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鴻:為“四人幫”集團殉葬的那些人
文章來源: 路邊野花不採白不採2020-07-18 16:38:50

作者簡曆

本文作者

 

張誌鴻,湖南邵陽人,1978年考入華中師範學院中文係,1982年7月畢業,曾在中學、中專執教17年,現為某央企湖南公司中層管理人員,定居長沙。

 

原題

1977年自殺的那些人原本都可以不死

 

作者:張誌鴻

 
“中國的十月”
 
1976年10月6日,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等人被隔離審查。
 
老詩人郭沫若欣喜若狂,創作了《水調歌頭·粉碎“四人幫”》,中年詩人賀敬之心潮澎湃,創作了抒情詩《中國的十月》。
 
影響更大的是由施光南譜曲、李光羲演唱的《祝酒歌》,唱出了當時大多數人的喜悅心情。
 
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
 
翻閱那一段曆史,不難發現:就在舉國歡慶的同時,也有少數人落入了情緒低穀,有幾個人選擇了自盡。
 
王曼恬之死
 
1977年1月27日,天津市委書記(相當於現在的市委副書記)、市革委會副主任(相當於副市長)王曼恬自縊身亡。
 
王曼恬,湖南湘鄉人,生於1913年,是毛澤東的表侄女,也是王海容的姑媽,因為她的奶奶文六妹是毛澤東母親文七妹的姐姐,她的父親王星臣是王海容祖父王季範的胞兄。
 
上世紀三十年代,她在上海新華藝專學習美術,做過地下工作,後赴延安,在邊中一隊任美術教員。1938年與詩人魯藜結婚,育有一子二女。
 
1949年後,曾任天津女一中教務主任、市教育局分局長。
 
1955年,時任天津市文化局局長的魯藜被打為“胡風分子”。經曆了痛苦折磨後,王曼恬主動與魯藜離婚。
 
1968年2月,王曼恬給江青寫信,舉報天津開了一個“黑會”,演了一出“黑戲”,即在天津召開了“全國工農兵文藝戰士座談會”,天津人民話劇院排演了話劇《新時代的“狂人”》。此信引起了江青的高度警覺。
 
2月21日深夜,周恩來、陳伯達、康生、江青、姚文元、謝富治等中央首長接見了用卡車接來的“天津各界群眾”1000餘人,點名批判了一些人,要求對天津文藝界、政法界進行整肅。散會後,市公安局局長江楓即被拘禁,副市長王亢之回到天津服安眠藥自殺,天津開展了批“二黑”、“砸爛公檢法”的運動。這就是文革中轟動一時的“二二一”事件。
 
王曼恬成了功臣,出任天津市革委會副主任,後又擔任分管文教的市委書記。
 
1971年7月,她又兼任國務院文化組(代替文化部)副組長、黨組成員,分管美術工作。
 
據吳德回憶:當年他兼任國務院文化組組長,由於主持文化組日常工作的於會泳等人都是江青的親信,自己工作起來很困難。萬裏(時任北京市革委會副主任)建議把王曼恬調到文化組來,理由是:王曼恬是王海容的姑姑,和毛主席是親戚,能和毛主席見得上麵、說得上話。於是,吳德找到王曼恬,請她在文化組兼職,她在天津的工作可以不動,每周來一兩次文化組即可。王曼恬說:我本人同意,但要請示毛主席。吳德建議她寫信征求毛主席意見,王曼恬果真寫了信,毛主席同意了。
 
吳德說,王曼恬在文化組表現比較好,向毛主席反映了一些情況,幫助解決了文化組的一些問題。有幾次於會泳、劉慶棠、浩亮想整人,王曼恬一說話,他們就縮回去了。
 
王曼恬水平不高,但工作敬業,也敢說話。1973年,國務院有意將河北省的薊縣、寶坻、武清、靜海、寧河5縣劃歸天津市,這對於天津的發展非常有利,但難度很大。受天津市委第一書記、革委會主任解學恭委托,王曼恬去找李先念副總理,再三陳述理由,終於促成了這件事。
 
在扶持、推廣陝西戶縣農民畫方麵,王曼恬也出了不少力。

王曼恬(前排中)在陝西戶縣

粉碎“四人幫”後,王曼恬成為清查的重點對象。從1976年12月開始,天津市委多次召開常委會,讓王曼恬講清問題,但她始終說不清楚,抵觸情緒很大。1977年1月4日下午,她在辦公室服用大量安眠藥。因警衛人員及時發現,立即送醫院搶救,才沒有死成。
 
天津市委將情況報告中央,並對王曼恬采取了保護性措施,組成了20多人的看護小組。解學恭對看護小組提出三條要求:一是防止自殺,確保萬無一失;二是政治上要劃清界限;三是生活上要給予適當照顧。
 
1月18日至26日,市文化局、市直機關、文教係統、天津大學、南開大學等5單位先後開大會批鬥王曼恬。1月22日,王曼恬給解學恭寫信,說批判的調子越來越高,加上對她實行監護,她感到“精神上受不了”。
 
1月27日晚21時40分,值班人員發現已經就寢的王曼恬臉色不好,懷疑其心髒病發作,找來醫生檢查,發現其瞳孔放大,呼吸已經停止。經法醫驗證,原來她將床單撕開,和一條毛巾結成布條,將布條的一頭拴在床頭欄杆上,另一頭勒在脖子上,身子往下一滑就斷氣了。
 
據調查,王曼恬自1968年2月到1976年10月給江青等人寫信33封,留下電話記錄23份。其主要問題,就是向江青寫密信,導致了後果嚴重的“二二一”事件;其次是積極緊跟江青,特別是在1976年積極鼓動“批鄧”。
 
劉傳新之死
 
1977年5月19日上午,北京市公安幹警雲集北京體育館,參加對市公安局原局長劉傳新的批判大會。一個小時過去了,仍沒有開會的跡象。人們坐不住了,議論紛紛。突然,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劉傳新自殺了!
 
劉傳新原是南京軍區某軍副政委,據說“能文能武”。1967年年初,中央決定對北京市公安局實行軍管,擬抽調1000多軍官進駐。在下達南京軍區的名額中,指定要1名軍職幹部,南京軍區推薦了劉傳新。
 
2月11日,軍管會正式接管北京市公安局,實行軍事管製。劉傳新任軍管會副主任、黨委副書記,是軍管會的二號人物。
 
3月24日,劉傳新對原市公安局作出了結論:“市公安局文化大革命前是個地地道道的黑窩子。一批黑幫長期為非作歹,作惡多端,在政治上與毛主席相對抗,千方百計反對毛澤東思想,實行資產階級專政,企圖資本主義複辟。”
 
很快,敢於衝鋒陷陣的劉傳新成為軍管會的一把手。1967年底,軍管會出台了《關於北京市公安局問題的匯報提綱》和《關於徹底改造舊北京市公安局的若幹問題》兩個材料,指控公安局“是彭真、劉仁反革命修正主義集團實行資產階級專政的工具”,“10名正副局長、117名正副處長、分(縣)局長都是特務、叛徒、三反分子”,“全局有1000多壞人。”
 
接著,劉傳新指使專案人員搜集各級領導在偵察案卷中的審查批示,編寫了《關於羅瑞卿、劉仁、馮基平、邢相生等一夥反革命集團裏通外國的情況報告》,誣陷羅瑞卿等31名領導幹部“裏通外國”。之後又組織一個班子,從300多人逐漸增加到2000多人,用一年多時間,清查了全局各類檔案77萬餘卷,零散材料105萬件,列出所謂“出賣情報”的材料8600多件,“叛徒、特務、反革命線索”材料15萬餘件,並將其中8.5萬件編印成122冊,轉發全國各地進行追查,造成極其嚴重的惡果。
 
另一份《關於馮基平、邢相生、閔步瀛、張烈、焦昆為首的現行反革命集團內幕》材料,將馮基平定為“特務分子”,邢相生定為“特務嫌疑”。根據一名漢奸宋××的謊言,認定從中央到地方有39名領導幹部參加過日偽“遠東國際民主聯盟”特務組織,有300多名教授、幹部、職工是日偽潛伏特務。這份材料轉發全國後,僅在北京、天津、秦皇島、大同就牽連105人,其中91人長期成為“特務嫌疑”,3人被逼自殺身亡。
 
在康生、謝富治授意下,劉傳新等人還羅織了原北京市公安局“與帝、修、反特務勾結進行間諜特務活動的大量罪證”:“包庇、放走叛徒、特務、反革命1227人”,“放走帝、蔣重大特務間諜109名”,“送給美蔣特務機關和英、日、緬、印等國家各種核心機密情報1349項”,“供給敵人機密情報5689件”。原北京市公安局“早已成了敵人的特務機關”,曆任公安局長都是“裏通外國、罪大惡極的壞人”。
 
由於這些“罪證”,北京市及公安戰線的眾多幹部受到殘酷迫害。其中,長期分管政法的原北京市委第二書記劉仁於1973年10月在秦城監獄冤死,羅瑞卿、馮基平、邢相生等人被長期關押,4000多名幹警被趕出北京市公安隊伍。
 
1976年淸明前後,北京爆發了悼念周總理引發的“四五”群眾運動。劉傳新組織警力鎮壓廣場民眾,並動用技偵手段,查後台,追線索,追到了一些老革命家、老將軍的頭上。

“四五運動”現場掠影

“四人幫”垮台後,北京街頭出現了《向劊子手劉傳新討還血債》的大字報及漫畫。1977年初,有人在北京市公安局大樓裏貼出了題為“慶父不死,魯難未已”的大字報,公開點名劉傳新是在北京市公安係統一手遮天的“慶父”,強烈要求清算他充當“四人幫”的打手鎮壓群眾的罪行。
 
1977年1月27日,劉傳新被免去市公安局長的職務,接受審查。他像泄了氣的皮球,傷感地說:“我這輩子也算值了,什麽樣的場麵都見過了,什麽樣的高級飯店都吃遍了……”
 
審查期間,劉傳新被隔離在東交民巷他居住多年的院子裏,沮喪而又緊張。5月18日,他接到北京市公安局第二天要召開“批判劉傳新大會”的通知,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又極力裝出鎮定的樣子。
 
第二天淩晨,他在自家院落裏的一棵樹上自縊身亡。
 
1967年前後,因“三支兩軍”(支左支工支農、軍管軍訓)等原因,大批軍官到黨政機關任職,如李震(原任沈陽軍區副政委,文革中曾任公安部部長,1973年自殺)、郭玉峰(原任某軍政委,文革中曾任中組部部長)、施義之(原任某軍政委,文革中曾任公安部黨的核心小組負責人)。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文化水平不太高,但執行上級指示堅決。
 
其中,劉傳新扮演了一個“酷吏”的角色,手段凶狠,不留餘地。也許他無法選擇他的職業,但他沒有把握好分寸,最終淪為曆史的罪人。
 

 

文革後問責劉傳新的大標語

 
於會泳之死
 
1977年8月31日,原文化部部長於會泳服毒自盡。
 
於會泳,山東威海人,1926年出生;1946年參加革命,在膠東文化協會文藝團學會了譜曲、編導及多種民族樂器的演奏,整理出版了《膠東民歌集》。
 
1949年8月,被選送中央音樂學院上海音樂教育專修班學習;次年9月,留中央音樂學院華東分院音樂工作團任創作組組長;1952年11月,調任該校民樂係教員;1962年9月,任上海音樂學院音樂理論係副主任。
 
從1965年起,被借調到上海京劇院,全力投入京劇《海港》《智取威虎山》的唱腔設計,把傳統京劇唱腔同西洋樂緊密結合在一起,既不離京劇正宗,又有新的突破。
 
1965年6月初,江青在《文匯報》上看到了於會泳撰寫的評論《評郭建光的唱腔音樂設計》後,非常欣賞。張春橋投其所好,又搜集了於會泳的幾篇文章,江青看了很滿意。不久,她在錦江飯店小禮堂召見《智取威虎山》和《海港》部分創作人員時,點名要求於會泳參加。
 
從此,於會泳擺脫了受批判的困境。1967年春,他身兼上海市文化係統革委會(籌備)主任和上海音樂學院革委會副主任,對“樣板戲”更加盡心盡力:首創了“三突出”理論;倡導“樣板戲”運用中西混合樂隊,拓展了京劇音樂的表現能力;主持了第二批“樣板戲”《龍江頌》《杜鵑山》《磐石灣》的創作和排演,在藝術風格上也有創新,如《杜鵑山》全劇采用韻白對話。
 
1973年8月,於會泳被選為中共第十屆中央委員,並調國務院文化組任副組長,實際主持工作;1975年1月,在四屆人大上當選文化部部長。
 

 

於會泳與江青在大寨

 
粉碎“四人幫”後,於會泳被隔離審查。他寫了近17萬字的交代材料,對自己緊跟“四人幫”十分悔恨。起初,他還比較樂觀,認為自己沒有幹過什麽壞事,還保護過浩然、汪曾祺等作家;一些事隻是奉命行事,有錯誤,無大罪;參與創作的樣板戲得到過毛主席、周總理的肯定。
 
8月21日,他獲準回家去取一些衣物,安慰妻子:審查完了後,會給我一個處分,處分大概不會太重,大不了回膠東老家……
 
8月22日,他得知十一大政治報告點名批判了自己,如五雷轟頂,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找專案組表示認罪,同時請求與中央駐文化部工作組組長見麵,當麵訴說意見。但工作組答複:組長工作忙,沒時間和他談話。於會泳徹底絕望,神誌恍惚。看守人員將其精神狀況向上級匯報,上級指示:“提高警惕,注意安全。”但沒有要求采取其他措施。
 
8月28日上午,於會泳在院子裏散步時,發現廁所窗外有個瓶子盛放著消毒用的“來蘇水”,就偷偷將這個瓶子挪到自己平時洗臉的位置。午睡後,他去廁所洗臉刷牙,又將“來蘇水”倒進自己刷牙的杯子中,用濕毛巾捂著帶回自己的房間。
 

於會泳與江青等人合影

他給母親、妻子、女兒寫了遺書:我跟著‘四人幫’犯了罪,對不起華,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我的結局是罪有應得,隻有一死(後又將“一死”塗改成了“長期”)才能贖罪……我恨透了“四人幫”,也恨透了自己;消除舊的於會泳!徹底改換……
 
當晚8點左右,他將大約160毫升“來蘇水”一飲而盡。等到被發現,已經昏迷不醒,即送阜外醫院搶救,終於不治。
 
於會泳死後,組織結論是:“畏罪自殺,自絕於黨和人民。”1983年4月,中共中央批準開除其黨籍,撤銷其黨內外一切職務。
 
張春橋母親之死
 
1977年4月1日,張春橋的母親宋蕙卿在上海自盡。
 
張春橋的祖父是清末官員,父親張開益是家中的老二,本已考上了北京大學,但家裏沒讓他上,因為家中老大已經在北京大學就讀了,就在山東讀了個醫科大專,曾是高唐縣國民黨的少校軍醫。日軍占領山東後,曾為日偽工作。日軍投降後,他繼續擔任濟南一家醫院的院長。
 
張春橋的母親比父親大5歲,出身殷實之家,家裏兄弟多,她特別受寵,結婚較晚。婚後,她是個精明能幹的家庭主婦,能勤儉持家。
 
宋蕙卿共有6子1女:老大張春橋,老二張鐵橋,老三張秋橋,老四張佩英(女),老五張月橋,老六、老七姓名不詳。
 
50年代初期,張春橋的父母來上海短期住過。他搬進康平路市委宿舍以後,就把父母接到上海一起住。

周恩來宴請尼克鬆,張春橋作陪

張春橋出事後,其子張旗、其弟張秋橋也被隔離審查。
 
張旗小名毛弟,1950年代初在上海出生,是張春橋唯一的兒子。
 
張秋橋,1920年出生,1937年12月到延安(比張春橋還早兩個月)。抗戰期間在山東工作,當過羅榮桓的秘書;1955年授銜上校,1963年任《解放軍報》副總編輯、社黨委第一副書記,文革中被批鬥、下放,直至1975年7月才被“解放”,任總政治部宣傳部副部長(張春橋自1975年1月起兼任總政治部主任)。張春橋被抓後,張秋橋也被隔離審查,因為有人懷疑他在1976年9月去北京郊區某坦克師“活動”。
 
此外,早在1974年3月30日,張春橋唯一的妹妹張佩英因為一次意外的醫療事故死在手術台上,年僅46歲。她於1948年8月參加革命,生前是上海第一醫學院教育革命組副組長、院機關黨支部書記。
 
張春橋被抓後,宋蕙卿一個人搬到了東安新村。
 
唯一的女兒已猝死三年,引為自豪的兩個兒子接連被抓,孫子也被抓走,很難想象80多歲的宋蕙卿老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絕望。
 
查閱葉永烈的《“四人幫”興亡》、鄭重的《張春橋:1949及其後》等書籍,都沒有找到對宋蕙卿自殺過程的記述。
 
網上有一個傳說:一個外孫女去看她,她把身邊僅存的100多元給了外孫女。外孫女走了,她也自盡了。
 
他們原本可以不死
 
這幾個人原本都可以不死。
 
首先,是罪不至死。除了劉傳新負有血債應當受到法律製裁外,王曼恬、於會泳犯的是路線錯誤,張春橋的母親更是無辜。
 
其次,是他們對形勢產生了誤判。文革中你死我活、殘酷無情的政治鬥爭,使他們對未來產生了絕望。他們哪能想到:走出文革的中國麵貌一新,社會、政治環境日益寬鬆。
 
宋蕙卿老人就沒有想到:兒子張秋橋、孫子張旗能夠全身而退。經過審查,沒查出張秋橋任何問題。1984年,張秋橋按副軍職離休,2005年出版了長篇回憶錄《但求屹立天地間》,2010年逝世,享年90歲。張旗被審查不久,也得以無罪釋放。
 

晚年張秋橋

於會泳也不會想到:作為優秀的音樂家,他仍然得到社會認可。1997年,《音樂人文敘事》創刊號發表了他的遺作《民族民間音樂腔詞關係研究》。至今,《智取威虎山》等現代京劇仍被傳唱,其唱腔已成經典。
 
於會泳的女兒於佳易生於1954年,1975年考入總政歌舞團。文革後受到牽連,被停止演出;離開軍隊後,一度無處容身,中國鐵路文工團有意收留,仍有阻礙。她通過好友蘇丹丹(葉劍英的小兒媳、原總政歌舞團報幕員),寫信向葉帥求援。經葉帥過問,進入鐵路文工團任獨唱演員,多次為影視劇演唱,也出過個人演唱專輯。1989年赴澳大利亞,定居悉尼。
 
即使是負有血債的劉傳新,如果不自殺,也有望得到比較公正的司法處理。
 
1979年,新中國第一部《刑事訴訟法》出台,扭轉了持續30年依靠政策定刑量罪的“人治”局麵,《懲治反革命條例》宣布廢止。
 
1980年10月至12月,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對林彪、江青兩個集團10名主犯進行公審,並直播公審過程。這是第一次采用法律手段處理黨內鬥爭,標誌著法治建設邁出了一大步。
 
1997年,修改後的新《刑法》頒布實施,廢止了“反革命罪”,代之以“危害國家安全罪”。
 
2002年,中共十六大提出:“不斷促進社會主義物質文明、政治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協調發展,推進中華民族的偉大複興。”第一次把“政治文明”與物質文明、精神文明並列。
 
2017年,中共十九大工作報告仍然保留了“政治文明”的提法。
 

時代總在進步,雖然步履艱難。