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劉曉波的“沒有敵人”
文章來源: 遍野無塵2017-07-14 19:18:20

也說劉曉波的“沒有敵人”

遍野

劉先生走了,他的理念還在。“我沒有敵人”雖然在現在的社會環境和曆史進化的時刻,現實的操作性並不強,但是這個理念確實是偉大的,不朽的。也可以看作是人類發展的方向。

自從人類進入私有社會, 人的道德情操就包含著連牲畜都不如的成分。有一部分人不是通過向大自然的奮鬥來獲得生存的資源,而是靠掠奪同類的勞動所得,尋求寄生的營養。看看有那種畜牲是靠嚼咬同類而生存的?沒有。大概隻有狼,會撕吃同類的屍首, 但那是在同類已經死亡的狀況下才會發生。隻有人類,雖然是一部分,會活生生的吞咬同行夥伴的身軀而寄生。所以各國都有國防部(沒有國土開拓部吧),都害怕別人來掠奪。

這個世界發展的前途已有蹤跡可尋,歸宿有兩個可能,一個是毀滅,一個是大愛, 不會象現在這樣不死不活的。所謂毀滅,核武器的“普及”,已經提供了毀滅這個世界可能和必要的物質條件。隻要有些瘋子啟動一下世界毀滅的按鈕,很快大家都一塊玩完。大愛的實現也是有跡可尋。民主自由和科技的進步,為將來的社會提供了雛形。民主自由法製昭示了人們之間相處的規則,科技進步會為人類提供不必偷搶同伴的食物也能活的很好的物質條件。然而,隻有規矩沒有大愛的社會, 畢竟和在監獄裏的生活也差不了多少。隻是監獄裏的規矩和限製要比“自由人”的社會多一些而已。隻有愛,特別是大愛才能成為未來理想社會最重要的標誌,才會使社會具有溫情, 讓人感受到溫暖。

天下大愛才能有(和到達)天下大同。沒有廣闊的博愛,就不會有人類的持久和平,不會有天下大同,不會產生人類的理想社會。沒有敵人,其實就是大愛,博愛。基督教的基本教義也有這種思想。常說的打左臉給右臉,“愛你的仇人”就是這個意思。佛教的很多經典也有著同樣的理念, 放下仇恨。立地成佛。 中國人也說“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是用愛去化解仇恨和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共產黨提倡階級鬥爭學說,搞暴力革命,要打倒一切“反動派”。 但是共產黨據說最終是要解放全人類。那當然也要解放“階級敵人”,也就算沒有了敵人。不過劉曉波和共產黨的區別在於,劉說現在我就沒有敵人,共產黨說現在有,沒有敵人是在將來到了共產社會以後。劉曉波的理念與其說是政治觀點,還不如說是帶有宗教理念的宣言。因為政治是要操作,要實行的。宗教理念隻要相信就行。

如同有的朋友所說,劉曉波是想踐行一種摒棄暴力的社會變革,他想把社會進步所需要的代價降到最低。一種社會形態的進步,或者打碎重來,謂之革命,或者修補完善,謂之改良。改良大概是成本最低的道路,雖然時間會長些。 改良的立足點是沒有敵人,最多那些“政敵”隻是觀念上不同的同路人而已。而打碎現存的體製所化的社會成本太高,從清末到四九年的戰亂已經說明了這點,中東的許多例子也印證了高成本的社會變革。靠劇烈變革所得到的,也許會更加專製。 因為打碎重建的出發點是有敵人,當然還是階級鬥爭那一套,一個靠打倒“敵人”而建立起來的製度,不可能具有足夠的民主素養,至少在其初期會是專製的。

劉曉波的的理念雖然偉大,但是他畢竟不算是個合格的政治家,書生氣十足。從他的語言就可以看出來。那個三百年殖民地論就是例證。當年民主革命剛結束,劉少奇對資本家說剝削越多越有功,毛澤東則說勞資互利,其實是一個意思。結果卻很不同。文革時,劉少奇這話成為他的一條罪狀。劉曉波可能認為中國需要引進西方的許多先進東西,但是話那麽一說,結果就成了讓反對派可以攻擊的口實,也因此失去了很多中國人的同情心。劉曉波還有不少極端的語言,成為對方可以隨便抓到手的辮子。

但是劉曉波畢竟是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殉道,值得佩服,他的沒有敵人的觀念會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