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長於中國。 1960 年代開始讀小學,於是開始擁有同學。 之前,我沒有進過一天幼稚園。 礦山,小河,荒野,樹林,房前屋後,天地就是我的幼稚園,母親就是我的園長兼保姆。 我的童年,雖然沒有花園,課桌,滑梯,秋千,木馬。。。沒有恁多的白饅頭,也沒有糖果,卻也沒有遭罪,因為,我的童年,即沒有人逼我“照貓畫虎強按頭”,也沒人逼我“枯坐琴凳彈新譜”,我就是混世魔王,我的童年快樂的很!雖然有過刻骨銘心的饑餓,卻因此而忽略不計! 小學,中學,高中,我擁有了更多的同學,我與他們共同經曆了現代中國的一些風雲變幻,與他們帶紅袖標,貼大字報,學數理化,學作文,修梯田,下礦井。。。現在,幾十年過去,竟也會記得些。 1970 年代高中畢業下鄉,開始知青生涯,於是擁有另類的同學。 其實,知青點的同學,即是生死之交,也是患難兄弟,或者也是互相爭搶打鬥的對手,為的是搶一碗飯吃,確實不同一般。 人生的戰場有時畢竟是壯烈,殘酷,沒有笑意,烏雲翻滾的。 人生即要承受人類社會的竟爭,也要承受大自然的風霜雪雨。 當然,我的知青時代,也曾擁有過許多朋友。時代已變,時間逐漸抹去一切,使人淡忘,我還是想努力記住他們,雖然已經模糊了。 因為我將這些視為財富。 我並非富人,擁有不多,但是我可以將過去的經曆,甚至苦難當成我的財富。 咀嚼苦澀也有些另類的感覺,其實,與品嚐甜美相差無幾。而在蜜罐之中長大,常常會丟失好多感覺,“陰陽者,天地之道也”。 福禍之間,難道不是互根的? 我記憶最深的同學,應該是我的大學同學。 也因為,我與他們同是 1977 高考者,同是 77 級人。 這是另類的高考者,希望以後的曆史別再出現這種怪象。 當年,中國有十年文革亂象,大學沒有招生,雖然,當時並沒有全球性戰爭。 人們都把這亂象歸結為中國人,中國的領袖們自身的判斷錯誤,其實還有外部世界的壓力。 研究曆史與政治,並非我的專業,我隻是給專門家提個醒。 外部世界,竟爭的世界,給中國的壓力是驚人的,早在秦國時代就已存在,雖然秦時代的中國是當時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至今,還是有列強一直想征服中國,至少,世人並不樂見中國強盛。我在美國多年,強烈感受到這一點。 我不能為我的青春懊悔,因為我畢竟把青春丟給了我的中國荒村,我青春無悔! 30 多年前,我載下的棗樹現在已經開花結果。 我與我的同齡人們沒能直接從高中考大學,失去很多美好的讀書時光。 這一切還要怪1970年代的賓拉登們,這些人對中國搗亂,破壞,封鎖,扼製,武力攻擊,大兵壓境。。。 毛澤東們就隻得回應,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內外政策,想放設法不叫鬼子進村,不叫中國翻船。賓拉登們沒能再次進入中國,卻把中國人心搞亂了,所以,就像911的賓拉登一樣,沒有征服美國,卻也把美國搞亂了。1970年代的賓拉登就是當時的列強們,也是他們搞亂了中國,延滯了中國的現代化進程。這沒辦法! 我還是說高考1977。 我以我的77級人為榮!我當麵讚揚他們是英雄!我是發自內心的,因為我很了解他們,我與他們是同學。
我的77人擁有一種豐厚的人生曆練,擁有一特殊的淡定與從容,擁有一種驚人的韌性,擁有些大誌與超乎尋常的勇敢。。。每個人都有非常的人生故事,等我有機會詳細說說。當然,我等的後代們,後後代們不能全懂。人生,就是一部大書,77級人因為特定時代的關係,會更複雜些,也更多些內涵與壯美。 我不會因此而自傲,也不會因此而目空,這不符合77級人的總體個性。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後人。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時代已經進步,思考必須要與時俱進。 我還是喜愛,讚佩我的77級人,雖然,我自己很普通,也並非什麽英雄。因為,在那條風雪交加的投考路上,我曾經差點中途退回來。 而他們卻一直高歌猛進著,在他們麵前,好像生活中並不存在“困難”二字! 我還知道,我有更多的同齡人,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報考,沒敢投考,沒被錄取。。。但他們的功力,學識,德行超過我!他們也是這個時代的堅強肌肉。 77級含有一種時代精神! 人活著,就要有一點精神。 人活的不就是精氣神嗎? 借此機會,我祝我的77級同學們身體健康!萬壽無疆!活得開心! 努力爭當千年甲魚,萬年龜,至少百歲還相聚! (2009-05-20,得新版2009大學同學錄,時在美國加州,感而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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