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愛的燕走了？留下無數個問號

 燕住丹佛，她是我親手足妹妹，我們從小形影不離，我們一起被爸爸“綁架”去幼兒園；一起叫嚷著改了學名；一起睡懶覺上學遲到；一起在被窩裏用腳丫“踩自行車”；我們一起跳橡皮筋、逛南京路；一起在鐵路醫院陪爸爸渡難關。我們從不吵架，因為她乖巧聽話。我以姐姐之名捷盡全力寵愛她，幫她做衣服，幫她做功課，陪她吃退燒藥，給她講沒頭沒尾的故事，她說我如母親，我們一起如膠似漆活到大。

   燕天生一雙清純的大眼睛，兩條過膝蓋的粗長辮子，她喜歡“嘎嘎……”大笑，她個性開朗，能歌善舞，曾是電視台，文工團，話劇團的苗苗，她去上影場學配音，受劉廣寧恩訓，她朗誦【蝴蝶夢】片段至今在我腦海裏如新：“在夢裏，我又回到了曼德裏……”她本應活在文藝舞台上的！肖燕聰慧勇敢，還是遊長江的勇士，五年級參加了萬米遊長江，回家我幫她洗頭，洗出半麵盆黃沙，她也舍不得剪去那雙特色長辮。燕是小娃娃的朋友，也是老爺爺的朋友，誰到我家都會和她一見如故。她開朗善良，全家我倆最親！動蕩的生活中，無論清貧富有，無論喜怒哀樂，我倆都共同分享，無話不說親如一人。

　燕隨留美夫婿來美國，從懷餓明遷移到丹佛， 她屬傳統中華女性，舍己挺夫讀博，她任勞任怨吃盡了苦，她在舊金山老人院打工，常被失智老人掐出肩膀淤青；在體育場看台上，她頂著烈日跑上跑下賣飲料；生兒子後，她在家帶兒還不忘替別人帶個孩子，賺錢貼補家用。她勤奮努力讀完了科羅拉多州大學，在某公司當上金融職業女性。燕在生活中的每一個腳色都盡力做完美。燕相夫教子成就了那男人，他登上高科技公司主管，成高薪階層。兒子大學畢業優秀，而燕卻患上什麽【躁鬱症】，她整天生活在恐懼中，為什麽命運那麽無情不眷顧她？她離世了？！

  燕離世的消息是一個月後國內同學傳來的。這等大事那男人為啥不通知我？他和他娘都知道燕和我最親！他們為什麽不讓我去見燕最後一麵？我與他們一向禮尚往來，從未得罪過他們。那男人個性內向，沉默寡言，我與他無冤無仇。燕曾電話裏說她患了bipolar disorder【躁鬱症】沒有生理疾病，與死亡遙遠。就算她病重了？住院了？去世了？那男人通知我也是起碼的禮節。我打電話，不接、不回。燕究竟發生了什麽？回顧往事，令人不安！

　張愛玲說：生命就像一美麗的袍子，裏麵爬滿了虱子。 我以為阿無和瘋子胡搶遺產的家醜隻是我家的悲劇，而灣區9天新婚渣男，女牙醫徐麗麗被槍殺的遭遇，讓人對金錢堆積起來的幸福外殼感到不安和恐懼。

 2010年房價低穀，我在房市賺了點錢，與燕在電話裏交流，希望她也買房子投資。才得知燕長期無權過問家中財務，她隻有一張信用卡盡情地買衣服。我不想參與她家財產事務，隻是分享了房市低迷投資的體會。而這通電話被那男人在另一條線上偷聽著……，燕掛了電話，第二天告訴我，她嚇的渾身發抖，害怕極了！男人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燕的婆婆從“赤腳醫生”變為國內知名氣功大師，她吹口氣可讓啞巴開口，癱瘓者站立。她來美國科州傳氣功，顯神跡，婚變後留美也住科州。燕看到她非常恐懼，對我說過多次：“我很怕她！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他們弄死的。”我都認為是隨口之言，勸她別想太多。燕告訴我婆婆不喜歡她，喜歡另一個女人，希望兒子與其交往，這是燕最擔心的。

  那男人一生隻給我打過一通電話：要和燕離婚。理由是，1，燕婚前有過男友。2，拒絕性生活。 我勸和：這不算離婚理由，兒子都成人了，過日子吧。燕也告訴我，她要離婚！我勸燕：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比他更愛你的兒子！ 後無果。

  幾年前燕電話告訴我，醫生說她患了bipolar disorder（躁鬱症）但無生理疾病。她說：“我很孤獨，很想你！”聽著讓人心酸，我哄她開心：“我們一起唱歌、彈鋼琴開發腦力。”燕彈鋼琴熟練精湛，還能邊彈邊唱，可那天她隻彈了基本7音，說忘記歌曲。我急，我慌！趕緊又開音響K歌，她唱了"一條大河波浪寬……"音色特別清純甜美正常。　我說：“我買機票，請你來加州住幾天，帶你一起去吃遍羅蘭崗中餐，逛街！”她開心，卻沒回複。她說男人關心她，每天早上都會把藥放在她嘴裏，看她喝水咽下去再出門上班。為何不見她的病好轉？我很想知道那是什麽藥？

　燕患病後，有一次急著來電，要我給那男人打個電話，預約看病的時間到了，他還沒回來。燕說不敢打電話給那男人，我奇怪：妻子不敢給丈夫打電話？我推辭打這個電話，怕加深矛盾。可憐的燕為什麽那麽害怕？去年10月10日，我在網上訂了生日糕點，送貨人告訴我：“終於送到了，她先生接收的。” 他也沒有來電道謝。

　燕的離世，是東部大姐打電話去丹佛警局才確認！警察說房子在賣，墓地不明。大姐一直在念道：“擔心燕被人害了”。我也打電話給科州警察：那男人為啥不通知我？我願意把燕接回來，我願意照顧她！想知道她怎麽死的？為什麽人還沒死就賣房子？為什麽屍骨未寒就緊急火化？她患的不是傳染病。警察問：“遺體在嗎？”我查了：＂遺體兩天就被火化了”。警察說：“那就沒辦法了”。“我要去妹妹的墓地看她”。警察自告奮勇：”我叫那男人給你打電話！”我等著……，警察回複說：男人解釋＇老婆叫我別理她姐！還要告她騷擾“。警察還解釋：“沒有墓地，男人會把骨灰隨身帶”。我的親妹妹嫁給他，去世不讓我見最後一麵，不讓我知道她墓地，是要折磨我嗎？如果他們那樣情深，為啥立刻火化！如果真心嗬護，為啥不讓我接她回家？誰能告訴我？！我第一次感到在美國無處講理！

  燕的電話一直被鎖，至今還是留言狀態，電話線也忘記關閉，人就已經化為灰燼！祭壇上，那男人把燕的生日也寫錯……，某人可以不必被分財產，也不用花一分錢撫養費，或許還有一筆可觀的保險，他可以公開新歡，盡情享受聖誕燈火……因為警察說了“遺體沒了，就沒辦法。”

  世上所有的悲歌全為我的燕而唱，訴不盡我心中的無限的憂傷哀痛！度日如年！誰知道她下落？心碎 ！心碎！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 請給我一個心安，也算還那男人一個清白。

     這個聖誕節是世界上最昏暗的節日，我的燕沒了……，我好想緊緊抱抱她！

  我的燕飛走了，願天堂再也沒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