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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 無風 日遲暮
一個少年穩穩地站在自己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影子上,一動不動,雙眼靜靜地盯著麵前的一個少女. 那個女孩兒卻目中無人地重複著一個奇怪的動作---左手推著一輛玩具小車反複撞著麵前的一把椅子. 少年看著,少女玩兒著...
一滴汗從少年的額頭慢慢滑落.當它滑到嘴角的時候,少年終於沉不住氣,伸出舌頭把汗水舔幹,卻留下一片口水... 少年用手抹了一把嘴角:'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椅子?' 少女一笑,長長的眉毛變得彎彎的,大大的眼睛變得眯眯的:'隻能說現在是你的...因為在你出生以前,這是我的椅子.' 少年被噎得咽了一口吐沫:'任盈盈,你不要欺人太甚!' 少女笑得更甜了,隻是眼裏閃出一道寒光:'蕭秋水,我欺你又怎樣?' '我...',即便是名動江湖的大俠蕭秋水,碰上令人頭疼的小妖女任盈盈也不免有些撓頭.
撓了撓頭,蕭秋水頂著更多的汗水冒出一句:'你不怕我告訴你爹?' 這下任盈盈笑得連眼裏的寒光都溫暖了許多:'告訴我爹?好啊,是你告訴還是我告訴?' 其實,蕭秋水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江湖中誰不知道小妖女如此猖獗都是因為有她爹給她撐腰. 蕭秋水定定地站著,看著任盈盈繼續不緊不慢地用小車撞著椅子... '要不這樣吧,江湖事江湖人自己解決,誰也不許告狀.' '哼,是你先說要告訴我爹的...隻要你不說,我也不說.' '好,咱們自己見個高低.' '出手吧,本小姐接著你.'
蕭秋水雙眉驟聚,目光如電,盯著任盈盈.而任盈盈還是用左手推著小車一下一下撞著椅子... 一隻蒼蠅不識趣地飛到任盈盈麵前.任盈盈眉頭一皺,眼神一散. 就在這一瞬間,蕭秋水探右手牢牢攥住小車的把手,左手疾伸,向任盈盈推去,嘴裏喊了一聲:'丫頭撒手!' 任盈盈身形一晃,避過蕭秋水的左手,同時右手把牢小車,往後急奪:'你撒手!' 蕭秋水左手走空,順勢也搭在車把上,雙手用力回撤:'你撒手!' 眼見任盈盈單手不支,小車被蕭秋水雙手拽走. 任盈盈惱羞成怒,揮左手曲指成爪,抓向蕭秋水頭頂. 蕭秋水大驚,躬身縮頭,保住頭頂的要穴,而後頸卻被掃了一下,立刻幾道血印曆曆在目. 蕭秋水忍痛還招,雙手連環擊出,右手'撥雲見日'把任盈盈左手封開,左手'指點江山'戳向任盈盈麵頰. 任盈盈忙回左手拆擋,可終究晚了一步,右臉被蕭秋水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 任盈盈一愣,雙眼蒙上一層水霧... 蕭秋水見狀有些心虛:'說好了不能告訴你爹...' '好,誰也不許告狀...' 蕭秋水聞言剛放下心,任盈盈已經用右手抄起身後的椅子向蕭秋水頭上砸來! 直到此時,蕭秋水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從一開始自己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從一開始,蕭秋水就以為任盈盈慣用左手---推車,奪車,出招,回防...任盈盈幾乎都用的是左手. 蕭秋水不知道,右手才是任盈盈的絕殺! 蕭秋水雙目一閉,靜靜地體會著頭頂襲來的冷風...
一隻手憑空伸出,穩穩地接住了任盈盈的椅子... 蕭秋水沒有等到預料中的重創,睜眼看到一張慈祥的笑臉... '姥姥?' 能輕描淡寫伸手接下小妖女致命一擊的,江湖中隻有天山童姥一人. 任盈盈有些氣短:'姥姥,他欺負我,你為什麽幫他?' 天山童姥笑了:'你們小孩子打打鬧鬧沒關係,痛下殺手就不行了...真出了事,我怎麽向你們的爹媽交代?' 任盈盈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姥姥,我們是鬧著玩兒的...你不會告訴我爹吧?' '嗯,那要看你以後還淘不淘氣...' '姥姥,我不淘氣,我可乖了...' 天山童姥轉向蕭秋水:'你呢?' '姥姥,我也乖...' '那就好...來,姥姥看看,是不是該換尿布啦?' 蕭秋水這才感覺到,經過剛才那一幕,現在自己的褲子已經濕了.還好穿了紙尿布... 天山童姥一邊給蕭秋水換尿布一邊自言自語:'這小丫頭手還真重,震的我虎口發麻,估計拇指都戳了...' 就算天山童姥的身份,硬接任盈盈的殺手也難免受創. '輕描淡寫'?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本故事純粹屬實. 小小兔,小三十,姥姥本色演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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