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回國散記(11)
文章來源: 大江川2012-11-18 18:30:52

表哥問我想吃些神馬家鄉菜?(吃,就知道吃,哼,哈哈)。

我還是想吃豆腐。

於是,表哥與表嫂生火造飯。

也許表哥算是村裏少數還住土炕,點柴灶的人家了。

但是,我喜愛柴草的味道,這味道我熟悉。

點燃了柴草,涮淨了鐵鍋,燒滾了豆漿,歇歇氣兒,表哥找出了鹵水瓶子,倒進小碗中,仔細地開始鹵水點豆腐,慢慢地豆漿變成了豆腐腦,再將豆腐腦用罩拎撈起,放進帶紗布的盆裏擰一擰,再壓一壓,豆腐塊就成了。。。

我一邊燒柴,一邊關照表哥,也看到當一陣微風吹過時,將窗欞上的微塵與草葉吹進了鍋裏,而表哥就細心地用手指將草葉挑出來,我估計還有很多細菌病毒都微風潛入鍋中了,不過,我還可以忽略不計。。。

那年,我回老家見姑姑,姑姑一時不認識我,問我是誰?我就報出我老爸的名字,再說出自己的名字,姑姑於是才想起我是她親侄子,是至親,於是,就起身站在窗台上。。。原來,她是去摘些東西給招待我吃,我一看是些用線繩穿起,再晾曬在窗前的,小小的烀地瓜,小地瓜幹幹地,硬硬地,吃在嘴裏甜甜地,有些像是膠皮糖。。。

我與表哥拿著破塘瓷臉盆去房後的河溝裏捉泥鰍,捉回來放些鹽,泥鰍就將泥吐出些來,再放些菜葉與玉米粉燉來吃。。。也很鮮香。

如今,表哥闊了,擁有多了,算是小康。

表哥帶我去祖墳看看。。。

好大的山,好大的坡,山坡之上,好大一片家族的祖墳祖墓。。。應當有若幹若幹代了。。。

本家親祖的祖墳,座落在兩山之間的一道山梁之上,隻有表哥能細數,能分辨得出高祖太祖太宗與祖啥滴。。。放眼望去,遠山蒼翠,山下阡陌相連,炊煙嫋嫋,雞犬之聲相聞,高鐵與高速公路高架橋伸向天邊,極目遠望,山那麵就是海,海那邊就是洋,洋那邊就是美國。。。此地貌似風水不錯?嗬嗬。

表哥貌似也懂些風水之道,於是,就念念有詞,說是此地有講究,叫做神馬“兩山夾一崗,可能出皇上”,雲雲——我聽後哈哈大笑,於是,跟表哥說道,皇上就是你!我打老遠來,拜的就是你哈。皇天之上有白日,白日之下有列土,列土之上有一橫,這一橫,就是人自己,人自己,還要腳踏實地,皇上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要腳踩黃土地。實地,也就是原鄉的土地,就是人之初,接納你出生的那塊地。。。不過,表哥卻跟我辨白說:祖墳的風水雖然好,但是對他的關照並不多,因為,親族幾十上百口人,目下隻有他自己難走出這本鄉本土黃土地,隻好固守田園,終老家鄉。。。而別人都上學的上學,當官的當官,出國的出國,進城的進城,發達的發達。。。我就辨說,如此,這不正好表明祖墳的風水好麽?哈哈。你就好好給我看守祖墳,我付你工錢,你出個數。

表哥於是很真誠地說,看你這話說的,你親爺爺是我親佬爺,你親奶奶,是我親姥姥。。。當年他/她們對你對我都一樣親,我能為他們固守這鄉土這田園,也就是我的造化了。。。哈哈哈,錢是神馬東西?

給列祖列宗跪地磕過仨響頭,再鞠躬三拜,給他們捧上三捧土。。。卻一時沉默無語,貌似思緒萬千。。。想些神馬都忘記了。

人啊,就恁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