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天鵝不獨活’
唐根華無情地說:“霍女士,你來有什麽事嗎?午夜撞進男士居處不便當的。” “根華,你到底要幹什麽?你攆我出走,一年多來,我恨死了你,” 霍小喬氣道, “為了這份與日俱增的情恨羞辱,我都答應了別人的死纏追求。我生日之夜,若你的無聲電話再遲一分鍾,我就跟人試了婚。” “我要是不打那電話就好了。你跟人試了婚,過的美滿幸福,我死了也放心高興。” “你怎麽變成了這樣?褻瀆我的愛情,禽獸之輩,我瞎了眼!”她盛怒道, 起身走人。他一把拉住抱緊了她。她覺著他的淚落在了她的脖脛裏,像當年她往芝加哥,他送她在機場擁別時一樣。
好一陣子寂靜,她慢道: “一年多來,我天天恨你想你,天天等你叫我回去。我午夜偷淚,真是度日如年。 “我紐約的房東老太太告訴了我:你去美國看過我;9/11事件那時,你快急愁瘋了,人憔悴得沒了人樣。 “我谘詢了心理專家,問過了再興;多少個午夜,我給你打了無聲電話。我徹底肯定了你沒有和田豐在一起。我回來了。 “現在,你就是亂棍打我,也趕不走我了。‘戲水天鵝繡’在伴著我。天鵝不獨活,這回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她泣不成聲,從襯衣口袋裏掏出了‘戲水天鵝繡’絹擦淚。
“我們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不是中世紀。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人們讚美他們的是高尚的愛情,而不是殉情!” 唐根華放開了她,氣怒地說, “說實話,就是你的‘天鵝不獨活’,才使我用假裝給田豐打電話的辦法把你攆出了門。你問原因嗎,那是在攆你出走前一段時間,我夜裏打工下班回家路上睡著了,車一拐,撞到了馬路邊的台階上。要不然,我無疑出車禍撞死了。我嚇了一身冷汗。” “你為什麽不早說?萬一有事,你叫我怎麽活?” “是啊!你知道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麽?是你,是你的‘天鵝不獨活’。所以,我不得不痛心狠心地把你攆走,讓你去恨我,恨死我,忘卻我,活下去,去尋找你的新生活。”
他一把奪過了戲水天鵝繡絹扔進了垃圾桶。 霍小喬忙去揀,道:“你太過分了,這是我媽的手跡。” 唐根華道:“你還是個博士,高級知識分子,還抱著天鵝不獨活的這種陳腐觀念。你要是把它揀回來,我開門送客。要不,我走,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好了好了,不吵了,行不?還沒吵過這麽大的架。你就是死了,我也堅定地活下去,追求幸福地活下去,扔了‘戲水天鵝繡’!可以了吧?” “噯,這樣就很好嗎。真正的愛情是質量,不是數量。質量可以發生狀態變化而守恒不變,”他答道, “恩恩愛愛過此生,來生來世再相愛。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奮鬥,更重要的是為了被愛的人和親人們生活得更好更幸福。無論我們誰發生不測,活著的都要堅定地活下去,而且要重新追求幸福地過下去,這樣才使死者瞑目,放心。” “你犯什麽病?神經不是?死呀活呀的,一年多未見了,為了車上睡著的事,把我攆出門,瘋了還是有病?荒唐至極!看!幾點了?” “你還餓著吧?我去買宵夜。” “等你買宵夜,我早餓死了。我困極了,借你肩膀用用,我需要睡覺,”她多情地看他一眼,伏在了他懷裏。
他摸摸她的臉,摸摸她項上的項鏈,溫柔地抱起她。倆人破涕為笑,忘情的吻著,纏綿著,又回到了他們當年相愛時尼加拉大瀑布的初夜。 “根華,以後開車千萬要小心,千萬!你不能死,我不能沒有你,你聽見沒有,” 她幸福地淚流,又道, “我休假兩周,你也別去打工了,休假吧,陪陪我。甜甜蜜蜜的,多好。” 他說:“明天我休息,後天我打工時給老板告個假。我倆去參加旅遊團:歐洲一周遊,閱曆閱曆歐洲文化。冬天我們去古巴海灘玩一周吧。” 她說:“好極了!你什麽時候想明白的?也有想想你自己的時候?奇了!明天我們去領結婚證,去歐洲旅遊結婚。” 他說:“我不想結婚。” 她問道:“為什麽?” 他答道:“別問為什麽,我就是不想結婚。” 她氣極,麵目漲紅,罵道: “唐根華,你原來並不愛我!你這麽個王八蛋,偽君子!十年來,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為了這份愛,我把我的心、情和身都百分之二百的給了你;為了這份愛,我寧願和你抱著去跳大瀑布;為了這份愛,我不惜蒙冤惡名於國內外:狐狸精,第三者,破壞他人婚姻。 “到頭來,你就這麽一句話:‘我不想結婚’,完了?我還真沒見過你這麽個禽獸! “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說不清楚,我跟你沒完!我死的心都有了。”
他忙抱緊她,急道:“小喬,小喬,別別!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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