“壞蛋”

謹以此文紀念葛存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