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前麵的三輛車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一個沙灘。一個大帳篷下擺了十幾張桌子,很多椅子,旁邊有個屋子。大家先領了點飲料喝了,稍作休息,便到更衣室換上泳衣。領隊給每人發一雙鴨蹼似的鞋子,一根管子和一付水下眼鏡,簡短訓話後就帶著我們沿海岸向一個方向走去。
“你鬆開我的手,快和他們走吧,別管我。反正我也不會遊泳,也不和你們一起潛水”。我喘著粗氣兒掰開女兒的手。
我女兒交待我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千萬別亂跑,然後就跟著大家走了。我這下子自由了,走在沙灘上,把褲腿卷的老高,讓海浪衝在腳上,很得意。不一會兒,我抬頭一看,前麵不見人影兒了,海裏也不見人影兒。我發現人哪,不論再累,一定不能掉隊。一旦落下,就會越掉越遠,幹啥都是這樣。
他們肯定走得老遠去了,我這樣想著,繼續往前走。又走了十幾分鍾,還是不見人影兒,不能再走了,萬一我走丟了咋辦,周圍不見一個人影?反正他們潛水完後會回到大帳篷那裏去的。我就折回身走,那一帶的海水較急,沙子很細,一個浪上來,回頭時把我腳下的沙子都掏空了,有幾次我差點摔倒在水裏去。走累了,我就坐在沙灘上休息一會兒接著走,邊走邊給大海照相,這會兒真是晴天碧海了,還有幾朵白雲,滿有詩意,嗬嗬。
終於回到帳篷下了,我要了兩杯飲料喝了,給大海劈裏啪啦又照了一陣像,就坐在那裏等大隊人馬回來。我左等啊,右等啊,不見他們的影子,恍恍惚惚爬到桌子上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醒來還不見他們,我就朝他們去的方向走,走很遠再往回走。就這麽走過去,走回來,N多次,才看到他們說說笑笑回來了。我已經是累得快抬不起腳了,站在那裏等他們走近。
“媽媽,你累嗎?你身體這麽弱,不能走太多路,,,。” 我女兒嘮嘮叨叨沒完沒了。
我牽著她的手就往水邊拉,她把遊泳鞋子和潛水管子交到哥哥手裏,就隨我一起走。這下子我不怕被水衝走了,可以隨心所欲地讓海浪衝在腳上了,嗬嗬。
“你們是不是潛水很長時間啊?我等這麽久你們才回來”。
“兩個小時,是較長時間”。
“你們是不是到離海岸較遠的地方潛水啊?我朝你們去的方向走很遠都看不到你們。”
“是啊,我們先遊到離岸很遠的地方才潛到水下去的”。
“那你們都看到什麽啦?”
“珊瑚,各種形狀的珊瑚,還有熱帶魚,紅色的,藍色的,橙色的,,,。就在我們身邊遊,我和哥哥都照了很多相片,回去給你看”。
我發現我雖然還不到四十五歲,因為身體不好,心理上已經像八十多歲的人似的,開始返老還童了。我女兒比別的孩子成熟些,經常為我做很多事,對我很孝順。有時候她對我像大人對孩子似的,“別來這一套啊,別忘了,我是你娘,可不是小孩子,也還沒老糊塗”。我憤憤地抗議,她卻嘻嘻嗬嗬不當一回事兒。
我們回到帳篷下,換了衣服,然後每人得到一份簡單的午飯。領隊的拿一張紙來要求我簽字,說明我自願放棄潛水,並對沒潛水負全部責任。我急忙解釋我不會遊泳,她根本就不想聽,她才不關心那麽多呢,她隻關心我不會向他們要回100多美元的活動費。飯後,我們就上車了。我已經精疲力盡,滿心想的都是我房間的那張床,我想回去,啥也不想玩了。可領隊的偏說不,她站在車隊邊大聲宣布:下一個項目,我們去看燈塔。
“我才不想看燈塔,我想回去了。” 我嘟嘟噥噥的嘮叨著。上路了,又是在熱帶叢林中坑坑窪窪的窄道上蹦蹦跳跳的飛奔。燈塔到了,這看上去不能再平凡的燈塔可是船員們在茫茫黑夜裏的指路明燈呢,我這樣給自己打氣。
“媽媽,你也想上塔嗎?” 見我跟著大家往燈塔入口處走,我兒子哭喪著臉問。
“是呀,大老遠來,幹嗎不上?” 真是不明白,他竟然問出這麽傻的問題。
“可是你的身體不行呀,塔裏的台階又陡又窄,也沒扶手”。
“我小心點就是了,不會摔。”
“那你也要爬到頂嗎,那麽高?你要和我們一起爬嗎?領隊要求我們快上快下呢。”
“我爬到一半就下來,不和你們一起爬。你們快走吧。”
“那你要等到我們下來時才下來嗎?”
“不要,我說了爬一半就下來。”
他又交待了我一些注意安全之類的話,便匆忙跑進塔裏。
終於擺脫了這個囉裏囉唆的毛小子,我便一步一個腳印第上塔了。確實不那麽好上,裏麵空間太小,台階很窄,很高,而且是隨塔螺旋式上升,沒扶手。我小心謹慎地爬到一半,更小心謹慎地下來。之後繞到塔一邊,慢慢爬上一陰影處的吊床,麵朝大海,悠來蕩去。我的女兒和兒子隨著大隊人馬下來,轉到塔這邊時,我正躺在吊床上給青天碧海和白浪照相呢。
“媽媽,你沒上塔嗎?” 女兒邊朝我跑邊問。
我把相機遞給她,兄妹倆看到我在塔上拍的照片,嘴巴驚成了“O”形。小看老娘啊?嗬嗬。
(在燈塔上拍的照片)
兄妹倆還忙著互相拍照時,我就顛吧顛吧地去上車了,我想回去了,我要躺床上休息。領隊發話了:我們還有兩個景點就在附近,觀賞完今天的項目就完了。啥?還有倆?
大家被帶到一小石堆前,領隊自豪滿滿地講起了190年前英雄的洪都拉斯人民抵抗西班牙入侵者的故事,這個小石房當時的功用相當於我國古代的烽火台。他嘮嘮叨叨囉囉嗦嗦地講著故事的每一個細節,神靈活現,好像那戰爭就發生在眼前。
可惜那是差不多200年前的事了,我現在已經幫不上忙了。現在我疼痛難忍,就想回船上,沒心思聽你的故事了。我心裏嘀嘀咕咕,很是不滿,真的是心煩意亂。看看別的人都聽得聚精會神,我也沒辦法,隻好不停地給自己說:忍耐再忍耐。
講完烽火台,他又把大隊人馬帶到據他說是觀望樓的木架子下麵,慷慨激昂洋洋灑灑一陣子演講,才放我們上車往回來。這倆景點的演講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我有點後悔在那張紙上簽字了,否則我要給他們要回我的活動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