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校長上任一把火
我從上初一開始住校,每年都換集體宿舍,通常一間屋裏有十二人到十八人不等。大多數時候是十二人。每天晚上女孩子們象小鳥一樣嘰嘰喳喳到很晚,有時能把屋頂吵翻,但從來沒有人能夠讓我睡不著覺。那時我是個一沾枕頭就著的睡蟲。直到有一天,來了個新校長。
湊巧高中那幾年學校有經驗的老師大批調走,剛出校門的新老師還沒有攢夠經驗,學校的升學率一下子比前些年差了很多。以前每年都能考幾個北清,到我那會兒好幾年才考一個。語英史地等文科老師奇缺,所以我現在也不愛寫,老底子沒打好,嗬嗬。高中有一年我的英語老師當年自己考中專的時候英語還考了負分數。上課的時候,他常自歎他自學的英語到一定程度就上不去了,不知道怎麽找突破口。
但新校長不認為這是主要原因,他覺得學生的學習時間太短了。
本來我們每個月放一次月假,可以回家一天或者兩天,周日早晨不用上七點半之前的那個早自習,但八點到十二點的那個自習要上,周日下午休息半天,周日晚上必須回學校上晚自習,無論節假日。我到現在都痛恨那個製度,因為從上初中到現在,我再也沒能夠在家過一次中秋節。那時離家不到二十公裏,學校卻不讓我們回家過節。
其實除了這個不讓回家的製度,我還是很喜歡我那個中學的。初中三年,音樂、美術、體育課從來都是按時給我們上,而且都稱得上是一流的老師,回想起來,很多美好的回憶都是關於這幾個老師上的課。課外活動也豐富多彩,什麽計算機(那時可是一級超前的東東),珠算,做飯、縫紉、演講各種各樣的競賽層出不窮,不象周邊其它學校,為了升學率放棄了所有課外活動。原校長認為這些對學生們也很重要。可惜,他被調到省裏更好的學校去了。
新校長覺得這些全是浪費時間,他規定,我們應該在早上上兩節早自習,早晨五點半起床,六點多一點到校,上完兩節晨讀課後,去食堂吃早飯,然後回來上四節課,晚上十點才準回宿舍。所有的課外活動一概取消。
我的噩夢來臨了,在我完全沒有免疫能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