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鬆陽縣人口傷亡和財產損失
文章來源: abbass2013-09-08 17:37:55
抗戰時期鬆陽縣人口傷亡和財產損失
調 研 報 告(節錄)
     我中華民族、泱泱大國,卻於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蒙受了一場長達14年之久的外來戰爭的災難。日本發動的侵華戰爭,給中國人民造成極其慘重的人口傷亡和不可估量的財產損失。70年前,日軍侵占鬆陽,盤踞28天,給偏於一隅的鬆陽人民帶來巨大的苦難。恥辱的一頁已經翻過,但那段曆史不能遺忘。現刊登“抗戰時期鬆陽縣人口傷亡和財產損失”的調查結果,以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戰爭罪行、振奮民族精神。 



日軍在鬆陽縣犯下的主要罪行
    (一)日軍“鬆陽作戰”的侵略行徑。
    1942年5月22日,3架日機轟炸古市鎮對麵的廣因寺,拉開進犯鬆陽的序幕。7月25日,日軍原田旅團集駐龍遊縣溪口一帶,虎視鬆陽。
    8月1日,原田旅團抵遂昌縣大馬埠後,分3路縱隊向鬆陽進發。8月2日,新歸屬原田旅團的奈良支隊從麗水出發,進軍鬆陽,古市鎮淪陷。
    8月3日,鬆陽縣城淪陷。
    8月29日,日軍撤離鬆陽。由此可見,日軍侵占鬆陽起自8月2日,止於8月29日,共計28天。
    日軍盤踞鬆陽期間,司令部設在縣城“天主教堂”,重點駐紮西屏鎮和古市鎮。在平原鄉鎮建立26個軍事據點:竹客口、大路口、平田、烏丼、源口、橫山、塘寮、青蒙、清路、寺口、赤岸、下源口、饅頭山、崗頭呢、下宅街、山邊、內大陰、梨樹崗、楊村頭、徐鄭、林村、西門、莊河、後周包、泉莊、五都陽村。
    日軍盤踞鬆陽期間,主要挑起“石倉源戰鬥”、“南岱戰鬥”、“裕溪戰鬥”、“杭坑橋戰鬥”,但均以失利告終。小規模軍事行動、“清城”、“清鄉”行動十分頻繁,難以計數。
    在占領鬆陽期間,日軍燒殺、搶掠、奸淫、實施“細菌戰”,強拉民夫等無惡不作,血債累累,罪惡滔天,罄竹難書。
    
(二)日軍犯下的主要罪行。
    1.日機轟炸,損失慘重。
    自5月22日至8月27日,日軍戰機先後十餘次竄犯鬆陽縣境內轟炸,造成重大財產損失和人員傷亡。其中:
    5月22日,日機在古市鎮對岸的廣因寺投彈19枚,炸死湘湖師範學生7人、工友1人,炸毀房屋6間。
    5月26日~6月8日,日機先後4次竄入縣境轟炸,炸死9人,炸傷12人,炸毀房屋12幢。
    7月30日,日機向位於縣城東麵的草場圩投下燃燒彈,燒毀省保安處軍營營房。
    7月31日,一架日機向位於縣城西南的葉村鄉河頭村邊投下燃燒彈,燒毀省儲鹽存放處(鹽庫)1座。
    8月11日,日機轟炸望鬆鄉吳弄村,炸死小孩1人,炸毀房屋8幢。
    8月27日上午,7架日機轟炸古市鎮山下陽村,投彈3枚,炸毀房屋27間,炸死炸傷各1人;又轟炸西屏鎮西坌村,投彈6枚,其中3枚炸在村中,炸死4人,炸傷1人,炸毀房屋6幢。
    特別嚴重的是,7月31日,日機向古市鎮投下炸彈3枚,死傷66人。8月1日,日機又向古市鎮投下燃燒彈6枚,燒毀該鎮三分之二房屋。燒毀房屋的集中地段是:前街,燒毀店鋪及店鋪後的民居共154間;橫街,燒毀店鋪及店鋪後的民居共90間;下街,燒毀店鋪及店鋪的民居12間。張家牆弄,燒毀民居2幢。還燒毀太保廟、東嶽宮、三清殿、永寧觀等文物建築及其周圍房屋93間。燒毀鍾樓、社倉及周邊86間民房,合計440間,全鎮數千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2.挑起戰事,遺禍平民。
    日軍鐵蹄一踏進鬆陽,就向國民政府軍第35、21師發起攻勢。挑起戰事的地點主要有:赤壽鄉大川(萬壽山)、新處鄉杭坑橋、原水南鄉踏埠頭和市口村之間的蓮花山、原陽溪鄉青蒙與原水南鄉橫山背之間、葉村鄉南岱村與竹源鄉黃莊之間、裕溪鄉東南六公裏處(今屬蓮都區)、大東壩鎮石倉源。這些戰事都以日軍進攻肇事為始,日軍失利告終。潰敗的日軍喪心病狂,大肆燒殺,平民蒙受禍殃。
    1942年8月3日,日軍原田混合旅團占領古市鎮僅一天,就將主力2000餘人派赴石倉源,搶占國民政府軍倉庫,搗毀迫擊炮、機關槍等武器彈藥,將守衛倉庫的4名保安隊員槍殺示眾,還強迫2000多名挑夫觀看。經過三天三夜激戰,日軍敗退。在敗退途中,日軍便處處放火,燒毀石倉源內下宅街、蔡宅、山邊、梨樹崗、倉源頭、內大陰、洋坑埠頭、上包等村59幢房屋,毀壞房屋55間,殺害村民72人。
    8月26日,新興鄉下源口“據點”的日軍開赴新處鄉,與駐紮在破寮徐村後山的國民政府軍79師之一部對峙於“杭坑橋”。上午10時,79師居高臨下,炮轟過橋日軍。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日軍在敗退中一路燒殺。燒毀外石塘村房屋28幢,其中包括“葉家祠堂”和一幢有128根柱子的大房子。燒毀西源村房屋12幢。燒毀新安寮村房屋11幢。破寮徐村葉樟火等5人在歸途中被日軍殺害
3.屠殺慘案,慘絕人寰。
    戰事失利的日軍在撤離之前,以報複的心態、殘忍的手段,進行集體屠殺,駭人聽聞。
    (1)景龍後慘案。景龍後位於縣城西南葉村鄉鬆山村和日軍據點源口村之間。8月25日,先後從“石倉嶺戰鬥”和“南岱戰鬥”敗退後據守源口的日軍,發現景龍後密林中人聲嘈雜,頓起疑心,便包圍山林,一麵架起機槍掃射,一麵放火燒林,死傷難民200餘人,其中死亡32人,屍體塗炭,慘不忍睹。

    (2)寺嶺下慘案。葉村鄉寺嶺下村溪灘邊有一座水碓,日軍將搶掠的稻穀集中於此舂米。一些難民糧袋告罄,夜間潛入水碓拿米。8月25日拂曉,一群日本兵發現多人在裝米,即從近處牛欄裏取來木檔,揮舞橫掃,當場2人腦漿迸飛。一些人逃往村裏,日軍尾隨追擊,發現村口徐姓人家多人聚集,入室棒打,致7死1傷。接著,日軍挨戶搜查,見人則棒擊。在一個洋坑埠頭人的倉庫裏,男女18人被棒擊致死。下午,日軍竄到鄰近的葉牆頭自然村,殺害7人。一天下來,寺嶺下村被日軍殺害48人。連同此前被害殺者,累計78人死於日軍之手。

    (3)瓦窯頭慘案。瓦窯頭與縣城一溪之隔,為水路埠頭,較為繁榮。8月26日上午,一隊日軍進村搜查,發現並燒毀國民政府軍儲備的53桶桐油、汽油,並以此為借口,大開殺戒,見人開槍。村民丁根財、周玉玉等28人慘死槍口。

   (4)安樂山慘案。還是8月26日,在瓦窯頭殺紅了眼的日本兵又竄到相鄰的安樂山村,一舉燒毀6幢房屋。逃出火海的人即被趕到村後,在一陣槍聲中倒入血泊。事後清點,共有27具屍體。其中18具屍體當時無人認領,由政府派人集中埋於一窟。由此,“安樂山十八窟”的說法流傳至今。

    (5)南門涉水慘案。8月25至27日,盤踞縣城的日軍為了撤離的絕對安全,在高一飛等漢奸的配合下,加強“清城”,挨家挨戶搜捕那些留守在家的所謂“刁民”,分批押往對岸鄉間。由於南門木橋早已拆除,日軍便將老弱病殘者連臂串綁,驅趕涉水。三天裏,被迫涉水者究竟多少批多少人、涉水葬身究竟多少人,因時隔久遠,事是人非,無法全麵查清。北直街何為鬆說:“我祖母何葉氏那批有50多人。其中,纏足老婦10多人,她們一下水就頭重腳輕站立不穩,沉沒水中”。九村饒聰弟說:“那年農曆七月半(8月26日),日本兵用兩隻船渡人、每船40多人。在溪中央,日本兵翻船,淹死不少人”。日軍撤離後,南門下遊橫屍溪沿,浮屍水麵,腐臭熏天,令人心怵。

    (6)東南死刑場慘案。為集中處置“清鄉”“清城”中抓獲的“刁民”,日軍在城東金山腳設立“東死刑場”,標有“東死の刑場”的木牌掛在楓樹上。因執刑地在附近的朱山頭,故俗稱“朱山頭殺人場”。在南門潘祠後電燈廠設立“南死刑場”,標有“南死の刑場”的木牌插在廠旁的塘岸,俗稱“南門殺人場”。施刑方式有槍殺、戳殺、活埋、活淹等。開始時還埋屍滅證,後來則暴屍山野塘岸。這可從事後掩埋的屍體狀況得以證明。時任鬆陽縣長徐雄飛在給省政府的報告《鬆陽遭日寇燒殺紀實》中描述:“最殘酷的,要數幾處集體屠殺場。如南街電燈廠的水池,填滿了被敵人殺戮的屍體。據後來掩埋者報告,共有屍體140多具。東門朱山頭,溪南的寺嶺下地方,也均有50多具屍體,堆放在一起”。當年在“南死刑場”負責埋屍的劉邦朝老人訴說:“可辨認的屍體由各戶抬走後,剩下78具屍體,其中38具身首分離、斷臂殘腿、血肉模糊”。南街179號闕祖德老人說:“那年8月26日,我親眼看到日本兵在南死刑場附近的西屏農場水塘邊,強迫8名被俘國民政府軍士兵自掘墳窟,遭拒絕後,就強行推入坑中活埋。”西屏五村劉林法、詹承望、方茂林等人說,蔡煥農、蔡年年兄弟,當年在朱山頭戰壕裏挖到父親蔡五奶的屍體及同埋一處的另17具屍體。由此看來,當年徐縣長上報190多具屍體均為暴屍,而被活埋、被殺害後埋屍滅證的死難人數至今還是個謎團。“腥風血雨”,豈能形狀兩大刑場之慘象!

    如果說,上述集中性集體性屠殺事件殘酷無情,那麽,日軍濫殺無辜的件件個案也是慘不忍睹。西屏九村潘德元說:“我祖母潘海珠被日軍抓到神農殿時,已有丁兆賢等20人倒在血泊之中。”七村葉土鳳說:“那年我嫁到七村。聽家人講,上壇灰寮不吉利,日軍將7名跪在地上的婦女一一刀戳,死6人、傷1人。”赤壽鄉擇子山村楊德趣說:“日軍強迫楊子芳、楊飛偉抬兩籠雞到‘據點’楊村頭。燒飯時,用燒紅的火鉗戳他們的眼睛致死”。葉村鄉官田村楊益堂說:“我姐夫葉木發和他的弟弟,手腳被釘在門板上,然後,日軍舉刀將其剖腹,致當場死亡”。大東壩鎮百步村王關旺說:“當年,一國民政府軍軍官在我家養傷。他雇王仁壽、王仁川用轎抬到雲和,送以軍大衣。仁川未要,仁壽則將軍大衣穿在身上,歸途中被日軍抓獲。日軍把仁壽吊在茶樹上,先用刀割,逼供情報,後用熱鍋扣頭。仁壽死後還長舌外吐,十分可憐。”象這樣慘死的案例,不勝枚舉。一件件命案,一筆筆血債,無不暴露侵鬆日軍是一批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4.火燒縣城,遍地塗炭。
    西屏鎮是全縣政治、經濟、文化中心,鬧市繁華,古跡眾多,當時還留駐省農改所、地方銀行等10多個省級機關、團體單位。日軍盤踞之初,即以機關團體為目標,於8月10日首次縱火焚燒縣城。8月18日,日軍火燒英士大學借用的校址太保廟等地。8月28日,日軍撤出縣立初中時,縱火焚燒校舍。幾經焚燒,縣城處處滿目瘡痍。北麵,從永慶鋪到太平坊一帶鬧市,殘垣斷壁、一片廢墟。南麵,從潘祠到四柱亭一帶鬧市,瓦礫堆堆、一片焦土。縣政府、警察局、司法處、省農民銀行等處,夷為平地。省農改所、省地方銀行、縣立初中等處,部分燒毀。太保廟、望鬆禪院、東嶽行宮等文物建築,毀於一旦。城隍廟、孔廟等成為馬廄。“郭興隆煙行”等五六家著名煙行,付之一炬。被燒毀的民宅更多,隻因流離失所,當時政府無法逐戶統計損失情況。“抗戰損失”調查中,我們費時一個多月,征詢21位75歲以上的老人,並根據當時標明火燒區塊的縣城地圖,實地踏勘,尋訪受害戶,然後繪製出當年被燒街道的店鋪排列圖,核算出各戶被燒毀的房產麵積,終於得出較為接近事實的結果。日軍火燒縣城,共計燒毀房屋31991m2,其中:燒毀店鋪170間計10379m2;燒毀機關、學校9所計6290m2;燒毀文物建築7處計6379m2;燒毀民宅221戶約10585m229;燒毀商行5家1200m2。
    日軍火燒縣城,是鬆陽縣1700多年置縣史上規模最大,損失最慘重的戰爭災難。
5.瘋狂搶掠,鯨吞民財。
    由於龍麗公路全線破壞,日軍生活物資供應不足。縣城、古市鎮及其周圍各鄉“據點”村莊及相鄰的村莊,首當其衝地成為日軍搶掠的目標。
    8月3日晨,從麗水出發的日軍奈良支隊途經象溪鎮東田村,竄進30餘戶人家,翻箱倒櫃,搶取糧油,趕殺肥豬雞鴨,勢如餓虎下山。早餐過後,遍地雞頭、豬骨、飯塊,一片狼藉。這一天,日軍搶取糧食700多斤,豬7頭,雞鴨300多隻。
    8月10日,日軍開進四都鄉平田村建據點。在此後18天裏,日軍拆毀房屋80幢,並強製村民搬木料、磚頭、石塊等,構築五個工事;還搶走桌椅櫥櫃等家具100多件;宰殺耕牛18頭、豬100餘頭,放軍馬糟蹋稻田160多畝。
    曾遭日機轟炸的古市鎮山下陽村,又遭到來自烏丼“據點”的日軍的搶掠,搗毀箱籠200多隻,金銀器據為己有,糧食、豬牛、雞鴨、蔬菜等用大車運往“據點”。
    望鬆鄉王村與烏丼相鄰,村裏200餘戶家家遭搶劫。日軍搶走黃牛5頭、豬10多頭、雞鴨200多隻,黃豆500多斤,50多畝水稻被日軍軍馬糟蹋。
    新興鄉下源口村劉躍禱老人說:“8月中旬的一天,一支日軍占據‘大雄殿’。日軍為構築源口祠山炮台,拆走50多幢房屋的柱子、門板,還毀壞水碓。弄得逃難歸來的人都無家可歸,無米下炊。” 
    “石倉嶺”戰鬥曆時7天,石倉源內各村屢遭日軍搶掠,先後損失耕牛59頭、豬225頭、雞鴨2280多隻。80畝稻禾喂了軍馬。
    據對葉村鄉、齋壇鄉、竹源鄉、原水南鄉等四個鄉41個村調查,日軍拆屋1000多間,宰殺牛85頭、豬369頭、雞鴨13650隻。還搶走國民政府軍隱藏的20桶汽油、1500多桶桐油、10噸鋁錠、100多噸食鹽。
    上述事例,僅僅是日軍大肆搶掠的縮影。然而,僅此數例,日軍的強盜嘴臉也已經暴露無遺。
6.奸淫婦女,不啻豺狼。
    盤踞鄉間各“據點”的日軍在燒殺搶掠同時,公然暴力強奸女性。性侵犯事件之多,情節之惡劣,令人發指。盡管諸多受害人或知情人囿於傳統觀念而羞於啟齒,但還是有不少人出於義憤而倒出了憋在心中多年的苦水。
    日軍性侵犯之野蠻,最是光天化日下的集體輪奸。1942年8月的一天,一群日本兵抓走赤壽鄉某村7名婦女,路遇一布販子。日本兵搶來白布當墊子,輪番強奸。當年在葉村某村,30多個日本兵把50多位婦女抓到祠堂,席地強奸。奸後,還往她們身上撒尿。
    日軍性侵犯之凶殘,最是強奸後或強奸未遂而致人死地。古市葉某說:“那年,徐某某26歲的妻子做完產在家,幾個日本兵將她強奸致死。”西屏鎮葉家弄12號蔡芸書老人哭訴:“我姐蔡蓮書時年18歲,戰時中學學生,與家人一起逃難在鬆山村一灰寮裏。日本兵發現後,三次逼奸,均遭反抗。她說‘寧可死,不當日本婆’。母親求饒,被一刀刺死。惱羞成怒的日本兵竟用馬刀刺姐的胸部、陰部。最後,姐被割乳剖腹溢腸而死。”
    日軍性侵犯之無恥,最是奸後羞辱取樂。新興鄉某村鄭某老人說:“那年8月26日,十多個日本兵從赤岸過來,將40歲的俞某某抓到西山下輪奸。奸後,押著她裸體遊行兩個村,再將她殺害。”“當年在大東壩某村,好幾個日本兵剝光一位老婦的衣褲,把她捆在殺豬凳上強奸。奸後,用山坑水衝洗其陰道,洗後再奸。最後,用竹筅刷其陰部,直至慘死。在象溪鎮某村,幾個日本兵強奸徐姓女子後,將2隻梨子塞進她的陰道裏。”昔日,程徐村葉某某憶苦思甜時聲淚俱下地哭訴:“幾個日本兵輪奸一婦女後,逼我用舌頭舔其陰莖上的精液。好缺德啊!”日軍強奸、羞辱女性的方式五花八門,無恥至極。
    日軍性侵犯之惡劣,最是強奸老婦、孕婦、產婦、幼女。古市鎮某村劉姓老人說:“日本兵強奸我的外婆,然後用紙扇骨戳劃、敲打陰部。”赤壽鄉某村周姓老人說:“我村吳某某的嬸嬸、母親,兩人都已70多歲,均被日本兵強奸致死。”“大東壩鎮下宅街闕姓老人,那年60歲,在佛堂念經時被日本兵強奸,含恨自殺。”樟溪鄉李某某當年才13歲,逃難後山。被日本兵發現後,在草叢裏強奸。西屏鎮潘某某說:“我外婆周林氏抗拒日本兵強奸,被活活踩死。還有我叔伯舅的女兒,12歲,被日本兵多次強奸致死。”四都鄉鮑某某,懷孕在身。被日本兵強奸後,還用刀柄捅其陰道,致使嬰兒小產。古市某村一孕婦忍痛逃到烏溪源,準備在水坑邊分娩。這時,日本兵到來,先洗陰部後強奸。 
    據不完全統計,鬆陽淪陷期間,被日軍奸淫的女子有393人,其中幼女24人、奸淫致死52人。
7.細菌戰禍,貽患無窮。
    日軍實施“細菌戰”,鬆陽是重災區之一。
    (1)日軍實施“細菌戰”,證據確鑿。以往一些文獻將鬆陽縣列為日軍“細菌戰”的波及地區或間接受害地區。調查表明,日軍曾直接在鬆陽縣實施細菌戰,投放鼠疫菌、傷寒菌、霍亂菌和炭疽菌,還搞人體細菌試驗。
    日機空投疫菌。西屏鎮六村葉奇仕老人說:“1942年8月上旬,我看見一架日機從杉溪公路上空投下一袋蒼蠅隻要被蒼蠅叮著就中毒,爛腳。”象溪鎮陳家裏村謝良富、魯豐村李仙定、下寮兒村藍林花、大東壩鎮後宅村闕吉林等老人都作證,那天日機投下蒼蠅、蚊子後,許多村民都得了頭痛發熱的病。靖居包村包春壽說:“那年我17歲,看見一架從麗水方向來的日機,在靖居上空低飛,幾乎碰到楓樹頂,投下黑煙似的東西。我父親被感染,全身起泡、糜爛,於1946年去世。”石牌門村藍仙花、靖居口村李鵬兩位老人也看見日機投下袋子。葉村鄉麻寮村鄧春火說:“我看到日機在鬆山一帶低山飛旋,放下黑煙似的東西。本村楊蘭秀、劉麗麗在日機投毒彈後就被感染身亡。” 
    人體細菌試驗。西屏鎮五村廖達新老人說:“1942年8月10日,做酒師傅蔡蘭坤,望鬆人,當年55歲,留守太平坊“釀泉酒店”,被日本兵抓去強行注射毒針。放回後,他全身糜爛,致死。”西屏鎮四村劉金妹老人說:“日本人在劉采基的大腿打針後,爛腳致死。”古市鎮毛娟弟老人說:“當年徐有生16歲,被日本兵抓去,用毒針注射陰囊。結果,他的陰囊逐漸萎縮,身體日益消瘦,不久死了。”西屏鎮十村張永坤被日本人打毒針後死亡。古市鎮三村葉傳林說:“當年日本兵強迫張家牆弄55歲的張儂儂當挑夫,遭拒絕,就給他打針,以致日益消瘦致死。” 
 
    (2)日軍實施“細菌戰”,疫病成災
    日軍投放的疫菌,傳播快、傳染廣,當時鬆陽城鄉彌漫著“千村薜荔人遺矢,萬戶蕭疏鬼唱歌”的悲涼。主要是炭疽和鼠疫危害其廣,患者眾多。
    炭疽病(俗稱“爛腳”)相當普遍。由於當年日軍沿鬆古平原四周山地投放炭疽菌,細菌為草木露水沾染,行人接觸感染,皮膚腐爛,尤以爛腳居多。發病地域主要在盆地8個鄉鎮和緊鄰盆地的山區村莊。輕度爛腳者,治愈後漸漸被人淡忘,難以登記。
    然而,1942年11月4日《東南日報》有所反映:“鬆陽全縣患病者的統計,爛腳占十分之二。”可見爛腳者人數之眾多。被調查的75歲以上的老人均認為,全縣爛腳者應該有上萬人之多,僅西屏一村就有400人爛腳。重度爛腳者,或死或殘或至今仍爛,大多為人所記,共有875人。其中1949年前死亡的218人。657名重度患者有建國後陸續死亡,至今尚在的約有30多人。西屏鎮毛高福一家5口,當年逃難到山地,感染爛腳,其母手爛斷,於1942年11月死亡。柿樹下村86歲的梅妙英、山頭背村81歲的徐火英、山下陽村78歲的張邦高、西屏鎮78歲的吳鳳鳳、項弄村80歲的葉延生、古市鎮葉紹春等人,至今小腿爛疤流膿,奇臭難聞,盡量避人,也為人所避,連醫生都隻給配藥而不願敷藥,苦不堪言。
 
    鼠疫(俗稱“人瘟”)為虎作倀。抗戰期間鬆陽縣曾兩度鼠疫肆虐,且明顯具有時間、地域、疫源相區別的特點。
    鬆古盆地周邊疫區。也許懼怕鼠疫殃及自身,日軍在其盤踞的平原未投放疫菌,而在盆地周邊山區投放疫菌。故平原鄉鎮未暴發鼠疫,而盆地周圍山區的三都鄉、四都鄉、謝村鄉、新處鄉、竹源鄉、原石倉鄉、原雅溪鄉的不少村莊鼠疫流行。發疫時間均為1942年8月以後。三都鄉紫草村鼠疫死亡40人,四都鄉午嶺村鼠疫死亡29人,象溪鎮下寮兒村鼠疫死亡25人,齋壇鄉桐樓村鼠疫死亡7人,其中項樟發一家4口全部死於鼠疫。新處鄉朱山村60餘人患鼠疫,發高燒,全身豆狀小疙瘩,轉為黑色即死亡。
 
    玉岩、裕溪疫區。疫發時間均在1944年日軍“麗溫作戰”後,鼠疫菌從麗水、龍泉、雲和三縣傳入蔓延,尤以玉岩山區村莊疫害最重。玉岩鎮周安村吳昌猷老人回憶說:“1944年12月,吳必貴去龍泉看望在國民政府軍當兵的重病兒子,染病而歸。症狀是頭痛發高燒、眼發紅,很快死亡。此後,全村45人死於同樣的病症。當時,經常發生今天為他人抬棺下葬,幾天後又被別人抬棺下葬的事”。潘山頭村洪李金說:“洪陳田的母親從周安村回來後就發瘟病故,並導致12人死亡”。楓坪鄉龍虎坳村李石玉說:“李永炳從龍泉陂川回來不久病亡,後有40多人瘟死。”高亭村周篤老人說:“本村20多人死亡原因,是吳範元從龍泉陂川親戚家帶回疫種。”裕溪鄉葉西後村劉碧釵說:“我四叔被日軍抓挑夫,1944年染鼠疫被放回,從山下爬到家裏就死了。結果,我的祖父、祖母、父母在一個月內相繼死亡,隻剩下我一個6歲孤兒。”
    由於事過境遷,究竟多少人患過鼠疫,難以計數。死於鼠疫者,健在的老人尚能一一說出姓名。因此,舉鼠疫之害,僅限於死亡者,計318人。盡管數字不完全,卻足以說明實施“細菌戰”的日軍多麽慘無人道。 

 
人口傷亡情況
    抗戰期間,鬆陽死亡2776人,受傷1274人,失蹤2001人。其中,僅1942年,死亡2126人,受傷1231人,失蹤349人。日軍殘害鬆陽人民無惡不作,罪惡滔天。其中以屠殺為甚。這類傷亡人口計1794人,占全縣各類別傷亡總數4372人的41%。其中殺害致死者1551人,占各類別死亡人口總數3098人的50.1%。僅據調查到的情況,被日軍奸汙393人,其中強奸致死52人,強奸致病致傷341人。因性侵犯致幼女死傷24人,可見日軍人性喪失,殘忍至極。日軍實施細菌戰致使平民死亡611人,占全縣死亡人數3098人的19.72%。事實充分暴露了侵華日軍“反人類”的本質。 
 
 
財產損失情況
    鑒於檔案資料欠缺,社會調查難以周全,因此我們本著有檔案可查的項目以檔案為據統計損失額,沒有檔案可查的項目以社會調查為依據統計並參照麗水市、寧波市抗戰損失實物參照值折算成損失額,兩者互補。
    抗戰期間,鬆陽損失總計4613649.89元(1937年的物價)。
    其中社會財產直接損失1690453.07元,間接損失1412815.65元;居民財產損失(直接損失) 1510381.17元,間接損失無法統計。
    現從兩個方麵分述如下:
    (一)社會財產損失情況。
1、社會財產直接損失。主要在以下九個方麵。
    (1)工業
    “鬆陽雪茄煙廠”資本額5000元,“勝利雪茄煙廠”資本額1000元,“浙東雪茄煙廠”資本額10000元,“大中雪茄煙廠”資本額5000元,均在1942年7~8月間因日機轟炸、日軍破壞而倒閉破產,按資本額計損失共計21000元。
    “浙東電力廠鬆陽分廠”租用“華陽電燈廠”。原投資6000銀元,再投資16505元國幣,裝機容量80千瓦。日軍毀壞設備,改為“南死刑場”,計損失22505元。古市發電碾米廠,裝機容量7.5千瓦,規模為“浙東電力廠鬆陽分廠”的十分之一。日軍毀壞該廠設備,計損失2250.5元。2家電廠損失24755.5元。
    西屏、古市兩鎮酒坊醬坊10家,總投資產額為15285元,被日軍燒毀和毀壞,損失15285元。
    裕溪鄉紗廠被日軍損毀,損失2500元。
    鋁錠10噸、折算損失5000元。
    其它如鐵鋪等手工業損失難以調查清楚,故工業損失統計尚不完全,僅上述5項工業損失為68540.5元。
    (2)農業
    糧食。鬆陽縣檔案有日軍抓挑夫、搶割稻穀和稻田放牧軍馬的事實記載,卻無損失數量的記載。社會調查中,被采訪者也說有此事發生,而說不出數量多少。現僅據檔案記載,1942年8月日軍掠奪阿頭倉、南岱倉、弓岸官倉、塔下官倉,損失糧食65000擔,折算損失435500元。
    大銀杏1株,折算16.70元。
    其它農產品損失難以一一調查清楚,因此,統計農業直接損失尚不完全。僅以上兩項損失額為435516.7元。
 
    (3)交通
    日軍搶掠汽車2輛,折算損失964元,手車70輛,折算損失560元。燒毀公路橋梁1座,計480元。合計2004元。 

  (4)商業
    日軍轟炸、燒毀西屏古市兩鎮商業街市,大批商店化為灰燼,實際損失難以查清,隻查得三個行業有關商店的注冊資金額,其中6家煙行按資本額損失45000元,29家綢布業商店損失資本額69750元,7家百貨店損失資本額23750元。合計138500元。另據有關檔案記載,損失桐油47120斤,折算損失8952.8元;貨品原料40000000元,按1942年9月價格,折算損失為716332.4元。煙行庫存煙180擔計1323元,以上合計865108.2元。

    (5)文化
    檔案記載鬆陽損失“寺祠25所”。調查結果也是25所,其中寺廟16所。經踏勘核實麵積共計20305平方米,(9座宗祠另計入公共事業),折算損失241274.7元。 

    (6)教育
    日軍火燒縣城,燒毀縣立初中校舍2000平方米,小學校堂100平方米,合計2100平方米,折算損失15500元。教學用品損失11.19元。合計15511.19元。

    (7)公共事業
    日軍火燒縣城,燒毀縣政府等9個機關團體辦公房,共計麵積4290m2,折算損失21450元。日軍“掃蕩”中燒毀9個村莊的9所宗祠,折算損失29858.3元。合計51308.3元。

    (8)勞工
    檔案記載被日軍俘捕勞工1950人。這次調查統計數771人,計42134工,折算損失9269.48元。

    (9)其他。
    損失汽油6400斤,折算損失1920元。

    綜上所述,鬆陽縣抗戰時期社會財產直接損失1690453.07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