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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呆久了的一個好處就是認識的人多了, 有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小小地走個後門或走點兒捷徑什麽的。這不，上周末公司係統升級，升級後很多人都遇到了問題。正常的途徑當然是打電話去客服，但是因為打電話的人多，多半都是給了一個案例號就守株待兔地等著他們來修。我沒時間等，就直接打電話給芮。他馬上就來了。
在等著清理和下載文件的時候，我們隨便地聊著天。當然要問他的聖誕和新年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旅行之類的。才知道他剛剛從墨西哥度假回來。他和太太剛剛度過了４０年的結婚紀念日。順著這個話題很自然地就談到了他的婚姻。不知怎樣一來就問到了他和太太的相識相愛的過程。那應該也算是一個不太一般的故事。
芮和他的太太安來自同一個小鎮。那個小鎮很小，年齡相近的年輕人幾乎相互都認識。芮高中畢業就去當兵了。等他退伍回來就去了另外一個城市上大學。 有一次他的一個朋友找到芮，說想請芮幫一個忙。這個朋友告訴芮，有一個女孩子最近剛剛撞見了她丈夫和另外的一個女人在床上，痛不欲生。朋友們很擔心她。想拉她出來散散心。可是她沒有一個男伴兒。芮是單身所以想問問芮是不是可以和這個女孩子一起參加一個聚會，做一次護花使者。芮當然滿口答應。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叫安來自於他家鄉的那個州。有點兒不可思議的是，再細細一問才知道她居然真的就是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安。
芮和安從小就認識。芮記憶中的安瘦瘦小小，安安靜靜，是一個放在人群中很容易被人忽視了的小姑娘。芮高中畢業就加入了美國空軍。這以後就沒有了安的任何消息。隻是一年前打電話回家時聽說他的朋友湯姆和安結婚了。沒想到才一年多的光景安就受到了這樣的傷害。當時安正在離婚，他們所在的那個州，離婚案件從起訴開始要至少一年才能裁決。所以安是已婚的身份但是在等待著離婚的判決。
當時的安已經搬回父母家住。芮那天傍晚去安的父母家裏接她的時候。她的父母很熱情地迎芮進門。安團坐在沙發裏並沒有站起來。芮看著她，安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樣。麵前的安比他記憶中的還要瘦小。芮說，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一種憐惜由心底騰升。
不用說那天晚上安喝的酩酊大醉。芮不得不把安抱回家交還給她父母。他這個護花使者的使命到此似乎是告一段落了。生活繼續。芮年輕的時候是個美男子。芮現在已經是60多歲了。但從他的麵目和身材都不難看出他當年的風采。那個時候的他在學校裏風頭很甚。用他的話講，他身後的女孩子成群。但是他從不跟任何固定的女孩子約會，因為他不想被套牢。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結婚，要和一個女人生活一輩子。一輩子對於那個時候的他簡直是太遙遠了。那種承諾對於他來講是太不可思議了。因為沒有人能預知將來。
正是這句話，沒有人能預知將來。
再說那次把安抱回家去後，安和芮作為朋友加老鄉相互間的接觸自然就比旁人多了一些。不過這個接觸也就是通個電話什麽的。那個年代沒有email, 沒有臉書，更沒有微信。在芮沒有約會的日子裏，安也會來芮的住處兩個人一起看個電影什麽的。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安是找不到芮的。因為芮實在太受歡迎了。然後就是到了那個學期末。芮和幾個朋友約好考試後去芮家開party放鬆一下，慶祝學期結束。不用說酒唱主角，當然還有大麻。芮回憶那天晚上玩得非常的high，high到最後人事不知。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芮發現自己是躺在洗手間裏的地上。他的頭像要裂開了似地疼。爬回房間，他看到他的那些朋友們七橫八豎地躺了一地，讓他聯想到屍橫遍地的戰場。房間裏彌漫著酒氣，和吐過的汙穢氣味。那個瞬間，他就是想喝杯熱咖啡。不知為什麽，他在第一時間想到了安。於是就打了個電話給安。沒多久安就趕了過來。看到他住處的一片狼藉，二話沒說就拉了芮回去她的住處。他的頭連著疼了好幾天。她就默默地照顧他。過了幾天，他們一起回到芮的住處，那個房間的味道已經是沒有辦法忍受的了。於是安就讓芮收拾了些東西就搬去安的住處。就這樣他們開始了同居。芮說他很奇怪自己就那麽自然而然地乖乖地跟安走了。在這以前他們都沒有過很親密的接觸和交往。那以後的日子裏，他經常會在晚飯桌上看著對麵的安想，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一輩子好像也不錯，也沒那麽可怕。
一年多以後，安的離婚得到裁決。他們就結婚了。用芮的話講他和安從來都沒有＂ｍadly in love＂。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要，會有這樣的一個婚姻。但是他很高興他們平平淡淡地攜手走過４０年的歲月，走到了今天。現在的他們有三個已經成年了的孩子。有六個孫兒孫女。他說他很知足。。。
愛情和婚姻這個永恒的話題被描寫，被歌頌，被討論了太多。我們似乎更注重於那些動人的，曲折的和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因而而忽略了平凡的人的平凡感情，平實生活。人們好像都在刻意地尋覓一個成功的婚姻模式。 其實婚姻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每一個婚姻都不盡相同。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不代表婚姻不成功；沒有海誓山盟也可能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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