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遇到高手了”我說。李軍說:“何以見得?” 我說:“敵人如此舉重若輕的一招已經使我們陷入了徹底的被動。一張白紙你可以認為是沒有內容,但也可以填上各種可能的內容,但無論你填上什麽她都可以說你填錯了。這場遊戲的天平已經開始在向她的一邊傾斜。” 李軍說:“那不玩就是了,大不了當作沒有收到這封信。” “又俗了不是,不理會隻能證明我們輸得更慘,而且是一筆難寫兩個慘字的慘。”我說:“在康琳看來,如果我們不敢接戰就直接退敗的話,我們根本就不配她惦記著,我們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嗎?” 李軍說:“你別我們我們的,是你而已。” 我說:“我說過了,麻煩是你惹來的,還得你去收拾,你別想置身事外,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必須想個辦法扳回一城。” 我思索了一下,在康琳寄來的白紙上寫了一首詩: 明知—— 那天你的回眸 那樹下的倩影 和那個午後的決絕 是上天的操縱 如果隻是一場夢 為何夢裏我又見到你眉目緊鎖 阿飛 寫完,我把詩扔給李軍,說:“你等一下把這個送到康琳的學校去,叫宿舍的門衛轉交給她,我想這個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李軍看完我的寫的東西後,連聲叫到:“爛、爛,如果這也能叫詩的話,我用腳就能劃弄一籮筐,就憑這個你也想能騙到女孩子?” 我說:“那你就別管了,她能用寄白紙這種爛招來對付我們,我就不能用這種爛詩來唬弄唬弄她?這叫有來無往非禮也。” 李軍說:“現在大學正在放暑假,她說不定也已經不在學校了。” 我悠悠地說:“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她一定在學校的,否則信封上就不會有那麽詳細的地址,擺明了這個遊戲她也還想玩下去。” 第二天,我約上李軍,直奔經濟管理大學。 “你確信信能送到她的手上?”我問。 “放心吧,我問了門衛的老太太,康琳的確還在學校,為此我專門還去給老太太買了一瓶汽水,說了一筐天熱辛苦之類的貼心話。” “孺子可教也。” 經濟管理大學當時在我們這個城市裏算一個二流大學,若幹年後因為和幾個學校合並才升為一本。因為我父親是從事金融工作的,所以我一直對能上經濟類的大學有濃厚的興趣。並且由於我對自己的學習成績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經濟管理大學是我的誌願之一。 我和李軍來到學校的主操場。我遠遠就看見康琳懶洋洋的坐在一處看台的庇蔭處,手裏拿著一本書悠然地看著。微風撩起她的長發,是那麽的輕盈飄逸。我心裏隱隱閃過一絲柔情。 “你們到得還挺早,我這本書還沒來得及看完。”康琳說。 我說:“失敬失敬,看來我們彼此都沒有被低估啊,有如此對手今後無論為敵為友,生活都將不再寂寞。” 康琳說:“小女子不才,眉目的確深鎖了一晚上,才看出這首藏字詩的玄機。” 明知—— 那天你的回眸 那樹下的倩影 和那個午後的決絕 是上天的操縱 如果隻是一場夢 為何夢裏我又見到你眉目緊鎖 “你們兩個小鬼還真有點意思,這是誰的主意?” 我一把拉過李軍,悠悠地說:“這才是原版的阿飛,那個想挑戰自己的漂流瓶的主人,我不過是個繡花枕頭,提線木偶,靠出賣一點色相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現在你可以有仇報酬,有冤報怨了。” 李軍無何奈何地翻了我一眼,一聲沒吭。這是我們昨天晚上商量好了的結果:他就是那個要替我背黑鍋的倒黴蛋。 一個溫柔的黑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