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 》之二十九

浩實和雨珊躺在床上，浩實把窗簾拉開一半，皎潔的月光就這樣不假思索，毫無顧忌地傾瀉下來。浩實細心地給雨珊遞過來一個枕頭，讓雨珊躺著舒服一點。他發現，來美國數日，兩個人竟然沒有好好聊聊天。他問雨珊來美國的感受，是不是寂寞，提出一些建議，比如去社區圖書館學英文，或者該多認識一些朋友。

“浩實，這段時間多虧了你陪我。你什麽都為我想，你讓我覺得我這個妻子不夠好，不夠賢惠，不夠周到……”雨珊吐露真情。浩實覺得雨珊的一席話，鼓勵了他，他覺得他蓄勢以待，不能再等了。

“雨珊，你可以更好，隻要你願意，你可以更好，”浩實有點忘乎所以。他望著身邊的雨珊，月光映襯著她的側臉，寧靜而柔美，如夢如幻。他愛雨珊，今日卻驚異雨珊居然這麽美，美的令人窒息。他俯下身，在雨珊的臉龐輕吻了一下，雨珊雖然預料到冥冥之中要發生的事，但還是驚了一下。她癡癡地望著浩實，一切在浩實的眼裏看作是雨珊的癡情雨珊的嬌羞。浩實感到自己已經無法抑製，他在雨珊的唇上索吻，雨珊屏住呼吸，她告訴自己，要接受浩實，為了他們的幸福，她愛浩實，她要證明給他看。雨珊的不抗拒激發了浩實的欲望，他繼續吻下去……對於雨珊而言，性愛的洗禮是她和浩實前進必經的一道大門，她必須走過去，不容置疑。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遊離了肉體，正在和吐著火舌的魔鬼廝殺，可是，她越是極力抑製莫名的膽怯，身體的極度不適應和發自內心的恐懼感越強烈，她無法自控地顫抖。浩實自信他勾起了雨珊最原始的情欲，他甚至感覺一切輕易地難以置信，他激情澎湃，他意氣風發，就他在準備進入的一瞬間，他突然感到雨珊用盡全力將他推開。毫無準備的浩實跌坐一旁，有點怏怏不悅和垂頭喪氣。

“浩實，抱歉，我，我太緊張了，你知道我的，給我時間，讓我適應……”浩實沒有想到，雨珊開始道歉。她流著淚，喋喋不休。

“雨珊，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我們有的是時間，”浩實為雨珊拉上被子。

站在浴室裏，體味著冰冷從頭傾瀉，浩實覺得心頭哽咽，他不忍心讓雨珊自責，但是想到這就是他們日後的夫妻生活，他覺得憋屈和愁苦。他覺得他索性認命，他說不清上蒼對他太過眷顧還是太殘忍，他遇到了雨珊，他夢寐以求的愛人，但是他們又是這般的相近不相容。他覺得他和雨珊近在咫尺又好似遠在天涯。這一夜，兩人都無眠，一個是欲壑難填，輾轉反側，一個淚眼淒淒，無可奈何。

雨珊和肖佳悅聊天，盡量報喜不報憂。她覺得肖佳悅遠在天邊，即使有什麽事情，肖佳悅也愛莫能助，況且雨珊覺得自己已經足夠成熟，成熟到可以駕馭自己的命運。美國的生活，教會她獨立和頑強。所以，和肖佳悅的傾訴，隻有，浩實多體貼，浩實多喜歡她做的菜，她在美國多開心，他們多幸福。

以後的幾天似乎相安無事。浩實盡量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故作輕鬆地上班，下班後大讚雨珊的廚藝，晚上陪雨珊聊輕鬆的話題。浩實的言語行為更讓雨珊陷入深深的自責。她開始想，和浩實的結合對於浩實來說是不是太過殘忍了。盡管她在這場婚姻裏沒有任何的隱瞞和欺騙，但是她憑什麽要求一個男人容忍不完整的婚姻。雨珊愛浩實，這份愛讓她覺得沉重，讓她感到一切是這麽的荒謬和不近人情。她痛恨自己的無能和怯懦，卻苦於無法改變現狀。她隻是覺得現狀對於浩實不公平。浩實完全可以找一個正常的女人過正常的生活。

這一天，雨珊一大早起來，就聽到浩實在客廳打電話，盡管浩實壓低嗓音，但她還是隱隱約約聽到浩實的聲音，

“媽我們很好，你都放心。雨珊很賢惠……要孩子的事情先不急，我們都還年輕，雨珊剛來美國，她需要適應，我這段時間工作也比較忙，放心，我們會抓緊……”

雨珊的心莫名的抽緊了。

“浩實，可以和你聊聊天嗎？”雨珊一臉的茫然。晚飯過後，雨珊主動找浩實說話。

浩實望著一臉憂鬱的雨珊，他也正有心和她好好聊聊。他能感到雨珊近日的消沉和凝重。他覺得他有義務打開雨珊的心結，他不希望婚姻背負枷鎖，他準備好好安慰雨珊，告訴她他真的不在乎。婚姻裏還有很多的趣事等待他們去發掘。

“浩實，我們離婚吧，我們彼此解脫吧，”雨珊聲淚俱下，她捂著臉，不忍看浩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