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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想你念你怨你深情用不變 難道你不曾回頭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豔的水仙 別忘了寂寞的山穀的角落裏野百合也有春天 ...
當她還是個女兒家的時候,沒有人覺得她和別人不同,如果一定說有,那就是她的美麗和那對日月雙刀... 她與鄰莊的三公子自幼定親,那是個風流倜儻的美少年,也有著嫻熟的武功,唯一的缺點,隻是有些少年人常見的輕狂... 如果沒有意外,他們一定會成親,一定會生兒育女,然後守著這份家業,過著平淡生活... 可惜,他們生在一個盜匪橫行的年代. 附近山上的一股強匪出兵攻打她未婚夫的村莊,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管,當即帶兵去援. 卻不知這一去,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在她連贏數陣之後,敵營中衝出一騎,馬上端坐一將,銀盔銀甲白龍駒,掌中一條丈八蛇矛. 而她看見的,隻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孤傲,冷漠,冰封著的眸子... 來將封住了她的日月雙刀,破了她的紅絨套索,在他探臂膀將她生擒過去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將再勝這一陣,這也是最後的一陣---日月雙刀的最後一招叫'日月同輝'... 既然他封住了雙刀,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近身相搏; 近身相搏的唯一辦法就是被他生擒; 當他把她摁在馬鞍橋上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日月雙刀還未離手,而他的丈八矛已經無法發揮威力... 她在他的馬上嬌軀猛轉,刀隨人舞,寒光乍現---'日月同輝'使出,天下無解,兩敗俱傷... 在那一瞬間,她又看見了那雙眸子,那裏沒有絲毫的畏懼,卻透出一絲渴望... 她第一次發現,一個人麵對死亡的時候,會如此從容,如此鎮靜,甚至是渴望... '日月同輝'最終沒有使出來,她在最後時刻咬破舌尖,散功自傷---她要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背後有一段怎樣的故事... 在她失去知覺之前最後看見的,依然是那雙冰封的眸子,沒有一絲溫暖--- '我是不是做錯了?' 當她再次醒來,一切都變了:她的未婚夫已經戰死,她自己也已經家破人亡. 她在這個世界上忽然變的無依無靠.唯一熟悉的,隻有那雙眸子... 匪首為了當年的一個承諾,將她許配給一個好色的矮胖子,也就是曾經在疆場上被她用紅絨套索生擒的人. 難道她的紅絨套索就是傳說中月老的紅線? 難道他破了她的紅絨套索是因為月老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拴在一起? 新婚之夜,看著身邊熟睡的丈夫,她體會到什麽是心死如水... 那一夜,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是一顆慧星,一顆落在了地上的慧星... 月夜,他手持一條長槍,信步走到院子當中,屏氣凝神,沉肩矮胯,一路六合槍舞得風雨不透: 橫掃一片風雲殘 縱紮一線流星豔 上挑一點梅花落 下砸一條怪蟒翻 一路槍使下來收招定式,不籲不喘. 他抬頭出神地望著天上的明月,仿佛定住了一般... 良久,他收回目光,慢慢走回屋裏,從櫃中拿出一件疊得很整齊的錦袍,用手反複摸索著,隻有這時,他的眼裏才閃現出一絲溫柔... 這一切都被她在暗處看在眼裏... 她知道,那是他的妻子為他連夜趕製的一件錦袍, 她還知道,那是他和妻子最後的一麵,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後,還有另一雙痛苦的眼神... 這隻是千百個相同的深夜中的一次... 匪首終究隻是匪首,成不了大事,甚至不能為自己的弟兄報仇. 當他得知那個黑胖子頭領把自己的仇人放走,然後要領著眾位弟兄投降的時候,他徹底地失望了,心中唯一的希望熄滅了... 那雙眸子裏甚至沒有了冰冷,剩下的隻是空... 兄弟們輪流來到他的病榻前,他一直緊閉雙目,直到聽到她的腳步聲... '你為什麽不能忘掉過去?' '你能嗎?' 她沉默了,仿佛眼前又出現了當年那個孤傲,冰冷,英姿颯爽的禁軍教頭... 發現他定定地看著自己,她不禁輕聲問: '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你當初為什麽沒有砍下那一刀...' 刹那間,她發現一絲溫暖浮上他的雙眸,雖然隻是一閃,卻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隨後,冰封的眸子融化了,徹底地融化了... 她轉過頭痛哭失聲.許久,她才發現自己是趴在丈夫的肩膀上. 那是一付她隨時可以依靠的肩膀... 後來,她的丈夫陪著她出生入死,身經百戰,攻無不克,直到他們麵對一條渾鐵槍... 身邊的兄弟一個個倒下,她雙刀在手,卻始終無法上前,因為她前麵始終擋著一個壯碩的身軀... 她覺得有些事應該告訴自己的丈夫,雖然現在不是時候,可再等下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其實,我和他...'她的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 可她的丈夫聽見了:'我知道.你看他練槍的每一個夜晚,我都在你身後...' 她的心抖了一下,好象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麽?' 她的丈夫回過頭,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有一種感情不需要理由...' 說完,一聲呐喊,催馬撞向那條渾鐵槍...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所以他死了... 在那條渾鐵槍紮入他前胸的時候,他用雙手緊緊握住槍杆,回頭大叫:'快走!' 那條渾鐵槍再也沒有抽出來... 她聽見了丈夫臨終前喊出的最後兩個字,可她沒有走,她甚至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她仿佛看見那個令自己曾經那麽厭惡的矮胖子又微笑著向她走來,又站在自己身邊... 她不想再衝了,也不想再戰了,她太累了... 當敵將的暗器打中她的那一瞬間,她的眼裏沒有絲毫的畏懼,有的隻是一絲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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