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國務院各工業管理部門基本是局級單位，頭兒大多是一二九前後的大學生地下黨，一心一意全力在那兒張羅建設，忙得四腳朝天，手下的工程師們也是一起熱火朝天地跑前跑後，中國的知識分子，特別是工程技術人員，極為看重自己有無發揮能力的機會，這就是原資源委員會的技術人員去台出國的人數較少的原因。

“務實”的領導帶著工程師們一起在忙乎著了，突然上麵來個“鳴放”的要求，這些人哪有時間和精力去幹那號“務虛”的事呀，沒辦法，跟著起起哄，開開會哄哄鬼，有些麵子大點的工程師，則被上一級喊去開“鳴放”會，不說還不行，說少了也不行，就有這麽一位某工業局的總工程師，被喊到統戰部鳴放，第一次沒說話第二次不想說，第三次被逼無奈說了點對肅反時自己一個親戚的遭遇，平時該工程師很積極從不發牢騷，所以會後紀錄人員還專門找他對對“你是這麽說的嗎”？他不太耐煩地回答“是”，趕緊回局裏主持某處建廠設計大事。

萬萬千沒有想到，事後算賬了，栽了，局長想保也無法，他的老右是上麵定的。

至於局內那些右派呢？

局長就真的有那麽大勁道整出一批右派麽？整了工程師他找誰去幹活？

沒法呀，上麵有硬性指標啊。

但是，務虛部門的那些老少爺們，不得找點事做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