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褲祭
跟隨我多年、最心愛的一條牛仔褲，昨日終於在膝蓋頭上磨破了一個洞。
波士頓的三月殘風，時刻提醒我，膝蓋前破洞的存在，且大有擴展的趨勢。
喜愛，不是因為名貴，而是她貼屁貼腿貼心。恰到好處的包裹，把中年男殘存的一點線條保存下來，卻又伸展自如，有足夠的空間讓下身感到自由.....
貼心，因為她跟著我的老腿走南闖北，爬過班斧國家公園，遊走意大利漁村，上下九寨溝海豁，徜徉布拉格老橋，坐趟希臘小島的峭壁看日落，還有，必須的，快步匆忙的實驗室......
剛發現，居然不知啥時磨破的，有點內疚，夥計，怠慢了。繼而竊喜，這輩子沒這麽時尚過，從來沒穿過磨破的牛仔褲，走在波士頓的Newbury Street, 居然有點走秀的感覺，可一上劍橋大橋，冷風無情，把我打回知寒的年齡。中午同事一起吃飯，這點事兒，居然被發現了，聊成了新聞。
想起曾經與我朝夕相處過的牛仔褲們，唏噓不已。第一條牛仔褲誕生在我初中，港台風勁刮時代，過年前買了牛仔布，父母請一裁縫回家做了條牛仔褲，第一天穿到學校便成眾矢之的，念在好學生的麵子上，沒被當場脫下，最後迫於班主任的正義言詞壓了箱底。大學時代，穿過當時流行的真維絲牛仔褲，競然還是條深綠的，配件白襯衫，掙了不少回頭率，放在現在打死不敢穿這色兒，青春躁動啊。工作後，有過一條近乎白色的收腿瘦型牛仔褲，褲型式樣絕對出口轉內銷，配個便西裝，擱現在也是一毛加三毛的。俱往已，數風流牛仔褲，仍曆曆在目。
一時懷舊，心情被牛仔褲揪得起起伏伏，早早地下了班，回家換下帶洞牛仔褲。正瞅著發愣，妻笑曰，你個老土，不懂風情，多好看啊.....唉，看別人身上的，也覺著好，可到了自個兒身上，合不合適，大概隻有自己知道。
終有一別，再見了，我“洞感”的牛仔褲，和所有曾經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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