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與“色狼”同床
他稱自己是“色狼”，據普遍“群眾”反映應該算得上一條“狼”，談不上人
見人愛，反正上手的姑娘不少，也沒聽見誰說他壞，估計還算得上講行為道德
規範。
將近十年的老友見麵的時候差點沒一把鼻涕一把淚了，太熟悉對方彼此的底細
了，想當初，我和旁人眉來眼去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和別的女子袖底傳書，當
時屬於自己人，大多數悲傷和快樂都有目共睹。開句玩笑話，當初的群眾裏麵
除了曖昧我都是曖昧他的，除了曖昧他也就剩下曖昧我的，這樣平均下來，戰
績相當，罪惡相等。
這年頭，兩座山碰不了頭，兩個人總是能撞得上，何況是同黨，早就說約了在
一起痛訴一下衷腸，其實後來我們都不太順，當初最小的“崽兒”如今也都有
了“崽兒”，可不是該輪到我們坐在一起痛侃革命家史了。
那次回北京，實在無聊，恰逢“色狼”閑暇，於是約好了在賽特飯店門口見，
他忽然變得玉樹臨風的，與當初小白臉書生的德性忽然換了個樣子還真讓人不
習慣，他居然稱我看起來成熟多了，在掰著手指頭也幾個年頭各忙各的沒一起
鬼混了。
在京城這塊地頭上，誰怕誰啊？——喝吧，選最熟悉的地盤，選最熟悉的飯店，
選最熟悉的老板娘，還選最熟悉的那幾道樣菜，就是不知道聊什麽才好，當天
的月色挺好，看著孑然而立的對方就知道該左一聲右一聲的歎氣了，他到挺真
實少了幾分當初的銳氣。
我肯定是老一套說法，那幫孫子都進墳墓剩下的才是好戰士，這年頭，剩下的
珍稀保護動物太少了，我們得自愛，笑得他差點沒把酒噴到我臉上，啥時候了，
還在這吹牛呐？不過好久沒這樣的笑了，他說就是覺得累，我反過來接著說，
誰又覺得不累了？小姑奶奶我失眠很多年了，沒看越來越憔悴。
我問他，誰誰誰呢？他說，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估計誰榜了大款，就是那誰
還有點消息，還有誰你都想不到和我關係還不錯，最近，最總一妞纏著我，可
惜不是一路人過不到一塊去敷衍敷衍就算了，他倒是總不提我幾個密友，當我
問起來，他就哼哈不理，時不時的嘲諷我還記著那麽多，誰讓你當初玩火沒玩
好。
也是，當斷不斷必有後患，這就留下了話柄，幾年後還在追悔莫急，和本是感
情陌路的哥們對著解釋當初的錯誤，這個世界，還有誰記得那麽多往事呢，難
怪。
在京城總是那麽不巧，熟悉的老地方我碰到一些不相幹的舊人，旁邊一桌子人
來倒酒你來我往的招呼起來，我喝的直往衛生間跑，他好像還沒事，就是不熟
把他晾到了一邊有點冷落，我最後一次晃悠著出衛生間的時候，他似乎把我們
的帳結了背了我的書包，熟悉的老板娘看出來我有點不支，那邊又喝的太熱乎
擔心我下了飛機還沒休息過來便好心打發我先走。
我有點暈得直往出租車上撞，“色狼”便把我帶回了他們家，每次回國住酒店
他都在說我浪費，可我又不忍心打攪人，反正熟悉的不能在熟的人，進了門就
往衛生間鑽，本人有個毛病，喝多了不能看見家門，進了門在衛生間裏才原形
畢露吐了個一塌糊塗，不過沒有留下痕跡，抹了一把臉出來繼續裝人，就是腿
發軟，被放到了床上進入了昏迷狀態，最後一句話還在貧嘴，小心我酒後無德
啊，“色狼”回答我說，你本來就無德。
據說是天亮的時候喝回來的，睜開眼睛是中午了，就一張大雙人床他醒過來在
一邊看電視，我躺在他胳膊上，他說都不敢動怕我喝多了醒來難受，胳膊都麻
了，我說我還想睡，他也覺得說出來的困，於是又接著睡，睜開眼睛將近三點
多點，還是犯困又閉上眼睛，中間好像一個妞來找他，我繼續睡我的他也沒搭
理，直到晚上才覺得肚空空要吃飯。
門口撿到那妞留下的一張紙條，我在一旁直壞笑，反正也都是他不當真的，多
年的毛病他絕對沒改，要麽怎麽能自稱“色狼”呢？
“別逞強了，喝粥吧，你現在是不能大魚大肉了。”
我翻了他兩眼，倒不是被人嗬護不習慣，而是遇到的人彼此從來就沒嗬護過，
都寵著自己曖昧的人了。
“很無聊，喝多了。”
“才知道？你以為自己如何？你小姑奶奶喝多了騎摩托車也得上樹，喝多了也
得上床！”
“我又沒酒後無德。”我嘰歪著給自己找麵子。
“盼你酒後無德很多年了，終於等到了還很讓人失望。”他還做著鬼臉。
“就你還稱”色狼“呢！我是不忍心糟蹋你。”
“靠，色狼就不能講原則啊，要不咱們現在回家繼續喝到你酒後無德？”
“切。”鄙夷的飛他一白眼
今天怎麽那麽困啊？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道了這個問題，奇怪，我總是睡不著的，
喝完了酒也是越精神，他說他和他的妞一起也是睡不著，而且都是自己才習慣
入睡，後來我們分析了一下，可能是因為太熟悉了，誰也不用防著誰，所以沒
有壓力，兔子不吃窩邊草，多年老友自然不避諱男女之嫌，更別談什麽出軌之
事便更安心了。
他說，可能這個世界能讓人相信的太少了，人類總是充滿著無形的壓力，也能
那種無形的壓力需要在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的麵前，才能找到一種釋放，而
我們在生命的進程中不經意的失去了許多那樣的朋友，也許是那些朋友失去了
我們，也許都不是真的故意，說到這倆人不由得尷尬的笑了。
興許是與“色狼”同床共枕一夜，便恢複到了前幾年的熟悉放鬆了起來，不由
得聊起來關注的話題，還會有愛情嘛？這愛情，現在好像越來越危機啊，社會
發展速度快了點，可畢竟這些話從我們這樣的人嘴裏說成疑問句多少有點不應
該？
是不是當初愛情的概念搞錯了？我們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他說，要是那樣，生活和咱們這類向往愛情的單身青年可是開玩笑開大了。有
點讓人苦笑的說，聽說許多結婚的都離了，還有的都二進宮了，照這樣進程像
我們是不是也太慢了點，末班車都快趕不上了，要不就咱們對付著過，反正兩
口子過日子不也就是和昨晚差不多，咱們都出去約自己曖昧的，但是咱們都回
家睡，不離不棄就得了，據說好多都那麽走程序，幹脆咱們就跳過去算了。
我說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反正誰也不虧，不過關鍵的是人家都得有個孩子，這
孩子是總不能外麵一人領一個回來吧？要不，咱們養隻狗，一三五二四六分工，
費用各半以後用來繼承家產？他撇了撇嘴搶著說，對，到時候人家喊我狗爸喊
你狗媽，惹得我笑著罵，滾！
話到這裏，不由得聊起來去朋友家小坐，總是跑過來一孩子，一問這竟是下一
代人了，總是覺得很奇怪，怎麽就不知不覺的搞出來個孩子嚇唬人，好像我們
身邊的小夫妻們都沒怎麽談戀愛就婚了，沒怎麽戀愛就婚了的很快還都有了可
愛的孩子？
我和“色狼”忽然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的說：“肯定是他們酒後無德！”
唉，您瞧，單身青年多鬱悶，多無聊，夠迷茫的。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