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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遊褒禪山 檳郎 生與死隻是一張紙的 兩麵,如將它反扭著對接, 哪有什麽明顯的界限? 正如雖然你的確去世了, 我卻輕易地在記憶中 湧現那褒禪山中的少女。 從共同的校園出發, 兩輛自行車很快將半湯鎮 和湯山丟在後麵。車過含山城, 是你一路包打聽,北轉進 一條鄉下土公路的盡頭, 你說,我們終於追上王先生。 隻考上家鄉的大專, 卻是山村二十年的爆冷門。 開學報到後去泡溫泉澡, 半湯鎮上被美女攔住問詢: 老鄉,去巢湖師專怎麽走啊? 怎麽就把我當作本地人呢? 初識在大閘河邊的鎮街, 重逢在湯山極巔的望湖亭。 四目從煙波浩渺的巢湖回到 亭裏,我們同時驚喜, 原來是同級的校友新生。 老鄉,可要盡地主之誼哦? 地主當得還算合格吧? 帶你去巢湖最美的姥山島, 試刀山下的大力寺水庫, 你與它一樣潔的銀屏牡丹, 張治中、馮玉祥將軍的故居…… 而今最難忘的仍是華陽洞! 課本上的名篇遊記吸引, 我們在一個星期天丟了魂。 點著蠟燭攜手往裏鑽, 你小心翼翼地緊貼我身。 終於看到了刻有“荊公回步” 的洞壁,突然我遭一個吻。 古木參天的褒禪山, 怪石嶙峋的褒禪山, 樹抱石與石抱樹的褒禪山, 是你作伊甸園,王安石先生 文章做媒,聖潔的初吻 在濕黑幽深的後洞中! 生與死隻是一張紙的 兩麵,如將它反扭著對接, 哪有什麽明顯的界限? 還沒畢業的你死於古怪的病, 花蕾沒有綻放就凋謝, 卻永遠盛開在我的褒禪山頂。 2012-8-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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