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十五不會同時到來”是說好事不會同期而至。日本的兒童每年一次同時迎來初一和十五：聖誕·新年。聖誕要禮物，新年要壓歲錢。

       每年進入11月各個幼兒園便忙著開始排練聖誕會的節目，聖誕節前演出。 聖誕老人總是在演出快結束的時候背著大口袋出現。大班有的孩子能看破聖誕老人是××的爸爸裝的，接禮物時還會仰著頭蹺起腳問：“你是××的爸爸吧”。就是說他們知道這個聖誕老人是假的。但是，他們相信真的聖誕老人會在他們睡著之後從煙囪鑽進來。 

女兒7歲那年向聖誕老人要了最喜歡的玩具。睡前她憂心忡忡地問我：咱家沒有煙囪，聖誕老人怎麽進來呀？
 

我說：我把陽台門開個縫，你的門也打開，讓他到了這兒一下就能看見你。
 

女兒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天剛亮，女兒拎著大玩具盒站在我床前，尚未全醒卻因驚訝睜圓了眼睛“真的來啦！真的，你看！”
 

驚訝和興奮讓小臉發紅，過了一會兒才轉為純粹的高興。那幼稚可愛的麵孔表現出來的單純裏交織的複雜，複雜中的單純，對大人真是一副開心劑。那一瞬我決定：明年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去摘！
 

那天是星期六，下午有中文班，女兒一個人坐公共汽車去學習中文。回來時的公共汽車晚點了很長時間。女兒問排在自己前邊的小學高年級模樣的男孩：“小哥哥，現在幾點了？你等了多長時間了？”
 

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聖誕老人給你什麽了？給我送來了Sylvanian Families，是我最想要的。”
 

“你還信呢？根本就沒有什麽聖誕老人，那都是自己爸爸媽媽買的”小男孩說。
 

“就是聖誕老人送的。我爸爸媽媽不會買那麽貴的東西”。
 

晚飯時，女兒有些懷疑還有些委屈地問：“Sylvanian Families是媽媽買的嗎？”
 

“怎麽會呢？當然是聖誕老人送你的了”。
 

“等車時一個小哥哥說……”，女兒把等車時的對話講給我。
 

就這樣，早上我還想明年一定給孩子摘月亮去呢，晚上就讓他們把我的夢給碎了。孩子拿到禮物時的快活神情是聖誕老人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我還想多拿幾年呢。
 

咳、兩個多嘴的孩子。
 

女兒你就老老實實地等車不就完了，問他幹嘛！
 

那個小男孩，你少說一句，讓比你小的孩子再傻幾年不行嗎！
 

以後每年聖誕都會想起兩個可愛的孩子的對話，如果沒有那男孩說破，不知女兒會相信到幾歲，我心中總有那麽一點兒遺憾。

 


那年的聖誕禮物。物主今年聖誕在大學聽課，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