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為醉
一個警官在空曠無人的商業街上執勤。夜已深深。 馬路對麵的一間夜總會的大門開啟,一陣狂飆搖震的音樂,夾著七色霓虹湧出門來,鋪灑在藍色的街道上,推出來一個步履踉蹌、左右飄忽的醉影。大門關上,街道再歸於靜寂。 那人形孤影單,腳下蓮舟浮動,山高水低,碰上一個路燈柱就靠在上麵歇息喘氣,然後再走向下了個燈柱……他越走越近,迎著警察走來,竟一下靠在警官身上,不走了。 他把警官當成路燈柱了。 警官連忙扶住他: 哥們兒,喝高了吧,你住在哪兒?我把你送回去吧。 紅燈區、綠帽子街……69號…… 他搖搖晃晃朝停車場走去。 警官連忙追過去:你醉成這樣還敢開車?還是我送你回去吧。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麽狗屁地址,我沒弄明白……再說一遍?謔!看不出來你挺趁錢啊,還開著一輛寶馬呢。 一陣風來,那人醉眼微醺,看清了身邊是個警察。他似乎清醒了點兒,喉嚨中汩汩作響,把車鑰匙扔給了警官:不……用地址了,前邊兒第……二個紅綠燈左轉,第三個紅燈往右……兩個街口就到了。 看來他好像有點兒醒過來了。到了大門口,他還跟值夜班的保安打了招呼。到了家門口,他甚至拿出鑰匙,打開自己的家門。 警官扶著他走進門廳。 那醉漢家的豪華程度讓警官羨慕不已。那個剛才的醉漢、現在的主人家,摽著警官的肩膀說: 從來沒……進過這樣的房子? 沒有。 那我就……讓你好好參觀一下……好好看看。 這是廚房,帶著中間島的……這邊兒是餐廳…… 您這廚房都比我父母家那套單元大多了。 客廳那邊是我的書房…… 我的天哪,書房都是兩居室啊。您這書房更氣派了,我們局裏分給我住的那套房子還當不住您這套書房呢。 那邊有三……間睡房,這邊這間最……大的是我和老……婆的睡房…… 主人家把房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幽暗的紅紫色光線恬淡,室內飄出一絲馨逸馥鬱,空氣中愛意綿綿。 警官有點忐忑:太晚了,您太太休息了吧……?您的睡房我還是不參觀了……? 主人家不理會他,接著介紹: 下麵躺著的那個女的……是我妻子,趴在上麵的那個男的……當然就是我了…… 警官:……?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