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谘詢在中國(2)
文章來源: 海外流浪者992009-02-25 04:36:59

有一天我在研究生班上完課,班上有一位男學生說是否下課能和他談幾句話。我說當然可以。等同學走了,他沒開口,眼圈先紅了。我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他才告訴我,是他的父親有了外遇。本來一家很和目,但父親生意紅了火,家就少回了,後來一回家,家就不得安寧,原來是父親在外包了,母親把父親的事告訴他,望他能勸勸父親。這位大男孩看來心靈很是受傷,因他和父親交鋒被父親訓了一頓,不知要如何是好,也不知要向誰訴說,不知如何麵對這場家庭危機。我聽了他的訴說,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對他說:我回家問問老公再回答的問題。他點點頭。但那位學生在把話講出來後,似乎已卸了一點重負,好像輕鬆了許多。我以前看過老公的心理谘詢錄象。那時我十分驚訝,很多的心理谘詢中,都是病者講的比醫者多,我還曾經開了玩笑對老公說,你的工作太容易啦,就都在聽,別人在說呀。現才有點醒悟,在心理上的治療和吃藥的治療是不一樣,難怪老公經常向我強調要學會傾聽的藝術。有心理重擔的人,在向人傾訴的過程中,已是醫療的開始,可惜他們沒給太多傾訴的機會,因沒人耐心的聽。 

和老公談了這學生的情況。老公說,在家庭危機中,在這種情況下,不能鼓勵學生站任何一方。 任何人對他的家事不很了解時,誰也不能簡單的下論斷,但可以告訴這學生,他的父母雙方肯定最希望的是他能安心學習。最好勸他好好學習,相信他父母能妥善處 理。這回答似乎很西方,但我跟據老公的話這樣告訴我的學生後,他似乎很能接受,因他是愛母親也還很愛他父親的。而他的父母的事,說現實點,他是無能無力改 變其結果的,不是嗎?

後來他江蘇省在中國心理谘詢培訓班做了一次演講時,我做他的翻譯,才知道心理谘詢非常複雜,學派很多。西方在這方麵研究有較長曆史了,也還不算發達。而谘詢師的許多知識和計巧是從實踐中來的,難怪他們還得不斷學習總結討論。Baltimore時,先生常把他的谘詢錄像帶拿到華盛頓的一位大師,一周去一次,兩人一起看著錄像,研究策略,接受大師指教。他花了許多錢在不斷學習,不斷向其他高手請教,這十分必要,難怪法律要求他們一定要接受再教育才能更新執照

在心理谘詢中職業道德也是很重要的,在美國,病人和谘詢人員互相信任,如果谘詢師泄露談話內容沒事先經過病人同意,就可能被告上法庭,且被吊消執照。他和病人的談話錄音和記錄都不能隨便讓人看,要第三者參與,還得經病人同意才行。而且在加州有了執照,如搬到馬裏蘭州還得重新考執照,而且每州要求都不同。因為這點,在中國,我老公不肯隨便替朋友谘詢,一來沒中國執照,二來中國文化太不了解,而且語言不通,更難以溝通。來到中國後,碰到不少親戚好友家庭出了紅燈,以為這位專家能幫幫忙。但實則無能為力。他聽了,隻能給點建議。 

有一次,我和老公在南通時。我們都有課,我看到在他上課的教室外,有一位女士在等他下課,看他一出來就給了他一封信。我走過去,那滿臉憂傷的她,隻客氣地對我說,請你翻譯這封信給他聽好嗎?走了,看來她連說話都不能,因一說話就先流淚了。這封信是用漢語寫的,開頭寫著:救救我的孩子吧!下麵屬名:一個悲傷欲絕的母親,還有她的名字和的電話。信滿長的,所以我就說回去慢慢再讀吧。 

原來他的孩子還是在讀高中,和班上女同學互相愛戀。這女孩子的日記被家長看到了,報告了老師。老師叫這學生來談話,並告訴他隻要說實話,為他保密。但在他向老師說了實話後,老師沒保密,把他們的講話內容告訴了女方家長,後又再講給段長和其他老師知道,段長在年段還進行了不點名批評等等。結果全年段都知道了。因他給班主任的老實坦白行為,女方認為他背叛,也怪他,後來女的在家長強迫下,轉了學。這男孩子想不通,無臉見人,竟得了封閉症,已經從一個聰明的學生變成天天麵壁,不上學,不和人說話,已經6個月了,現到處求救。我先生的第一句話是,得把這孩子馬上送到有經驗,有執照的心理醫生那兒去,千萬不能擔誤了,六個月已是太遲了。我趕快給她打了電話,轉達了這意見。心中隻能希望為時不會太晚,這孩子還能得救。 

這件事的關鍵已不是誰有責任了,救孩子已是當務之急。當然老師的出學生的信任,是會摧毀孩子對大人的信任,給這孩子的醫治帶來更大的困難。是不對的。 

種事我前也在中國的學校經曆過。有位班主任,班上有位男生因對自己手淫十分困惑,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最信任的班主任,這位多嘴的班主任對這方麵知識極有限,竟然到處去講,到處去問,全年段老師都知道了,而且班主任還告訴這學生這是犯罪行為。其結果是這位學生得了憂鬱症。修了學,後來聽說結果也十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