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華山路丁香公寓１２樓媽媽家的門口，看到那扇親切熟悉鐵門緊閉，門上貼了７、８張印著大字的白紙，寫著“汪Ｘ已經死亡，這房子已經被孫子孫女的監護人戴夕夕依法收回。任何人不得入內！”。這字冷酷無情觸目驚心，這是怎麽回事？戴夕夕什麽時候得到消息的？是誰通風報信的？在上海我們舉目無親，媽媽的後事怎麽辦下去呢？我感到走投無路，必須要讓戴夕夕開門！我們要進去，這是媽媽的家，她還沒有走，我們一定要為媽媽守靈。媽媽的靈魂還在這裏，還有很多媽媽的照片、畫、書信，鋼琴和遺物在裏麵。

　　在丁香公寓樓下超市邊上，有個咖啡廳裏，我和老大、阿無，還有一個親戚一起見到了戴煦煦。親戚拿來了媽媽最後身邊的小包交給我們，裏麵有媽媽的身份證，是過期無效的，除此之外還有幾本日記。我們都沒有細看，阿無說就說：“交給你們好了。”其實包裏什麽也沒有了。阿無早就把媽媽的有效身份證和存折都拿走了。媽媽就算去銀行也拿不到自己的錢了。

       戴夕夕開始趾高氣昂地教訓我們：“法律規定：汪同誌死亡，我就已經收回了。所以你們任何人不準進去！”阿無一聲不吭。

　　老大說：“追悼會等著需要照片，我們要去拿照片。”

　　戴：“你們不能進去！那房子已經收回，如果裏麵少了東西算誰啊？”奇怪，那是媽媽住在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媽媽的呀。

　　自從幾霖去世後，她做事太絕迫害了媽媽。媽媽傷透了心，說過誰跟她聯係就不能饒恕。我已經六年沒見到她了。我還是想好言相勸：“戴，我這是最後一次回來了，以後我們也不會再見麵了。就算請你幫忙，讓我們進去幫媽媽做完後事好嗎？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她頭也不抬，立刻答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很清楚。你們要辦後事，就請到外麵租房子去，要在丁香公寓辦，就得付房租！有一天算一天。”

　　這是幾霖買給媽媽住到“百年之後”的房子啊！幾霖生前還寫了字據，現在媽媽還在醫院裏，追悼會還沒有開呢！她怎麽那麽狠毒啊！我忍不住站起來，拍一下桌子，大聲對她說：“你今天必須開門，現在我是好好跟你商量，不過我告訴你，我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你要不要試試看！？”

          其實我講這些，心裏沒底，我不知道怎樣能“一定會做到”。先試試看能否壓得住局勢。奇怪，她居然馬上改口了：“要麽你們寫字據隻進去拿了照片。 ”

       我一看有希望，就說：“好，拿照片。 你可以寫字據，我們簽字。”

     　那個親戚開口了：“靈堂一定要擺的！中國人必須守靈的。”

       我又順勢說：“我們最多用幾天，追悼會後就可以給你的。”

       戴不知怎麽又退了退，說：“寫好字據，４天後歸還，鑰匙由我掌管，你們不準在裏麵過夜，每天我會來開門，或派人看守。”這一切都像奇跡。她寫了一張字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反正我們可以進去擺靈堂了。就先這樣吧。如果媽媽知道這些該多麽傷心啊！天理不公哪。我們在海外，又怎耐得住這些人的蠻橫。子女守靈是要過夜的，我們準備日夜輪班守靈，阿無說過她不想守夜，戴夕夕這樣的決定是否已經和阿無默契在先，我就完全不知了。媽媽今生最恨的人就是戴，我們四個姐妹都很清楚。（後續） 

　　第二天早上，阿無從她住的酒店來個電話，理直氣壯對我說：“媽媽的錢全部在我這裏！你叫老大不要問，等追悼會後，我會開會告訴你們的。你們如果要問，我現在就逃走，追悼會也不參加了。”

　　她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凶悍？我們並沒有提到過錢呢，她怎麽會那麽激烈威脅我們呢？不過我還真的擔心，如果她突然逃走了，媽媽所有的錢包括喪葬費，全部在她那裏，媽媽的後事怎麽辦呢？我就說：“媽媽的錢，怎麽會全部在你那裏的呢？”

　　她說：“我轉的，５月份媽媽說她不行了，我就轉了。”

         我感到很吃驚！她膽子怎麽變得那麽大：“媽媽有300萬呢，那麽多錢你是怎麽轉的啊？”

         她來不及思索：“我分幾次轉的。你不要管，反正到時候有的剩的，剩下的我會分給你們的。”

          真沒想到她那麽勇敢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應該老大講的話，怎麽輪到她說呢。我問：“哦，那麽剩下多少呢？”

          她居然老練地說：“現在不方便告訴你，你們要問錢，我就逃走。”這話好像是計劃好的。我是真的怕她逃走。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媽媽的錢，隻希望媽媽能有最後的尊嚴和麵子。全家人一起開追悼會。 

　　我接著問：“五月份媽媽說她不行了？你怎麽知道的？怎麽通知我們呢？”媽媽沒有病啊，除了吃點高血壓藥，其他都很正常。而且這次是摔倒腦出血硬傷啊。

　　那邊沒有聲音了，我又繼續問：“媽媽為什麽身邊沒有護工？”

　　“我早就叫她找，她自己不肯找。”阿無還抱怨呢。

　　我很生氣：“你怎麽叫她自己找呢？你把錢全部轉走了，叫媽媽自己找護工？！ 你應該把一年的護工錢付了！！幫她找好護工再走啊！怎麽可以隻給她留那麽一點點錢呢！？”媽媽最後的存折裏隻剩一千多塊錢，而護工的工資是４千。怪不得那天在老人醫院，一個護工來問我要工錢，說媽媽欠她９百塊工錢，這是不可能的。

　　她居然說：“她下個月就發工資了。”

　　我震怒了：“你怎麽讓媽媽等下個月的工資呢？！！！！媽媽的醫療卡裏怎麽連搶救的錢也沒有給她留？！你混蛋啊！”我氣瘋了！

         陳又芹已經弄得我們家破人亡，怎麽又出現個“陳又芹”比她還惡！阿無被選去當女飛行員，爸爸親自陪著她體檢，送她到北京；媽媽為她上人民大會堂演講驕傲；哥哥給她買車；老大給她寄美金資助她在深圳買房子；我幫助她來了美國。全家對她百般寵愛嬌慣，她把這些親情全拋在腦後，怎麽能和陳又芹一樣貪婪心狠手辣？那是我們親生母親啊？！

　　她在電話裏一聲不吭了，我真想打人啦！這輩子我還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人，今天我真想揍她！她很狡猾躲起來，用電話來威脅，沒人知道她在哪裏。她的犯罪心理怎麽突然變得那麽強大？一定是豐子胡跟她在一起！豐子胡曾經對結發妻子說，他要全力“保護”處在“危險”中的阿無，她是他今生遇到的“最柔弱的白雪公主”。他是不懂阿無在犯罪，還是另有企圖？

      最近兩年裏，阿無和豐子胡同時去上海5次，難道都是不期而遇？在上海他們以夫妻相稱，回美國下了飛機各自回家，他們的家室都蒙在鼓裏。阿無雖惡，但犯罪智商沒有那麽高，她的丈夫老實善良，決不會協助她做惡的。

　　阿無聽我發火了，停了一下支支吾吾解釋：“媽媽腦子裏本來就有一個瘤，這次是爆炸了。”她在胡說！醫院裏的所有記錄都是摔倒撞牆導致腦出血，從來沒有聽說媽媽有什麽腦瘤，這也是老人醫生編造的，為害死老人製造說辭。

　 “胡說！媽媽的病例裏從來沒有什麽腦血瘤，誰說的？你有證據嗎？”我恨！怎麽會有這樣的妹妹！

　　她忽然又凶起來：“反正我跟你說了，你告訴老大，如果你們要問錢，我就走了。追悼會我也不參加了。”

　　媽媽的追悼會，隻剩下我們四個人了，阿無掌握著錢，和媽媽的有效身份證及全部文件，她逃走怎麽進行下去？媽媽好可憐，我們多麽丟臉！我隻好先穩住她：“好，我跟老大說，有我在，誰也不準講錢，先把追悼會開好再說。”。我又錯，上她的當了。

        這世界怎麽變成這樣？為了錢可以把親人當作陌生人，仇人認作親人。人怎麽可以連自己的娘也不放過呢！

        媽媽走了，家醜驚人！守靈，追悼會怎麽進行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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