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早已辜負了的雲淡風輕(三十七)
文章來源: 擁抱哥2014-12-14 00:37:45

三十七

周圍一片黑暗,小薇沒開燈,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下午跟劉東的那個吻。大雨過去之後,天放晴了,此刻夜空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的澄淨,呈現出深邃的墨藍色。明晃晃的一輪滿月掛在窗戶當中,水銀一樣的光透過窗戶流進來,流進小薇的眼裏。想起跟劉東的那個吻來,小薇身體上依然有些戰栗,心裏流淌著甜蜜。從十三歲那一年愛上劉東,小薇從來沒有跟劉東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這是第一次,跟自己真正愛的人接吻。那個吻濕潤,甜蜜,帶著柔情蜜意,讓人無法忘記。三十歲了,跟男人結婚也有五年多了,小薇早已忘記了戀愛的感覺。這個吻,讓小薇重新嚐到了戀愛的感覺,好像自己一下年輕了許多。本來是一潭死水毫無漣漪的心,現在像是水麵上刮來了一陣風一樣,水波蕩漾著,重新注滿了生命力。而這個甜蜜的溫柔的吻,卻也開啟了新的欲望,就好象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啃了一口之後,忍不住想再啃下去,把整個桃都吃完,吃得隻剩下核兒為止。

小薇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腦子裏在重新回放著那個接吻。在狹窄的車裏,她講完那段話後,心嗵嗵地跳著,看著劉東,像是在等待一個判決似的,等著看劉東如何反應。謝天謝地,劉東把手伸過來,伸到她的腦後,讓她的麵孔正對著他,吻了她的額頭,吻了她的眼睛。如果劉東什麽也不做,小薇想自己一定會羞慚得拉開車門,在暴雨裏逃掉。她無法接受一個男人對她的這麽深情的表白無動於衷。她伸出胳膊,摟住了劉東的脖子,把嘴唇湊上去,跟劉東的嘴唇接觸到一起,身體跟劉東的身體擁抱在一起,貼在一起。雖然有駕駛杆在中間隔著,但是她和他的身體,依然最大限度地抱在一起,貼在一起,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那是一個多麽甜蜜吻啊,從來沒有過的讓人戰栗的吻,因為是跟自己所愛的人的吻。即使到了晚上,小薇依然能夠回想起來接吻時的滾燙的嘴唇,還有臉上和身上的發燒的感覺。小薇能夠感覺出來,劉東的身體想要她。吻過之後,小薇睜開眼睛,看見了劉東的褲鏈處鼓鼓囊囊的,裏麵的東西在硬起。那一刻,小薇有一種衝動,想去拉開劉東的褲鏈,把裏麵的東西釋放出來,握在手裏,去親一下。小薇想提議跟劉東坐到車的後麵去,把自己給他,讓他在自己的裏麵痛快淋漓地發射,得到他,最好能夠就懷個孩子。小薇沒在安全期裏,如果他們那樣做了,也許就真的懷上了。但是小薇沒有伸手去摸那個鼓起來的地方,過去做小姐時,小薇都是能很大膽的挑逗男人,直接把手伸進男人的內褲裏,攥住裏麵的東西。但是在劉東麵前,小薇沒敢。大雨不久就變成了小雨,劉東把車繼續開上了路,小薇摟著劉東的胳膊,把頭貼在劉東的肩膀上。回來的路上,他們都沒有說什麽,車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劉東把車開到樓前停下之後,小薇問劉東想不想上樓,劉東搖頭說不了。小薇吻了劉東的麵頰一下,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樓門口,看著劉東的車拐過了街道的拐角,消失了。那一刻,小薇覺得心裏很難受,好像自己的心也被劉東的車帶走了一樣,原來是心的地方,現在很空虛。小薇悵然地在樓門口站著,期望著也許劉東會把車開回來,看她一眼或者跟她上樓,但是她站了有十分鍾,劉東也沒有回來。

坐在沙發上想著跟劉東的吻,小薇心裏有些惴惴不安。最近一段時期,男人似乎覺察到了她心裏的變化。雖然男人沒有說什麽,但是她能覺得男人看著她的目光不一樣。曾經有幾次,男人欲言又止,好像就要問她,但是話沒有說出來。小薇知道,男人在婚前曾經跟她約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兩條,第一條就是要她忘了劉東,第二條是要她不可以出軌。現在,她已經違犯了第一條約定,也快出了第二條的約定了。男人曾跟她很鄭重地講過,他不能娶一個心裏有著別人的人做妻子。如果男人發現了她的想法,恐怕會跟她離婚了,小薇想。男人各方麵都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紳士,有錢,寬容,體貼,脾氣好,心疼她,寵著她。但是男人比她大十五歲,現在已經四十五了,他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代溝。男人的精子稀缺也是小薇至今不能懷孕不能生孩子的原因。男人做愛粗魯,缺乏前戲,總是直奔主題,也缺乏令人銷魂的做愛技巧,沒有一次能讓小薇得到滿足。也許是蹲過十年監獄的摧殘,男人的體力不支,奔過主題之後就再也硬不起來。經常是小薇還在如火如荼的時候,男人已經沒有了彈藥和作戰力,無論她怎樣去挑逗,男人的東西都無法繼續硬起來。何況,男人的身體,就像是一件舊了的家具一樣,沒有新鮮感沒有刺激,後來做愛時甚至也失去了熱情,成了為了交公糧而交公糧的例行公事,完全沒有那種愛的交融的感覺。小薇覺得,跟自己的愛人做愛,應該既得到身體上的快樂,也得到精神上的快樂,享受在身體上和精神上同時擁有對方的快感,最好是那種陷入愛中無力不能自拔的感覺。而每次跟男人做愛,小薇既得不到身體上的快樂,也得不到精神上的快樂,每次都覺得很掃興,覺得還不如跟那些陌生的客人有激情。隻有在男人睡去之後,小薇才能自慰出高潮來。時間久了之後,小薇覺得自己在性方麵有一種饑餓感,經常處於嚴重吃不飽的狀態。這種饑餓感和缺乏刺激越來越嚴重,讓小薇覺得總有一天,她會忍不住出去找個情人。而劉東,三十五歲,無論身體,人品還是名氣和金錢,都應該是最理想的情人。

自從吻了劉東之後,小薇覺得現在更渴望劉東了。隻在腦海裏想一想劉東的親吻,想一想劉東的褲鏈處的鼓鼓囊囊的地方,想一想以前窺見的劉東穿著短褲坐在桌前汗流浹背地寫歌詞的樣子,小薇覺得自己的欲望就能被喚發起來,身體的毛孔被打開,渾身就有一種愉悅的甚至燃燒的感覺。小薇相信,劉東也像她需要他一樣地需要她。劉東跟欣茹不能做愛,而且兩地分居,應該也處於饑渴的狀態,需要一個女人來撫慰和滿足他的身體。何況,不僅是身體需要,小薇相信自己比欣茹更愛劉東,因為畢竟她從小就愛劉東,劉東是她的初戀,比欣茹愛劉東的時間長多了,而且這麽多年了,她依然在愛著劉東。小薇也相信,她會比欣茹能讓劉東更幸福,因為她在做愛方麵會遠勝欣茹,不僅因為欣茹身體有病無法跟劉東做愛,而且欣茹即使能做,也不會像她那樣放得開。她做小姐時學到的那些令男人銷魂的挑逗和做愛技巧,不用說欣茹這樣的大家閨秀可能壓根兒就沒見過,即使見過,也未必會去給劉東做。何況,小薇就在北京,也不需要像欣茹那樣兼顧事業,她隻需要好好照顧劉東和孩子就滿足了。

小薇從沙發上站起來,到浴室洗漱之後,走到臥室裏躺在床上,心裏繼續想著心事。劉東會怎麽想?劉東會背著欣茹跟自己好嗎?劉東敢跟自己做愛嗎?劉東敢不帶套把精子射進自己裏麵來嗎?劉東敢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嗎?劉東會有一天愛上自己嗎?劉東會跟欣茹離婚娶自己嗎?小薇不知道。想著跟劉東做愛,想著讓劉東把精子射進自己的裏麵,小薇心裏騰起了一種欲望。她把被子掀開,把內褲脫了,兩腿分開,想象著劉東壓在自己的身上的樣子,自慰了一次。高潮過後,小薇身體放鬆地躺在被子下麵,想起有人打過的一個比喻,愛情像是一杯毒酒,喝了一口,就會忍不住的全喝下去。下午之前,她還不敢想象會跟劉東接吻,現在,不也都發生了嗎?既然有了一個真正的吻,也有了一次身體上的真正的擁抱,那麽,下一步也就不是完全不可能不可想象的了。但是,如果要是真的發生了,是瞞著男人,還是告訴男人?男人如果知道了,肯定會離婚的。那麽,到時怎麽辦呢?如果到時劉東也不要自己了呢?是就此住手,還是跟劉東繼續發展下去?小薇抬眼怔怔地看著窗外的明月,找不出想要的答案來。

夜裏小薇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站在懸崖的邊上,後麵是一片荒蕪,前麵深得可怕。小薇夢見自己被一股外力推了下去,落入了無法預測的黑暗中。在落到一半的時候,小薇恐慌地叫了起來,叫著劉東的名字,但是劉東沒有出現。小薇夢見自己麵向上摔在懸崖下麵的一塊巨石上,被摔得粉身碎骨。小薇在夢裏被嚇醒了,睜開眼,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

小薇在黑暗裏把兩隻手捂在胸前,讓自己的心恢複一些平靜。當心跳逐漸平穩了之後,小薇忍不住繼續想著以後會怎樣。如果要是跟劉東好了,最好的結局是給劉東生個孩子,劉東為了孩子跟欣茹離婚,跟自己結婚。男人為了女人肚子裏的孩子跟原配離婚的事例不是比比皆是嗎?最糟糕的結局,是男人會跟自己離婚,而劉東不會娶自己。但是這些年來,男人賺了不少錢,還買了山西的煤礦。男人的淨資產,沒有七八千萬至少也有五千萬。離婚的話,財產一人一半,至少能分得兩千五百萬。這筆錢,足夠自己和孩子生活的了。而且,如果是劉東的孩子,將來劉東總會認的,有了劉東的孩子,還有什麽發愁的嗎?

想到此,小薇擰開台燈,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來,給劉東發了一條短信:

東哥,謝謝你吻了我,正是我想要的吻。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覺得好害怕好害怕。東哥,我愛你,一直愛你,從過去到現在都一直愛著你。我知道你跟欣茹沒辦法做愛,也沒有孩子。我也沒有孩子,是因為老公的身體的原因,他有些腎虛。我想要個孩子,要個你的孩子,你願意嗎?你不用擔心,孩子我會自己養,也可以瞞著欣茹,不讓她知道。希望有一天,等孩子成年的時候,那時我們都老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也不會影響你跟欣茹的婚姻了的時候,你能夠認這個孩子是你的孩子,讓孩子知道誰是親爸爸就可以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下午到我家裏來吧,我等著你。

 

 

吃完晚飯後,劉東跟父母聊了一會兒天,才回到自己的書房裏來。他的書房很大,但是除了四壁的書架,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之外,沒有什麽別的家具,顯得很空蕩。他沒有打開大燈,隻是開著台燈。牆是壁陳欣茹讓人漆成淡綠色的,在桔黃色的台燈照射下顯得很柔和。書桌旁放著兩把吉他,一把是他過去一直用的那把紅木吉他,另一把是後來新買的。劉東還是喜歡用自己的那把舊的紅木吉他,彈起來總是特別順手。書桌的左側有一套日本音響,音響旁邊是一個CD架子,上麵放著他所有的專輯和別的一些歌手的歌。牆的一角還放著兩幅油畫,是別人送給他的,還一直沒有給掛上。劉東坐在書桌前,拿過一張紙來和一杆筆來,沉思著下一首歌。

有一個小時,劉東坐在書桌前,在台燈光的照耀下,幾乎一動不動地沉思著。結婚以後,陳欣茹知道他這樣做的時候是在思索歌詞,從來不會去打攪他。四合院裏一片黑暗,父母住的屋子已經熄燈了。劉東坐在桌前,信手寫下幾句歌詞,塗掉,重新寫了幾行,塗掉,再重新寫。他寫了幾遍,終於覺得比較滿意了。劉東伸手拿過舊的紅木吉他來,彈了幾下,尋找著合適的旋律。他不斷地試著,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旋律。劉東彈著吉他,用低沉的嗓音唱了幾句剛寫的歌,覺得有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他把歌詞改了一下,旋律也做了一點改動,繼續試唱了起來。

 

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劉東掏出手機,看見是陳欣茹的號碼。他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2317分,陳欣茹應該已經做完了節目,一定是回到家裏了。

親愛的你幹什麽呢?在寫歌嗎?陳欣茹的悅耳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剛才一直在寫,劉東說。但是還沒有寫好,歌詞和旋律都不太理想,還在改。

等你改好了,讓我先聽聽,陳欣茹說。

我們Facetime吧,劉東。我給你撥過去,想看看你。

好的,陳欣茹說。我等你撥過來。

劉東從書桌上拿起ipad來,打開facetime,點了一下陳欣茹的名字。陳欣茹的卸了妝的臉龐不一會兒就出現在ipad的屏幕上。

今天好累,陳欣茹對著鏡頭說。剛去看了爸爸,聊了一會兒天回來。鼓手今天的婚禮熱鬧嗎?

還可以,劉東看著陳欣茹的眼睛說。他請了不少人,到了足有兩三百人。那家婚慶公司不錯,看上去很有經驗,婚禮儀式安排得很好,沒出什麽紕漏。酒店選得也好,氣派實惠,花錢也不多。

有我們結婚時氣派嗎?陳欣茹笑了一下問道。

哪兒能跟我們的比啊,差遠了,劉東搖頭說。鼓手沒有那個財力在香格裏拉這樣的酒店辦婚禮,再說他也沒有堂姐這樣的人幫他籌辦啊。

新娘子怎麽樣?好看嗎?是原來那個外語學院的女生嗎?

就是那個,現在畢業了,在一家銀行工作,劉東說。個子挺高,穿上高跟鞋比鼓手個子還高,人也漂亮。雖然有點兒胖,但鼓手也胖,兩個人看著挺般配的。她的性格也不錯,對人都是笑眯眯的,很會講話。

婚禮上有我認識的人嗎?

有,劉東說。金老板去了,還有以前酒吧裏的幾個人。

金老板還好吧?

很好,他把酒吧已經給賣了,賺夠錢了,洗手不幹了。下月初酒吧就由買的人接手了。

酒吧裏還有誰去了?小薇去了嗎?

小薇去了,劉東說。一開始我在前麵做伴郎,她坐在最後麵一排,沒怎麽說話,後來吃飯的時候,金老板把她招呼到我們這一桌來,才聊了一會兒。

她老公怎麽樣了?跟她一起去了婚禮嗎?

她老公沒去,小薇說他在山西買了一個小煤礦,煤礦的人經常偷煤,她老公隔三差五的就得往山西跑,監督煤礦運營。現在在山西呢,要過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小薇自己去的啊。。。你沒最後送小薇回家吧?

其實本來沒想的,金老板說要送小薇,可是小薇說想做我的車,劉東說。

那你就送她了?陳欣茹有些失望地問。我不是跟你說過幾次了,離她遠點兒嗎?

嗯,她這麽說要上我的車,我怎麽好說不送呢,劉東說。畢竟都是朋友,還在酒吧一起待過,而且她爸說要我在北京多關照她的啊。

她路上說什麽了沒有?有沒有做什麽?有沒有叫你上她家?陳欣茹問道。她老公不在,我覺得很危險啊。

聽到欣茹直接問,劉東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好。難道能夠把小薇講得那些話,還有親吻的事兒都告訴欣茹嗎?自從跟欣茹交往以來,劉東從來沒有跟欣茹隱瞞過什麽。但是這次,他不想告訴欣茹說跟小薇接吻了。劉東有些懊悔,是不應該跟小薇接吻,當時小薇的那一番話,把他感動了,他覺得一個人這麽愛自己,而且隻要一個吻,他無法拒絕這個要求。但是如果把這件事告訴欣茹,欣茹一定會非常生氣,因為欣茹已經事先警告過自己,不要跟小薇有什麽來往。送小薇回家,欣茹已經不高興了,如果再知道小薇的表白和那個吻,欣茹一定會非常惱火,一定不會同意自己以後再跟小薇有任何來往。但是小薇畢竟是自己恩師的女兒,而且愛自己也沒有什麽錯,要是跟小薇不再來往,以後怎麽麵對自己的恩師,怎麽敢再去看楊老師呢?人還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不過這件事也許可能到此就了結了,小薇得到了吻,可能也就不會再找自己了。讓這件事就留作一個秘密保存在心裏吧,或者等以後有機會,等欣茹心情好的時候,再當麵跟欣茹坦白和解釋,劉東想。

沒有說什麽做什麽,就是隨便聊了一些天,聊聊過去酒吧裏的那些人,劉東說。車很快就到了她家,到了門口,把她放下,我就走了。

那還好,陳欣茹鬆了一口氣說。我擔心她找到機會跟你單獨在一起,會講些什麽做些什麽。現在的小姑娘,看見有錢有勢的男人,不管結婚沒有,都敢往上靠。小薇是做過小姐的人,什麽做不出來?她要是個本分的人,當初也不會去做小姐了。其實金老板送她,挺好的,她非要你送,一定是想借這個機會跟你講什麽。好在沒出什麽事情,以後她要是再要你送,你千萬給推脫了,別跟她單獨在一起好嗎?

好,劉東說。我記住了。

親愛的,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陳欣茹說。親一個,晚安。

劉東在ipad上親了陳欣茹一下之後,把ipad合上。他把ipad放在桌子上,拿起剛才寫的歌詞,重新看起歌詞來。看歌詞的時候,劉東有些走神,思緒不斷轉到小薇身上。下午送完小薇回來之後,劉東一直在忙,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想想下午的那個吻。小薇對自己的感情無疑是真誠的,而且一個女人敢這麽講出來,也是很有勇氣的,劉東想。劉東很感激小薇這麽直接的告訴自己,不然可能不知道小薇現在還在愛著自己。劉東坐在椅子上,手裏的筆在紙上亂畫著一圈一圈的線。回想起過去,自己一直不知道小薇的感情,還錯過了那次看電影。如果當初及時看見了琴盒裏的紙條,去了電影院,也許現在就是跟小薇在一起,而不是欣茹了。劉東仔細想著小薇,覺得小薇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雖然小薇做過小姐,但是那些都是好幾年前的過去了。小薇長得不如欣茹清純,但是有一種性感的美,翹臀,聽說這樣的女人容易生孩子。

想到孩子,劉東歎了一口氣。劉東不但自己想要個孩子,而且父母也盼著要個孫子。父母退休了,住在這個寬敞的四合院裏,沒有什麽事情可做,老兩口兒沒個孫子鬧騰著,也挺寂寞的。今年自己已經三十五了,還不知道欣茹的病什麽時候能好,好了之後什麽時候能懷上。雖然跟欣茹商量過試管嬰兒,但是現在還沒有覺得到了那一步,還是想能夠自然懷孕最好。這些日子,跟欣茹兩地分居以來,劉東覺得不太適應。欣茹比過去忙了很多,隔得又遠,台北又不是想飛就能飛過去,漸漸地好像在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習慣了跟欣茹在一起的日子,現在要自己睡,不能摟著欣茹一起睡,總是覺得別扭。

該想個什麽辦法,劉東想。不能老這樣下去,這樣下去感情就淡了。

 

淩晨三點多鍾,劉東被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的響動驚醒。劉東睡眼模糊地伸手拿過手機來,看見屏幕上是小薇的短信。這麽晚了怎麽還來短信呢,劉東看著手機想。

仔細讀了兩遍小薇的短信後,劉東覺得很感動。一個女人說愛你,而且還說能給你生孩子,這樣的信任你,作為一個男人怎麽能不感動呢。然而劉東覺得不能跟小薇做這件事。雖然這樣做對小薇和自己都好,但是這樣會傷害欣茹。下午跟小薇接吻已經錯了,晚上隱瞞跟小薇的吻是錯上加錯,現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了。想到此,劉東拉開台燈,在燈光下給小薇回了一個短信:

謝謝你,小薇。很感謝你這樣說,也很感激你的想法兒。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可以這樣做,因為我隻能愛一個人,這個人已經是欣茹了。我跟欣茹之間,不光是愛,還有很多的感恩。你想想,沒有欣茹,哪裏有我的今天。今天我能夠走到這一步,完全是欣茹在幫我。即使有一天我跟欣茹之間的愛情消失了,出於感恩,我也會跟她在一起。雖然目前我跟欣茹還不能做愛,還不能要孩子,但是欣茹的病在逐漸好轉,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她的病能夠治愈。如果不能治愈的話,我們也有計劃通過試管嬰兒手段來生個孩子。你好好愛你的老公吧,他是個非常好的人,也是能夠給你帶來幸福的人。明天我要飛去上海參加滾石的一個演唱會,去不了你那裏。不要等我。今天晚上跟欣茹視頻的時候,我沒有告訴欣茹我們的那個吻。我不想讓她知道。一輩子都不想讓她知道。希望你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讓它成為你我之間的一個秘密好了。

 

這一晚的後半夜,劉東,陳欣茹和小薇都睡得很安穩。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在他們進入夢鄉的時候,已經出現了一件誰也無法預料也無法控製的事。

劉東和小薇在車裏的接吻,已經被一個從婚禮時就偷偷跟蹤著劉東的一個記者拍了下來。這個記者看到小薇上了劉東的車之後,直覺感到這裏麵可能有故事,於是開著自己的車跟在劉東的車後麵。在劉東把車停在榆樹下避雨的時候,記者的車就停在他後麵幾米遠的地方。記者的長焦距鏡頭的快門不斷地按下,把劉東和小薇的親吻的每一個動作都拍了下來。在劉東把小薇送回家,小薇下車前吻了劉東一下的時候,也被跟在後麵的記者從車裏抓怕到了。記者在請示了頭兒之後,寫好了一篇稿件,準備發在第二天的報紙上。同時,記者在微博寫了一小段兒話,把這件緋聞給曝了出去,同時附上了兩張劉東和小薇在車內親吻的照片。在劉東他們還在夢裏的時候,微博上披露的劉東這件緋聞,已經以極快的傳輸速度被瘋傳,傳遍了兩岸三地。

 

第二天早上,陳欣茹剛走進台視的大樓,就覺得有些不對,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著她。陳欣茹走進辦公室,脫下外衣掛在衣裳架上,坐在辦公桌前,一眼看見助理放在她桌上的一摞有關她的節目的網上和媒體新聞。這摞新聞的最上麵,是一份從網上打印出來的劉東緋聞的微博的轉發件。微博上寫道:

“小記昨日參加一婚禮,見到近來越來越火的劉東與其駐唱的XX酒吧的前女招待楊薇一同上車離開。記者跟隨而去,拍到二人在車內擁抱及親吻等親昵鏡頭,以及在該女招待住家樓前的吻別鏡頭。據查,該女招待原係天上人間小姐,後嫁給一有錢大叔。大叔現人在山西,未出席婚禮。先發兩張照片,詳情報上見。”

陳欣茹剛看到微博上的文字時,覺得就是有人想往劉東頭上潑髒水。等到仔細看下麵的照片時,才覺得頭暈目眩,幾乎要暈倒。微博附的第一張照片是雨中的槐樹下,劉東和小薇在車裏摟在一起親吻,照片有些模糊,但是能夠看見兩個人抱著,嘴唇湊在一起。第二張照片是在一處樓房前,可以看見小薇在車裏親吻著劉東麵頰,照片比前麵的一張要清晰。

這怎麽可能呢?陳欣茹的身體顫抖著想。昨晚劉東明明告訴自己說送小薇回家,沒有發生什麽。難道劉東在撒謊?難道劉東跟小薇有隱情,一直在瞞著自己?

陳欣茹放下新聞紙,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手指哆嗦著直接撥打了劉東的手機。

 

親愛的怎麽了?劉東的還沒有睡醒的聲音從電話對麵傳來。

我想問問你,昨天下午你送小薇回家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陳欣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些說。

怎麽想起又問這個來了呢?劉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說。昨晚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你別管我為什麽,我就想問問到底有沒有出什麽事情,陳欣茹說。

。。。沒有,劉東猶豫了兩秒鍾後說。沒有。什麽也沒有,在車上聊了會兒天,車不久就到她家了,我把她放到樓門口就掉頭回家了。

那你自己去網上看看吧,陳欣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掛上電話後,陳欣茹的眼淚一下流了下來。她覺得心被傷透了。陳欣茹無法相信麵前的微博的爆料,更無法相信劉東會跟自己說謊。這麽些年了,她一直相信跟劉東的愛是一個完美的愛,一個傳奇一樣的愛,一個純真的不摻任何雜質的愛。但是微博上麵有圖有真相,而劉東顯然還沒有看見微博,還在電話裏試圖隱瞞發生的事情。這種親吻,即使不是出軌的話,跟出軌也隻有一步之遙了。如果說劉東出軌是不可接受的話,更不可接受的是劉東撒謊騙她,兩次謊稱沒有出什麽事情,而且是在她警告了劉東遠離小薇之後。如果是劉東跟別人,陳欣茹覺得也許還好一些。媒體最喜歡聳人聽聞的八卦和緋聞,媒體一定會深挖小薇背後的故事。小薇以前做過小姐,誰知道還有什麽聳人聽聞的故事會被挖掘出來。自己是台視的美女主持人,老公這個最火的搖滾歌星卻跟一個已婚的前小姐/女招待鬧緋聞,還有什麽比這更能讓人羞恥的嗎?劉東為什麽這麽不爭氣,為什麽不聽自己的勸告,而鬧出這樣的緋聞來?現在網上已經傳開了,自己的父母,堂姐,單位的同事,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這讓很自尊的自己情何以堪?自己丟臉蒙羞也就罷了,還要家人跟著蒙羞,而且劉東的粉絲們又會如何看待劉東?而且這件事要是把劉東毀了,那該多不值得,該多麽辜負自己對劉東的一片心和堂姐對劉東的栽培?

陳欣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把那張打印出來的微博新聞給撕了,仍在垃圾桶裏。她走到門邊的衣裳架旁邊,穿上外套,拉開門,向著門外走去。陳欣茹無法繼續在這裏上班下去。她覺得自己的多年苦心經營的愛情一下子崩塌了。她想找個地方讓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一場,把心裏的委屈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