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水果快吃完時，還是出去了一次，買了些水果回來。出門時，口罩、手套齊備，回來後洗澡，清洗所有衣物，嚴格防範。自有疫情以來，比以往更多重視飲食的結構和質量，每天保重足夠的蛋白質和維生素，水果是必不可少。水果中買得最多的是橙子和蘋果。橙子富含果汁，味道醇厚濃鬱，也易於儲存，去皮後即可食用，吃著方便。說起來我吃的橙子真是不算少了，以前在國內時的一些年，我家每年都要從南方成箱買臍橙，運到北京，每年冬天吃不少橙子。南方一些產柑橙的地方我曾經去過，但卻從來沒有去過橙園，不知道柑橙的樹是什麽樣的，這蜜甜多汁的果實是如何生長的。

攝於西班牙塞維利亞

去年此時，我們正在西班牙和地中海周邊的一些城市旅遊。西班牙位於南歐的伊比利亞半島，北部和西北部為海洋性溫帶氣候，南部和東南部為地中海式的亞熱帶氣候，日照充足，非常適合水果生長。在那裏旅遊的時候，我們每天都會在超市買當地產的柑橘，甜且多汁。一年後的今天，誰會想到，西班牙、意大利都成了這次疫情的重災區，真是感慨病毒的瘋狂。小小病毒，令人類在它的麵前顯得那樣疲於應對、手足無措，整個世界陷於如此尷尬的局麵。

在西班牙的馬拉加、塞維利亞，以及南部的很多城市的街頭巷角，在意大利西西裏島比鄰地中海沿岸的那些蜿蜒崎嶇的路旁，經常能看到柑橙樹，在密密的綠葉中盛開著一叢叢白色小花，有的橙樹還垂掛著飽滿的橙黃色果實。這看似再平常不過的淡淡白花，卻散發出濃鬱的沁人心肺的芳香，以致站在樹下時久久不想離去。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到柑橘樹，至少是我第一次關注柑橘樹，我沒想到柑橙樹開花是那般誘人，以致難以忘懷。這讓我想起《重歸蘇蓮托》這首歌曲。

圖片攝於意大利西西裏島

……

看那果園一片金黃，

山坡長滿了蜜柑，

傳來陣陣芳香，

仿佛充滿溫暖。

可是你對我說再見，

從此拋棄你的愛人，

離開你那可愛的家鄉，

永遠流落遠方。

……

直到在歐洲看到柑橘樹，才更深地體會到這歌詞的意境。

攝於意大利西西裏島

《重歸蘇蓮托》是一首著名的意大利歌曲，為很多人所熟悉。蘇蓮托是意大利西南部的一個市鎮。因為瀕臨那不勒斯海灣，風景優美。那是我心目中一直非常向往的地方。

我對蘇蓮托的向往緣於幾十年前的一個夜晚，那晚冷風呼嘯風雪彌漫。東北一間普通農舍昏暗的燈光下，和那個環境反差極大的關於《重歸蘇蓮托》的故事深深地震撼著我及在場的朋友們。講故事的人是一個極美的女孩，黑黑大大的眼眸，完美精致的五官，修長勻稱的身材，健康的膚色，頗具藝術氣質。故事講的是意大利歌劇曆史上著名歌唱家卡魯索成為一代歌王前與好友之間相互成就的兄弟情誼。對友情的摯誠，對愛情的忠貞，自我犧牲精神，在尚年輕的我們心中是那樣崇高和神聖。故事情節按照情理發展著，符合邏輯又不落俗套，它將我們帶到那個古老又浪漫的國度。隨著主人翁命運的跌宕浮沉，我們被故事深深吸引、打動。那晚，朋友講的故事讓我們這些聽眾潸然淚下。那時我的朋友中有幾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文學天賦和口才超人，他們的故事常常成為那個艱難時期我們的精神慰籍。正是那個風雪之夜，蘇蓮托的故事留在了我心裏，也種下了我心中的那個夢想。

又過了一些年，一個春天的下午，因著下雨，原計劃的體育課隻能停課了。我們十幾個同學坐在體育場一個被玻璃鋼屋頂擋住雨的角落，在同學們的一再要求下，我給我的同學們重敘這個故事。多年時光的流淌，故事的脈絡在我的腦海裏已近模糊，再加之我的語言表達和情緒渲染能力遠遠遜色於那位朋友，我盡力回憶著故事的細節，將記憶中的零散碎片收集並編織起來，以求不使故事顯得支離破碎。即便這樣，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故事講完的時候，我的同學們仍是個個淚眼婆娑。

如今到了微信時代，我和當時聽故事的幾個朋友都已青春不再，我們之間那份基於彼此了解和相互信任的友情雖然曆經歲月波折、人生冷暖，卻依舊牢固。我們會回憶一起度過的日子，分享好的音樂作品，在群聊時還曾提到那個夜晚和那個故事。在病毒肆虐整個世界的今天，多少友誼的小船被疫情的浪潮頃刻掀翻，但我們仍保持著年輕時建立的友誼。

以後這些年，我又看到了關於這首歌的另外幾個不同版本的故事，但最初聽到的那個卻一直占據著我心底的某一個角落。它讓我對那首歌始終有一種迷戀，那種溫馨的迷戀；對那個地方一直留有一份向往，那種癡情的向往。

貼幾張旅遊時的照片，喚起那淡薄了的記憶，再次感受那記憶中的斑駁。

攝於西班牙薩拉戈薩

攝於西班牙瓦倫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