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找到一段京劇《戰王寮》,著名的花臉袁世海有名的老段子。正在欣賞…… ……兄昨晚得一夢實(啊)少有, 孤王我做置在打魚的一(個)小舟。 見那一尾魚兒在(那)水上走, 口吐著寒光照孤的雙眸…… 洗手間裏傳來妻子的一聲慘叫。 沒起身,知道她又是看見什麽小蟲子了。 在加拿大這個動物樂園,各種小蟲子當然也活得有滋有味兒,特別是我現在住的這鄉下小鎮,各種小蟲子更是活得無憂無慮,享受它們極為有限的生命。離開多倫多搬到這兒來之前,說好了的,入鄉隨俗嘛。 ……冷氣(呀)吹得難禁受, 高叫聲漁人,你快把(那)網來收! 隻赫得孤王我(就)高聲吼, 回頭來又不見那打魚的(一個)小舟…… 又是一聲慘叫!這回好像是什麽事兒有點兒嚴重了。 站起身來,到洗手間去看看,隻見妻子出浴模樣,頭發裹在毛巾裏,滿頭大汗,滿臉通紅,裹著浴巾,大叫:剛才那隻草鞋蟲鑽進浴巾裏去了!你管不管啊?! 我看了一眼地上,那隻可憐的草鞋蟲已經扁扁地匍匐在地板上不動了。這個小可憐兒,一到光線之下就驚慌失措,不分東南西北,二十隻腳加在一起,拚命奔逃,還是逃不過我老婆的一隻拖鞋…… 你這人真可惡!聽見我尖叫,肯定是有事兒,你連看都過來不看一眼!哪有你這樣的? 你要老是對著小蟲子尖叫,狼來了怎麽辦? 狼來了我就…… 不是危言聳聽。從我住的這兒,駕車南去五分鍾,在一條清澈的小河邊上,兩次見到鹿在喝水。東去一條平行的街道,住在街西的鄰居,就經常看到街對過的樹林裏有土狼出沒。以前是偶然見到一隻兩隻,上個星期已經有人看家一家子,連大帶小五隻,正在過馬路呢。 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啊!這個世界上,滿世界的動物都在消失,我們這兒倒好,動物的領地都快到了門口了。 妻子戰天鬥地的本色,隨著在國外呆的時間太長,逐漸退化了。以前她在鄉下那會兒,挽褲腿兒下田捉泥鰍逮黃鱔,下網子捉青蛙撈魚蝦,在廚房裏用手抓蟑螂,草帽扣耗子,什麽沒見過,現在一隻小蟲子也嚇得驚叫喚。 那會兒,山區的孩子從小就知道外邊真有野獸。 大學放假,我到她家那一帶去玩兒,帶著她姐姐的兒子,一個隻有四歲的小不點兒,在山路上走著。到了一個三岔路口,我忽然鬧出惡作劇,問那小不點兒:往這邊兒走,有大老虎,往那邊兒走,有大灰狼,咱們走那條路啊? 小不點兒還真是思考了一下,權衡了一下兩種動物的利害程度,滿麵愁容、無可奈何地走上了那條有大灰狼的路。 現在城裏長大的小孩兒,誰信你的! 過了一會兒,廚房裏又傳來悶悶的一聲叫。那是妻子捂著嘴叫出來的聲音,然後是一隻拖鞋猛烈拍擊地板的啪啪聲。 不禁推案大笑起來:有進步了!正在這兒樂呢,背上忽然挨了一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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