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前在日本成田機場轉機，看到清潔工車上推的小水桶，競然是廢棄的小油漆桶，有所感歎。歎日人之儉，吾人之奢。日人之儉早有耳聞，歎儉之餘，歎得是他們的企業管理。事後多年更由此感歎日人之撲實，之實用。成田機場算是日本國門之一 ，鋪陳一點，講究一點亦不為過。擱咱中國，唯極盡奢華方顯大國財氣，麵子問題是“政治問題”，是外人“看起看不起的問題”。一實一虛，彰顯日人對傳統文化對西方文明的用力算是夯到了實處。

去日本多幾次印象就更深了。東京、大阪這都是名副其實的國際大都市，可滿大街電線如織，亂得很。可人家竟然一百多年不動。反觀國內，一些二三線城市有幾個錢就燒的不得了，成天叫喊“電線下地，給城市蔚藍天空”。誰不知電線下地自然好，蔚藍天空自然好，可你有那財力有那急需嗎？汙水橫流不治，公共汽車破舊，很多路麵塵土飛揚，硬化還沒做呢，就要掘地三尺玩什麽“電線下地”，殊不知地下、地上，工程、維護費用差著兩三倍呢。除去貪的故意，唯能想到的就是奢，就是浮了。知道大阪的繁榮大阪的財力嗎？僅歺館、酒吧就有3萬多家，剩下的您自個兒想吧。

東京銀座後麵的一條小街，有不少小歺館。寫字樓、銀行的白領們中午晚上蜂擁而至。奇的是一些小麵館競然不設一張座椅----西裝革履的俊男靚女個個站著用歺。二傻孤陋寡聞，不知世界還有那個國家有著如此風景？北美似乎在Costco見過，但那也隻是座椅之外倚牆設幾個站位。日人不都席地而坐，精細用歺嗎？怎麽會站著？站著局促嗎？站著丟人嗎？一點也不。這個民族的實用與效率是真正刻在時間上了。

日本女人有禮貌，遠近聞名。男人呢？青年男人呢？穿著怪異，滿身刺青的青年仔呢？電梯口三五個這類人分手居然互相鞠躬說再見，很是有些斯文呢。路上偶爾撞了你，他們也會致歉；正吸煙呢，見人走過會轉過身去以示禮貌；飆車超了你，還會有點難為情地伸舌頭，挺可愛的。心想這要是換了國內那幫爛仔？
俗語說，文有文道，武有武道。盜亦有道。惡，也講個正點。真不指望那些熟悉的土流氓搖身一變能上了道。

上海世博會開幕式歌手不少，惟穀村新司的一首《星》予人難忘。據說這首歌是在穀村新司1986年在尚未踏上中國國土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的想像，以中國為背景創作的。歌是老歌，人亦老矣。惟用情之深，用情之雅見出心的純淨心的娟美，見出日本民族的開闊幽遠見出他們的禪宗浸染。他唱，我也跟著哼唱，仿佛覺得自己也情深幽幽，脫俗了幾分。

恨它，愛它，日本似乎永遠是我們的心結。也許它就是為我們而存在的吧-------時刻警醒我們：記住我們的苦難，記住我們的浮躁。




2010-0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