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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的時候，學校休學鬧革命，一眾學生如同被放羊一樣散落在大街小巷，女孩乖巧，最多踢踢毽子跳跳繩，男孩子聚在一起容易闖禍，頗讓家長們頭疼，紛紛尋找出路。老爸畫畫，即使在沒有稿費的年代，也是有求必應，堅持不放棄業務，加之脾氣隨和好說話，人緣頗好，於是朋友同事，朋友的朋友，同事的朋友，朋友的親戚，同事的親戚，輾轉相托，紛紛送孩子過來學畫。老爸來一個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如果擱今天，光收學費就會收得手軟，可是那個時代不興收錢，於是家長們感激之情無以表達，會木工的打大衣櫃一隻相送，沒有一技之長相報的，紛紛送水果送茶葉，老爸喝茶基本上不用買。
而且北方人送起東西，水果成筐，帶魚成箱。
是以老爸喝茶，我也拿著茶杯給自己泡一杯，老爸畫畫入迷，我躲在一角讀小說讀得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
從來不知人間茶貴。
結婚以後，某人曾經用嘲諷的口吻說：“一個女人，居然喝茶！”
當時愕然——女人為什麽不能喝茶？女人喝茶怎麽就讓人不痛快了？還沒讓你買茶給我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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