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婷
朋友 是春天了 驅散憂愁 揩去淚水 向著太陽微笑
雖然還沒有花的洪流 衝毀冬的鐐銬 奔瀉著酩酊的芬芳 泛濫在平原 山坳
雖然還沒有鳥的歌瀑 飛濺起萬千銀珠 四散在霧蒙蒙的拂曉 滾動在黃昏的林蔭道
但 等著吧 一旦驚雷起 烏雲便倉皇而逃 那是最美最好的夢嗬 也許在一夜間輝煌地來到
是還有寒意 還有霜似的煩惱 如果你側耳傾聽 五老峰上 狂風還在呼嘯 戰栗的山穀嗬 仿佛 一起嚎啕
但 已有幾朵小小的杜鵑 如吹不滅的火苗 使天地溫暖 連雲兒 也不再他飄
友人 讓我們說 春天之所以美好 富饒 是因為 它經過了 最後的料峭
19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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