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病了. 象一根越抻越緊的彈簧,象一堆越碼越高的積木,突然斷了,塌了...
晚上躺在床上,很累,很困,卻睡不著,忽冷忽熱的,冷的時候縮成一團,熱的時候冒虛汗. 一陣兒糊塗一陣兒明白,糊塗的時候迷迷糊糊感覺自己在大海裏行船,風浪很大,小船一會兒被拋向空中,一會兒又被摔進穀底. 四周都是水,卻不能喝,很渴... 明白的時候也是渴,想披上被子去廚房狠狠地灌一肚子涼水,卻沒有力氣... 還好,想心事不用力氣. 從隔壁的閨女想到國內的父母,從真實的生活想到虛幻的網絡,從現在的處境想到幾個月來的經曆... 哭的力氣都沒有了,繼續糊塗著...
早晨醒來,睜眼,暈,起床,暈... 飯也沒吃就出了門----班還是要上的,好在上班大部分時間是坐著,應該問題不大. 到了公司才知道,今天要把一車的回收物倒到另一輛車上去----他媽的,病不滅我天滅我! 跟老板說自己不舒服,不幹?你當這是社會主義啊? 穿上大衣,幹吧. 也奇了怪了,剛才上班的路上,拐個彎兒都頭暈,可搬起東西來也不覺得怎麽暈了----賤命!
下了班回到家,一頭栽倒在床上,趴了十來分鍾才起來把衣服脫了. 閨女兒子跑進來問候一下然後跑出去傳話:'爸爸病了,不吃飯了...' 剛鑽進被窩兒,兒子又顛兒顛兒地進來了:'爸爸,給你這個吃吧...' 睜開迷糊的雙眼,依稀看見兒子手裏攥著塊餅幹,這是兒子最愛吃的東西,可我沒胃口:'爸爸不吃了,你吃吧...' '你假裝吃一下,就吃一下...' 黑暗中感受著兒子的真誠,一絲感動:'好,我吃一小口啊...' 呸,是一塊積木... 兒子滿意地走了,閨女進來了:'爸爸吃藥吧,吃完藥就好了.' 看著閨女手裏舉著她生病時吃的兒童感冒藥,我笑了笑:'爸爸假裝吃一小口行嗎?' '好.' 我咂吧咂吧嘴:'真好吃.' 閨女滿意地走了. 兒子又進來了:'爸爸,姥姥給你做了麵條湯,你去吃吧.' '爸爸累了,歇會兒再吃啊.' '好.' 兒子走了不大會兒,閨女進來:'爸爸,湯涼了就不好吃了.' '哦,知道了.' ...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清靜了,我也清醒了. 肚子一陣叫,提醒我好象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了.我開始高興起來----感到餓就好辦了. 走出自己的房間,發現別人已經睡了.廚房的鍋裏溫著丈母娘做的熱湯麵,裏麵有兩個雞蛋,還沒涼透. 稀裏糊塗地吞進去,好象還差點兒什麽.想了想,拿了個蘋果一咬,忒酸.湊和吧... 最後想起前晚的感覺,我又足足地灌了一頓涼水,爽! 吃飽喝足,又倒到床上昏睡過去...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哈哈,我好了----又是一條懶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