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看戲 2:芭蕾和身後的女人 (圖)
文章來源: 單身母親2006-11-22 22:48:23


 我這一代人,想到芭蕾必然想到俄國,想到柴可夫斯基和《天鵝湖》,一個百看不厭的劇目。愛是人類永恒的主題,柴可夫斯基的悲蒼和柔情,俄羅斯演員無與倫比的舞姿,給這個神話賦予生命,淡藍色的舞台,湖光迷蒙,每每讓我在劇院裏癡癡,恍然一切都是真的,因而淚流滿麵。。。最近再看這劇目,卻稍稍有些失意,當然不是劇目本身。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帶了兒子旅行,可兒子隻陪我一個周末就回去上學了,留我一人在陌生的城市漫步,次晨看報紙,見《天鵝湖》上演,便電話預定了票。以為看芭蕾最好坐在包廂,可以俯視整個舞台,買了靠過道的位置,這樣前排的頭不會擋住視野。 

旅行前沒打算看傳統劇目,也沒帶漂亮的衣著。掛了電話就去午餐,然後在臨街的SHOPPING GALLERY采購傍晚看劇的新衣,隱約花了幾個鍾頭才選定黃晶晶的真絲上衣,黑黃相間絲絨下垂飄飛的裙子,一雙同色鱷魚皮鞋。 

跑回旅店上裝,女人總是這樣,低估打扮的時間。等我一切停當離開演隻有20分鍾,三寸高跟讓走路時腰臀不自主的搖擺著,劇院離旅店隻有幾個街區,我還是了放棄步行,樓下要了計程車,因為微雨堵車,等趕到劇院燈已息,音樂響起,所幸幕還沒有拉起,不然領坐不會帶我入座了。 

一身製服的先生一燭手電將我帶到位置,卻發現一位五十幾歲的白膚色女人,坐了我的位,製服問:你的座在那裏?女人:我不知道。製服查票後,將她指到我身後的位子。 

不到一分鍾,劇幕拉開,王子的生日晚會熱烈的展開,音樂和舞蹈甜美,前座的男士坐累了右側,將身體移向左側,我也隨即靠左些許,左側是人行過道,整個舞台仍然盡收眼底。。。有人用手指碰我的肩膀,以為是無意碰撞,前傾讓過了那手指,沒幾分鍾,又是手指碰我,回頭:那個先前占我座位的女人說:你向右靠靠。公共場合互相忍讓是文明的作為,盡管她侵犯了我的領地,而且她自己稍靠左,舞台仍然盡覽,隻是她喜歡麻煩我。我靠向右側,讓給她。 

劇場休息時,出去走走,欣賞這個漂亮的劇院,心裏有崇尚的情感,這麽好的音樂,芭蕾如此的美妙,覺得心和靈都被這環境淨化著。懷著好心情回到座位,那女人又一次占了我的位置,這次不是坐,而是一雙穿平跟鞋子的腳,從後排舒服搭在我椅子背和扶手上,很不雅。那鞋子明顯不潔,因為外麵陰雨連綿。。。 

我以為她是個自律的女人,因為一個人不自律,總不大好意思對旁人指手畫腳的。她看我歸來,自若地移開一雙腳。無奈,我用劇本擦了椅子背和扶手,女人沒有一句道歉的話語。我一向謙恭待人,但厭惡無禮的人。 

後來便是天鵝湖邊的舞蹈,個個旋律是人們熟悉的,女人在我身後跟著樂隊哼起調子來,尤其在《四個小天鵝》時哼聲擾耳。多數觀眾都能哼唱那曲子,更有資深的音樂家呢,但人們懂得,他人買票是要欣賞樂隊,而不是聽身後另一看客的哼唱。很佩服這個自以為是,毫無self- consciousness的女人。無疑她是開心的,因為她不在意別人的感受。 

劇目結束時,全場掌聲雷動,演員謝幕,有些人激動的站起鼓掌,自然遮住了我坐著的視線,女人在我耳邊震耳欲聾的大喊:“坐下!坐下!”,我很厭煩,雖然她沒有錯,但她的粗魯讓我避而遠之。沒人聽她的叫嚷,那女人竟然再一次推我肩膀:“告訴你前麵的人坐下!”。這大大超過我的忍耐界限,

回頭我說:“PLEASE DON’T TOUCH ME”.(請你別碰我!)。

女人大概沒想到我會反擊,愣一下說:“WHAT ‘S YOUR PROBLEM?!”(你什麽毛病?)。

再回頭我:“NO, IT’S YOUR PROBLEM. TONIGHT, YOU‘VE TOUCHED ME TOO MANY TIMES.”(你錯了,這是你的問題。今晚你多次無禮。)

女人喉頭發出不屑的聲音,起身下了幾個台階,推前麵的人,大喊:“坐下!坐下!”。

每個被推得人,都乖乖坐下來,謝幕已結束。我無限感恩的心境被破壞。 。。默默站起,在開始稀稀落落的掌聲裏容進我的掌聲,感謝這個世界更多的是美好。

若是能修行到心靜如水,不被那個女人打擾,才算是有功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