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天使(八)神秘回國?
文章來源: x瀟瀟2015-01-29 22:39:06

   九二年以後中國經濟發展巨變,哥哥幾霖聰慧勤奮又努力,他成了上海成功企業家,而我卻放棄了國內一份厚實的工作來到了美國。我帶著個孩子,在衣廠、電腦公司打工,年薪不到2萬,日子過得艱辛。我幾乎斷了所有朋友同學的交往,獨自艱難地生存在美國。我成了全家最落魄貧困的一個。在教會裏,我的名字上了最困難教友名單,聖誕節牧師會來我們家,送大蘋果和絨毛小熊聖誕禮物。媽媽為我擔心,善良的幾霖想讓我回國擺脫貧困;老四每天電話跟我聊天,我們無話不談,還給女兒買了機票去她家……,我在兄妹的溫情中堅強生存在美國。

  阿五來到美國,並沒有像她說的“可以幫你帶小孩,一起打工,周末一起玩”的諾言,反而在家人麵前說:“老三其實很有錢的,什麽也不缺,她是在哭窮,不要為她擔心!”我聽到讒言,就不再和任何人聊我的生活。更加孤獨之際,我寫了《我黑色的小手槍》《愛的回應》《我家的恐怖篇》等生活文字……,向全世界“哭窮”。

  哥哥來過美國,看到我的生活那麽拮據,很心疼。我們倆從小感情最好。哥回去後常跟我通電話和寫信,問候鼓勵我。節日還會給我寄月餅,唱生日快樂歌。有他,我心裏踏實。我女兒考上UCLA後,哥哥給女兒一筆獎學金,關照說:“不要給阿五知道,她知道了要妒嫉的,我給她再多也不夠的。”。

  阿五騙幾霖說她在美國很窮,要幾霖來美國投資,買兩個房子,由她代管理,由於產權沒有談妥,此事沒成。她又說要買個小商店,要哥哥投資,都說絕對不要讓我知道。

  我上海虹口有套房子,哥哥花錢裝修,媽媽在那裏住了4年。老大回國看望媽媽,就住在我的房子裏。阿五說哥哥和老大都要搶我的房子!還告訴我,媽媽在袒護他們,讓我憂心如焚。父母離異後,我和老大交往很少,聽到她如此欺負我,就不想再理她。我要靠自己在美國生存。

  爸爸在上海華東醫院第一次病危,我們四個姐妹都從美國趕回去,我跟阿五相約:“我們一起回去吧,飛機上有個伴。”

  她說:“我訂了28號的航班,等老大走了,我再到達。不想見到老大!全家在一起,你們都要罵我的。”我很意外,她為什麽說我們全家就都要罵她?

  我說:“至少我從來沒有罵過你吧?他們罵你什麽呢?你不要怕,有我在!她們不會罵你的。幾霖盼望我們回去,全家人可以拍張照片。”我們全家從來沒有聚在一起,不是爸媽去了五七幹校,就是大姐下鄉,阿五去當兵,後來又是一個個地出國。聚到一起的機會太難了。爸爸媽媽都老了,再不拍張[全家福]就沒有機會了,

  阿五說“你是不會罵我,但是我堅決不要見到老大!”結果還是自己走,堅決錯開全家相聚的日子。其實因為她撒了太多的謊言,怕我們在一起露餡,所以要避開。我們拍張全家福的機會永遠地錯過了。我還沒有意識到我們這個家將要四分五裂。

   一年感恩節我帶著紅燒豬腳去阿五家過節,她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心神不寧魂不守舍,正逢老大來電話,她一看電話號碼就說:“老大打來的!不接!”

  電話又響了,她跑過去再看一眼,又說:“還是老大,她很煩!我就不接!”

  我說:“你就接電話吧,告訴她,我在你家,我們一起聊聊天吧。”已經很久沒有和老大聯係了,想和她恢複一下關係,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阿五每次講起老大都是咬牙切齒,說她是瘋子,自私又凶狠會害人。讓我不敢和她恢複交流。那麽多年過去了,親情的湧動,讓我又想和她交往。

  我已經失去了老大的電話號碼,我對阿五說:“你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好嗎,我有空想給她打打電話。”

  阿五神色十分緊張,急忙說:“千萬不要!!大瘋子很討厭,整天罵人,到處吵架,誰也吃不消她的,我羨慕你沒有聯係,我都想跟她斷絕關係啦!反正早晚都要跟她斷絕關係,你還想跟她聯係嗎?太平點吧!千萬不要跟她交往!”

  第三次電話鈴響,在我的催促下,她拿起了電話:“大姐姐,嗯……,嗯,我曉得了,好的。”她的態度變了一個人似的,溫順又親切。一點也不像要‘斷絕關係’的樣子。

  她放下電話後,轉身馬上變臉,皺起眉頭無比厭惡地說:“煩死了!一天到晚羅嗦不停!”我看到她變化那麽大,又驚呆了!什麽時候她學會陽奉陰違了?如果哥哥看到她這樣,一定要教訓她了。爸爸媽媽從小教我們誠實,人前人後一個樣,她怎麽會對家人耍陰陽臉呢?

  阿五長大了,她的經曆豐富,看到過“清白廉政”的市長家裏的巨額現金和手槍,看到過瓜分慰問品的政委、團長……,她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手段。我們的傳統過時了,被這五光十色的社會淘汰了。她不再是躺在老大懷裏吐奶的阿五了,不再是老大愛護著的“小尾巴”了,她把關心愛護她,幫助教導她的兄姐都當“尾巴”甩了。她的表現讓我擔心,她是否背後也這樣對待我。

  我發現她最近也在故意疏遠我,打電話不接,留言好幾天才回,說話支支吾吾,過節約她出來,也隨便找借口推辭。

  夏日的一個中午,我剛修完房子,阿五來電話約我去逛商店:“你趕快來吧,就我們倆見麵,不用換衣服了”。我穿著裝修房子的工作服,興高采烈地開車一個小時趕到她指定的咖啡店。不料阿五對麵坐著一個50多歲的黑黑皮膚的陌生男人,阿五穿的光鮮亮麗,一件透明的彩色低胸露臂性感短裙,那男人是她的越南老板。阿五的衣服和我反差極大,她悠然愉悅自信地坐著。我為自己衣著不整,感到失禮的尷尬。

  剛坐下寒暄幾句,阿五接了一個上海人電話,鬼鬼祟祟地躲到一邊:“噢,明天中午阿拉就在機場碰頭,就這樣。”冥冥中,我感到阿五約人同行去上海。其實這個人就是豐子胡,他們精心策劃一起回上海騙媽媽銀行信息,偷盜媽媽的財產。

  “你是要跟誰一起去上海啊?”我問。

   阿五慌裏慌張地說:“沒有,沒有!一個朋友要我送他”

   我感到她又在撒謊,看媽媽是好事,為什麽要瞞著我呢?以前她做一點小事都大張旗鼓地報功的。這次她還特別關照她老公:“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姐,我回中國的事。”

   接著我們去逛了Costco,她買了一包開心果和巧克力,這都是我們回國的禮物,平時很少買。她隨口哄我:“我是幫老墨同事買的。”我知道她是回國去的 但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騙我。不論如何,有人回去看媽媽,我就欣慰。

  我們又去了mall。她不上班卻花錢如流水,買了一堆裝飾品,項鏈,發夾,帽子,我說不要浪費錢,她不聽。她急急忙忙走得很快,我在後麵跟著,什麽也沒有舍得買。

  逛了半天,她說腳很痛,我一看她穿一雙橘紅色硬底六寸高跟鞋,確實步履艱難。這是為了和越南老板約會喝咖啡而穿的。逛商店確實為難了她。我又心疼她,就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給她穿,讓她進去逛,我則穿著她的超級高跟鞋,替她守著大包小包,坐在商店門口等她。

  她買了很多禮品,說:“我帶你去吃中國餐。”我十分高興和妹妹一起用晚餐,買單當然是我這個姐姐義不容辭的。在我的麵前,她永遠是小時候的樣子,我和同學牽著她的手,她流著鼻涕跟著我們去火葬場玩。我以為她和小時候一樣純真,讓著她。而忘記了她已經闖蕩過江湖多年,江湖水深老道。

  第二天,她就和豐子胡飛去上海,媽媽的300萬錢財被他們瞄上了。她約我逛街是個幌子,隻是讓我感到才見過麵,可以應付一段段時間。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隱隱約約感到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世界上,凡是見不得人之事,必定是惡事。後知後覺的我,全然不知媽媽已經在危急之中。

  阿五無緣無故地停止了工作,在家睡睡懶覺,白天不知在幹什麽,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賭場夜總會跳舞。這兩年中,她神秘回國幾次,都是和豐子胡一起去的。豐子胡懂現代國情,去中國“學術交流”工作出差。

  我對阿五那麽關愛,而她卻在背後把我妖魔化,老大老四後來告訴我,說阿五警告她們不要跟我接近,我是窮人,有手槍會打死人的。我和哥哥,老大的關係漸漸冷落,老四也斷斷續續和我疏遠,大家都蒙在鼓裏,隻跟阿五聯係著,直到哥哥突然去世,天下大亂。

  看到巴爾紮克寫的《攪水得女人》我吃了一驚!時代變遷曆史驚人地再現,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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